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在進陣之前,真元就已在體外連布十八道防護,但沒想到初入這九宮劍陣之內,空中的劍光劍氣就從四面八方,呈層層疊疊、縱橫交錯之勢,呼嘯着向陸離擊來,呼吸間,已是連破十七道護體青光。
“劍仙之道果然強悍,此陣的殺傷力當真是強大無比。”陸離雖是心驚,但卻無懼。要想如此輕易就將他困殺陣內,可說是癡人說夢。而且陸離進入九宮陣,是想印證一下自己以陣破站的想法,可以說現在諸般手段尚未使出,只是先感受一下九宮陣的威力而已。
手中掐決,在第十八道護體青光即將破碎之時,陸離頭頂已經浮現出一尊圓形三足兩耳小鼎,小鼎呈倒立之勢,三腳朝天,並迅速漲大,直至兩耳與陸離雙肩相齊,整個架勢彷彿要將陸離倒扣入鼎一般。小鼎一出,鼎口就向噴出一團火光,直接將陸離全身罩入火光之中。
所有臨身的劍光劍氣,剛一接觸到火光,立即消弭於無形,但緊接着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劍光紛紜而至,陸離以小鼎護體,身隨意動,在九宮陣中輕鬆遊走。
約盞茶長短後,小鼎吐出的火光大不如前,亮光已逐漸開始暗淡。
“如果沒有其它變化,只是如此的話,此陣威力也就一般,只是佔了一個耗字而已,此陣之陣眼當爲中間之人。”陸離心中暗忖,並且開始環繞守在中間之轉動,手中不時有青光射出。
九宮陣是由八卦陣演變而來,比之八卦陣則多出一個鎮守的中宮,用以策應八方。中宮之處受到攻擊後,此陣將爆發出最爲強勁的殺傷力,攻陣之人將受到八個方向的全方位打擊。但是同理,最爲危險之處通常也是最爲安全之處。中宮一但被破,九宮陣如同柱石傾倒,全陣頃刻間受佈陣之時納入的天地之力反噬,守陣者輕則重傷,重則立斃,當場化爲飛灰,能量回歸天地。這就是以人爲陣同以器佈陣的差別。以器佈陣,陣眼被強力擊毀,陣符立刻碎裂,佈陣之人頂多輕傷,但最大劣勢就是不如以人佈陣那般靈活多變。
雖然知道了九宮陣的陣眼,但陸離也不願承受此陣的最強一擊。小鼎的火光已經開始變的透明的時候,陸離手中不再打出青光,而是手決一掐,九宮陣中間之人已是無影無蹤,陸離佈下的小型陰陽五行陣已然啓動。
跟着,陸離身形一閃,也已進入了陰陽五行陣之中。這是一個五行困陣,但在此佈陣,陸離卻是把此困陣當做防護陣來用,只爲擋住外面八人全力一擊既可。以陸離估算,八位五級元嬰期修士加上九宮陣所引來的天地之力,當以不足十息即可攻破五行陣。“我只需三息當可滅掉中宮之人,時間足夠。”陸離一點也沒把中宮之人放在心裡,不過是一個五級元嬰期而已,滅殺只在揮手之間。
陰陽五行陣外,八人一看陣中瞬息間少了兩人,心中大驚,體內劍元全力催動,一時間,陣內金光耀眼,再看不見他物。
五行陣內,原本守護中宮之人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一個怪異的空間,心中已是大感不妙,全力向四處攻擊,妄圖破陣。陸離也不遲疑,右手一指,金元劍化做一道金光向中宮之人飛去。此人同樣以一道金光飛劍迎戰陸離,而且也是直接下了重手,手指一點心口,一口精血噴出,金光飛劍頓時大漲,同時萬道金光射出。金光瞬間把陸離的金元劍包裹,並有數道金光擊向陸離。
“果然不愧是劍仙,不過五級元嬰期,不但能阻我飛劍一擊,還能反守爲攻!”
陸離對劍仙的威力也自感驚奇,不過手中沒停,右手一蕩衣袖,數道青光飛出,與飛來的金光相碰,之後兩兩抵消,同時消失。左手再一掐劍決,受阻的金元劍在空中猛然一顫,隨後一道金光從金元劍劍尖之處疾射而出,須臾間穿透層層相阻的金光,直接轟在了對方的金劍之上。
“轟”一聲巨響後,守護中宮之人口中鮮血狂噴,附在金劍之上的劍嬰已被陸離重傷,但還不等此人再出其它手段,“唰”,一個顆人頭飛天而起,金元劍一個迴旋,又將此人靈魂絞殺。
一道白光被陸離攝取,卻是守護中宮之人的儲物戒指,這種殺人奪寶的習慣,對於修真界的每位高手來說就象打坐煉功一般自然。順手又一道紅光射出,那人分爲兩段的身體隨即化爲灰燼。殺人、奪物、滅跡,就在幾次呼吸之間,一系列動作自然流暢,不帶一絲遲滯。
“撲”“撲”“撲……”接連八聲響起,眼看就要攻破五行陣的八人皆是口噴鮮血。在守護中宮之人靈魂被滅的瞬間,被九宮陣的反噬之力重傷,八人剛剛勉強在空中穩住身形,陸離已是出現在了空中,左手一掐一轉,金元劍繞空盤旋。
“撲、撲、撲、撲、撲…………”
八顆人頭再次飛起。
“不”,正在與白長老斗法的披髮老者,看到還不到盞茶時間,同來的九人已是再無一人存活,甚至連儲物法器都被陸離拿在手中,怒的目眥欲裂,但卻被白長老纏住無法脫身。但更讓他心驚的是,百威星金劍門威名赫赫的九宮劍陣竟然如此輕鬆被人給破了,而且佈陣之人盡皆被滅,這種打擊簡直讓他不敢也不願去相信。
“九級高手!”
還守在空中另一邊的雲天正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片刻間破陣,並且接連斬殺九人,之後仍是一副氣定神閒的陸離。幾人腦中同時空白一片,回過神後登時變的驚惶失措,但卻再也不敢輕動,也不敢逃離此地,他們可沒一點自信能在速度上快過陸離。
“王長老,玩夠了沒!”陸離看了眼站在一邊的雲天正幾人,隨後又看了看四周不遠處越聚越多的人羣,最後才皺着眉頭看向了正與披髮老者斗的不亦樂乎的王長老。
“撲哧”,師水看到陸離自陣中安全而出,也放下了心中的擔心,再看到王長老和那披髮老者斗的你來我往,章法十足的樣子,簡直就是在教授徒弟嗎?終是忍不住心頭笑意。
披髮老者此時已是又驚又怕,但一聽到陸離的聲音和那小丫頭的調笑,登時又被氣的是怒火攻心,金色劍光或直或曲的一團團向王長老罩去。
“呵呵,差不多了,倒是和宗主差的太遠,這麼久還沒拿下這妖人,屬下該當領罪。”王長老笑着說道,也是看的陸離破陣而出,心中鬆了口氣,但卻真沒想到陸離這麼快就能破陣而出。
披髮老者已是被氣的怒不可遏,再看到幾人如此調笑,已經有了生命不再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一陣恍惚之後,終於壓不住心頭懼怕和憤怒。一揮手,金劍迅速回轉,從其身前回旋而過,披髮老者猛一拍心臟,“撲、撲、撲”連着三口精血噴出,與身前金劍相合,雖是滿臉慘白,卻是一刻不停,雙手手決連掐,金劍驟然變大,隨後分成九把小劍,竟然同樣以九宮劍陣的陣型將王長老一圍,劍陣中瞬時爆出一片金光。
“哦?這招倒是有些門道,王長老注意了。”陸離揚聲說道。
“呵呵,宗主放心,此人不過七級修爲,按他們劍仙來說,就是堪比八級,不過是他們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在我們眼中,堪比就是堪堪一比,想勝過卻是難了。”一旁的白長老並不覺得披髮老者還能有什麼手段。
“哦?”陣中的王長老卻是一愣,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壓力讓他心中猛然一沉,“果如宗主所說,是有些門道。”手決一變,空中的斧頭同樣一分,斧柄回到王長老頭頂,黑光閃爍,擋住攻來的劍氣,斧刃突然變大,不顧一切的向一把小金劍劈去。
“轟!”劍斧相交。
王長老嘴角已有血跡流出,“這劍陣果然強大,只是一人所控九柄小劍,就能逼使我與其硬拼,雖是毀其一劍,但卻沒有破掉此陣。卻不知剛纔宗主以何手段滅其劍陣,宗主的修爲果是深不測啊!”王長老此時以受輕傷的代價破去披髮老者一劍,心中卻是一陣感慨。
不再遲疑,“轟、轟、轟”撞擊之聲連起,王長老手中已是多了一顆丹藥,並迅速放入口中。最後一聲轟鳴過後,王長老一口鮮血噴出,緊跟着黑光一閃,一斧將披髮老者劈成兩半。
陸離無語的看着王長老,心中暗忖,“看看,早用點厲害手段還哪裡會受傷。”
看到披髮老者被斧刃直接劈死,連靈魂都沒逃脫,雲天正、孫貝方等人知道下面就該處理他們了。一時間,幾人心裡患得患失,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甚。有幾人心裡已經開始後悔,剛纔要趁着那人沒注意逃跑,孫貝方卻怕將那人激怒,不準大家逃走,此刻,想跑也沒機會了。
幾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壓抑,終於,雲天正身後一名隨從無法再承受即將死亡的壓迫,不顧孫貝方的壓制,眼中閃過一道血光,身影也開始變淡。
突然,“轟”一聲巨響,隨着一片的血肉紛飛,那名施展秘法想要逃離的隨從已是魂飛魄散。
“哼,還想逃走,從你們設陣攔截那一刻起,你們的性命就已握在我們手中,妄想逃離者,死!”王長老與披髮老者對攻受傷,心裡正惱火之際,竟然有人試圖逃跑。王長老帶着一絲惱怒,瞪了剩下的七人一眼。
陸離看看了四周不遠處逐漸增多的人羣,低哼一聲。“滾!”頓時,一羣羣人影轟然後退。
“好強啊,一人就將稱霸百威星的九宮劍陣給破了。”
“那是什麼人,怎麼會和金劍門爭鬥?”
“嗨!一起參加聚寶大賣場的,當時一招就將那少門主擒下了。”
“對,或許是那雲天正想要報復,才鬥起來的。”
“………”
“……”
雖然大多數人已遠去,但陸離還是能感覺到不少靈識在他們周圍探測,卻也無心與那些人計較,收起心思,準備回宗門而去。
“這些人?”陸離看了一眼雲天正等人一眼,卻不防這些人被他目光一掃,齊齊向後退去。
雲天正被這一眼一看,只覺得全身冰涼,靈魂識海一陣振盪,險些心神失守,靈魂潰散,但卻緊緊握了下手中的東西。
若是陸離知道會有元嬰期修士被他看上一眼,竟然差點嚇死,估計會開懷大笑一番。但陸離沒想到的是,此刻雲天正手中扣着的一顆灰色珠子,會有多麼危險。
“將他們全部拿下,帶回宗門。”“是”。
白長老低喏一聲,手決一掐,“火焰囚籠!”
頓時,雲天正七人腳下、頭頂,出現了一片火紅的焰光。
“啊”“救命”“不要”,幾人嚇的只顧大叫,卻是不敢運功還擊,生怕被直接給擊殺。
一日間飽受驚嚇的雲天正在火焰出現之後終於撐不下去,神志已是有些迷亂。口中飛快念出幾句咒語,臉色逐漸開始變得發白,唸到最後臉上已是再無一絲血色,一口鮮血噴出後,又念出幾句,陸離發現不對後,已經準備出手,卻已是來不及了。
雲天正口中最後一字唸完之時,手中灰色珠子轟然破碎,化爲一團灰濛濛的,黑中帶白,白中有黑的霧氣,在雲天正右手一指之下,瞬間將陸離包圍,但在眨眼間又消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