小赤魈蹦蹦跳跳端着一個大盒子進來,見到酒壺,不禁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
見凌越在看他,小赤魈於是咧嘴一笑,把盒子裡的靈果一個個擺在石几上的盤裡,他拿了一個最大的靈果塞給凌越,然後挨着凌越坐下。
啃了一個果子,再喝了一碗酒液之後,凌越又坐了一會,就提出告辭。
蕭弭莫爾的心情,明顯不適合聊天,或許還要過得一些時日,他才能從蕭熾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
小赤魈嘰嘰咕咕與蕭弭莫爾說了一通,蕭弭莫爾拍了拍他的腦袋,對凌越笑道:“蕭藐說,你要陪他玩幾天……也好,就在山上玩吧,別跑遠了。我不能遠送。”
凌越忙拱手道:“留步,請留步。”
蕭弭莫爾沒有送出石柱大門,他看着歡天喜地的小赤魈拉着凌越跑遠,嘴角露出一絲溺愛的笑容,朝要跟上去的妖猴們揮揮手,讓它們退下,示意不用前去保護。
凌越被小赤魈蕭藐拉着,鑽進了一個暖烘烘的地洞,那地洞上方的四角亭子,早就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地洞很深,石壁上還有專門用於抓扶的鐵索,越是朝下越寬大,底下燈火通明。
凌越帶着蕭藐飛落到地面,轉了一個彎,裡面像是個集市,靠着弧線石壁的兩面,鑿着各式各樣的洞口,有酒樓茶舍,還有各色店鋪。
有些洞口上方沒有幌子標識,或許是妖修的洞府。
他們落腳的地方是一條十餘丈寬的道路,妖來妖往,比地面上熱鬧多了。
蕭藐蹦蹦跳跳不停地進出着各色店鋪,不多大一會,他手上就抓了一堆吃食,凌越手上也抓了幾根籤子,每根籤子上都串着大大小小的果子,是凌越從來沒有見過的一些低級靈果,味道還不錯,凌越嘎嘣嘎嘣咬得不亦樂乎,就當是徹底的放鬆身心吧。
灰波空着手,他對不能增加修爲的玩意不感興趣,暗中傳音驅趕試圖圍觀凌越這個人類的二階妖獸。偶爾遇上一個認識凌越的三階妖修,他們都會停下來,衝凌越微微施禮,讓凌越先過去。
順着弧線地洞轉了半個時辰,蕭藐吃得肚子滾圓,突然他指着對面吱吱叫了幾聲,手上沒吃完的烤肉一丟,興奮地跳進了一個洞口。
灰波懂得一些猴語,攤攤手道:“他聞到猴兒果的味道了,他要吃猴兒果。”
凌越呵呵一笑,道:“猴兒果是什麼靈果?很好吃嗎?我也嚐嚐鮮。”說着,他也走進了洞口,裡面一頭胖嘟嘟的二階灰鼠正與蕭藐比劃着。
灰波直接說道:“給他拿猴兒果。”
灰鼠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着一人二妖朝二樓走去。
灰波解釋道:“猴兒果是妖猴一族最喜歡吃的靈果,這個時節很少有,你等下嚐了就知道……那個味兒,我吃不慣。”
二樓擺着雜亂的貨物,在最裡面的角落,一個臺子上放着一盤紅豔豔的果實,小孩拳頭大小,上尖下圓,有點像桃子形狀,還有一個剖開了的果子放在邊上,果肉鮮豔欲滴,看上去挺可口的。
凌越抽着鼻子聞了聞,他壓根就沒有聞到什麼果子的香味。
蕭藐歡呼一聲撲了過去,抓起一個就啃,凌越笑着走上去,好奇地拿了半個在手上仔細端詳,突然眼前白光一閃,凌越頓覺不好,一把抓住還在懵懂的蕭藐。
景物轉換,寒氣撲面,等白光散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中。
“花忽滿,泰溪爾思,你們想幹什麼?”灰波掐着灰鼠肥碩的後頸,衝圍着的幾頭虎妖厲聲喝道,那灰鼠蹬着小短腿,裂着嘴巴,翻着白眼拼命掙扎着。
凌越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看五頭妖虎盯着他不善的目光,凌越知道這是針對他來的,並且利用了蕭藐對猴兒果的喜愛……看來,爲了佈下這個圈套,他們還是頗花費了一番心思。
“哈哈,幹什麼?我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要殺了這個人類,給大王報仇。”五個傢伙長得都差不多,除了虎頭上的斑紋有些區別,其中一個虎妖獰笑幾聲道。
“花忽滿,你休得胡言,花宰貪心做祟,最後落得被魔頭給吞噬的下場,他是罪有應得。瞧瞧他這些年造了多少孽……”灰波喝道。
手上稍稍一用力,“咔嚓”一聲,灰波隨手把斃命的灰鼠扔掉。
“放屁!大王是被蕭老鬼給陷害的,是你們這些敗類勾結人類,害死了大王。”另外一人軀虎頭的傢伙暴跳,嗷叫一聲,張開巨嘴朝凌越撲去,“你們都得死!”
凌越知道不能善了,喝道:“灰波,別和他們廢話,這些傢伙估計是被誰慫恿了?”他抓起嚇呆了的蕭藐,披風一動,在虎妖撲過來之前,朝空中飛身急退。
兩頭虎妖跳到空中緊追不捨,剩下的另外三頭虎妖朝灰波攻去。
灰波被纏住了,急吼道:“凌越,小心他們還有埋伏……”
“我醒得,待我安置了蕭藐,再過來助你。”凌越鼓起披風,十數息後,落到一片白茫茫的山谷,他把蕭藐朝一片大雪覆蓋的灌木丟去,叮囑道:“你躲在一邊,別亂動。”
蕭藐緊緊抱着那盤果子,衝凌越“吱吱”叫了幾聲,一矮身躲進了灌木叢去。
凌越丟下幾枚陣旗稍稍遮掩一下,反身朝緊追而來的兩頭妖虎迎去。
“小子,你跑啊,帶着一個小猴崽子,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一頭虎妖譏諷一句,對着凌越一拳擊去,勁風破空,朔雪亂舞,拳影在空中一晃,化作一個朦朧的吊睛虎影,猛然朝凌越咬去。
而另外一頭虎妖落在後面,揮舞着手臂,口中唸唸有詞,他額頭上的黑色斑紋一閃一閃,似乎在醞釀什麼秘術大招。
凌越冷笑一聲,他特意引兩頭虎妖追來,可不是爲了給他們施展的機會。
在虎妖出拳的同時,凌越的驚魂刺瞬間發去,稍遠處那個正在施展大招的虎妖眼珠子一凸,抱頭悶嚎,他做夢也沒想到凌越先動手對付的竟然是他,身上的氣息立刻紊亂,醞釀中的妖術自然散去。
凌越見得虎影撲來,披風一動,再次唰一下消失在空中,那虎影一擊撲在空處。
下一瞬間,凌越手持霧夜刀,從那抱頭悶嚎的虎妖身側掠過,寒光如電,在雪空中一閃一滅,鮮血迸射,那虎妖難以置信地瞪着凌越,艱難地挪動嘴巴,卻一時發不出聲音,最終他雄壯的身軀轟然朝下摔落。
風捲殘血,雪舞如畫。
PS:卡文了,在關於蕭藐被猴兒果吸引的情節上,反覆刪改了幾次,花了好些時間。(這段不計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