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然一掌轟出,凌厲的掌罡破空而去,直擊樑義眉心,然而驚奇的是,掌罡竟穿過樑義的身體,會場對面的牆壁上頓時轟出一個巨大的手掌印。
“什麼?”望着樑義逐漸開始虛幻的身體,衆人紛紛吃驚道。
“別瞎忙活了,他除了幻陣,還是一個空間系陣法師,別的地方早已備好空間傳送陣,他想逃沒人攔得住,除非是有人鎖定時空才能制止。”玄武惋惜道。
“哼,徐莫然,還有你,玄武?我不管你是寂家哪個老不死的,這次我認栽,待來日老夫定十倍奉還!!”樑義的身形愈加虛幻,半回頭以餘光撇了一眼林憶,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衆人看的牙癢癢,一個個出手攻擊,但都是透體而過,沒有絲毫作用。
看臺上的修者早已明白過來,始作俑者自然是樑義,紛紛義憤填膺地叫喊道不能放過他,搞得場內衆人更加煩躁,眼睜睜看着樑義逃跑卻無能爲力,任憑誰都不好受。
就連酒樓中的食客也開始叫囂起來,陣法一經破去,水鏡術亦恢復正常,食客看着破壞殆盡的鬥武場,橫屍無數,而樑義卻即將消失不見,更是咬牙切齒。
鬍渣大漢忽然站來,口中罵道:“就這麼讓這老東西跑了?憋屈啊!”說着便將手中酒杯向水鏡猛的砸去。
然而奇異的事發生了,大漢手中已經扔出的酒杯速度驟然放慢了無數倍,開始在空中緩緩飄起來。
酒杯還沒碰到水鏡,灑出的滴滴酒水晶瑩剔透,連起來宛如一尊精緻別雅的水晶藝術品,只是這件藝術品還在以極爲緩慢的速度改變着形態。
大街上,小販還在製作可口的小吃,修者還在叫賣各種靈物,小孩子還在嚼着冰糖葫蘆,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高倍慢鏡頭下的電影鏡頭。
這股緩慢的詭異力量形同聲波一般擴散開來,卻是極其快速的速度席捲整個天海城,所有人都陷入龜爬狀態,額,更準確的說,比蝸牛爬還要慢上千百倍。
“哎,到了還是得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啊!”卻是酒樓中的魚叟老者,好似不受這股怪力的影響,喝下最後一杯酒,從懷中掏出幾顆靈石甩到桌子上,出了酒樓。
老者走的很慢,但相比周圍的人已是神速,小孩嘴裡的冰糖葫蘆,隨着乳牙張開,幾絲糖漿被拉扯開來,透過光發出一絲晶瑩之色,一旁的小吃攤,湯鍋中的氣泡已經冒出來,頂端已經炸開,好似鮮花怒放,這種介於動與靜之間的時間流速,卻讓所有事物呈現一種別樣的美感。
老者就這樣緩緩走在人羣之中,直至走到鬥武場門口,忽然眉頭一皺自語道:“居然還能反抗?哦對,忘了這小子還是個空間系陣法師了。”
此時此刻的樑義心中早已經翻起滔天巨浪,然而臉上卻無法露出驚駭的表情,只能在心中吶喊道:“時空靜止?!怎麼可能!到底是哪位絕世強者!爲什麼又會在這裡!!”
一個又字,道盡了多少無奈,樑義要哭了,眼眶的淚腺已經開始以極慢的速度分泌眼淚了。
彷彿是爲他答疑解惑一般,在他面前,毫無徵兆徒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魚叟老者。
老者雖然有些駝背,但本身骨架極大,如果站直身體,怕是接近兩米,所以即便稍有彎腰,依然能平視樑義的雙眼。
只與老者對視一眼,樑義卻彷彿面對夜空星海,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眼神也開始變得無神。
倒是林憶識海中,項雲不受影響,驚駭道:“雙眼白瞳,是那天在清池畔釣魚的老頭兒?當初我直接躲起來,就覺得他有問題,但我沒想到,他隱藏如此之深,居然是至尊境。”
“看來他已經推測出林憶天命者的身份了...”項雲愁眉緊鎖,天意現世之後,如此強烈的波動,那些至尊境強者怎會不知,而林憶從玉璧空間出來之時,這老頭兒就在池畔。
一個人從異空間突然出現在凡間世界,還是在至尊境絕強者面前,剩下的事,自然不難想象。
時空禁封,樑義自然無法傳送走,虛幻的身軀逐漸凝實,直至完全變爲正常。
同樣變爲正常的,是天海城的一切,酒樓中酒杯砸到水鏡上,但是被彈開,然而當壯漢盯着眼前水鏡裡的一幕,頓時瞪大了雙眼:“這不是那個...”壯漢猛然回頭,便發現原本坐在那裡的搞事情的老頭不見了,但一瞬間,他就忽然出現在鬥武場中?
壯漢揉了揉眼睛,發現畫面沒有依舊沒有變化,這才露出驚駭之色。
同樣面露驚駭的,自然是鬥武場內的當事人,天海城一衆的高層修者。
發生了什麼事?還不等他們吃驚,就看見樑義身形顫抖,撲通一聲就直接跪伏下來,聲音也發顫地說道:“前輩饒命,老夫..啊不..小的不知道前輩在此地!打擾前輩還望您大人有大量...”
衆人驚呆了,這還是那個心高氣傲的樑義?怎麼感覺猶如老鼠見到貓,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老鼠見了貓都沒這麼害怕吧?老者冷哼一聲,樑義渾身又是一抖,險些失禁,急忙喊道饒命。
“這位前輩您是?”徐莫然不禁問道,這老者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還能讓樑義跪地求饒,究竟是何許人也?
老者回過頭來,徐莫然望着他一雙白瞳,先是一怔而後臉色一變,難道...
然而此時玄武忽然站起來驚聲道:“白前輩,是你?!”
“喲,你小子,是來跟老頭搶人來了?”
“啊?”玄武一怔,忽然想到了什麼,趕忙說道:“不是不是,晚輩只是奉玄尊之命,前來化解天海城此番危機,並不知道前輩您也在此地啊。”玄武如實說道。
四周不明所以的衆人被繞的雲裡霧裡,玄武的實力已經讓他們震驚不已,現在又多出來這一位神秘老者。
天海城什麼時候變得藏龍臥虎了?
老者微微一笑,對這個回答甚是滿意,回頭對着樑義說道:“老頭我懶得跟你計較,回去告訴何天承那小子,天海城以後我罩了,若是他或者你還敢有所動作,哼!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樑義頓時如臨大赦,小雞啄米一般磕頭道:“不敢,不敢!”樑義鼓起勇氣,擡頭看來一眼老者,當看到他那雙白瞳,又是身體一顫道:“多謝白前輩不殺之恩!”
當樑義再次確認了老者身份之後,別說什麼復仇了,以後只會離天海城越遠越好。
開玩笑,他是空間系陣法師,自然明白,能施展時空靜止的,就算是放之至尊境中都是極爲頂尖的存在,就算是何天承,也做不到這點。
絕陰煉獄作爲蒼茫世界鼎鼎有名的勢力,對於天下間的絕強至尊豈能不知,眼前這位,觀其白瞳就可確認,正是燕界山獸域聖尊,本體乃是變異白睛靈猿。
雖然蒼茫世界獸域不止一個,能被稱爲聖尊的妖獸巨擘也不在少數,但這位聖尊便是最爲頂尖的那一層次,即便不施展時空靜止這一招,他的血脈禁術也是接近無敵的存在。
樑義心中發苦,怎麼會招惹到這麼一位煞星。
“你還不走?留在這等着吃飯嗎?”老者對着樑義瞪眼道。
“啊,不是,小的這就走。”樑義嚇得腿腳一軟,急忙施展傳送陣法,緩緩消失在衆人面前。
這一切,自然被收走煙羅令旗的林憶看在眼裡,他自然認出來魚叟老者,卻實在難以相信,他是巔峰級別的至尊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