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羽宗大選被這此番危機所擾,不得已在三天之後重新舉行,而林憶則被林爲峰召喚到議事廳,講述了在大陣中的情況。
林憶便如實將情況一一說明,至於自己爲什麼沒有昏迷,自然是拿項雲這個假師傅做擋箭牌,說項雲賜給他護魂靈寶,林爲峰也沒懷疑,畢竟莊文軒身上也有,林爲峰自然便沒有多想。
倒是林戰的情況,林憶猶豫一下,到底要不要告訴林爲峰。
“老雲,關於我大哥的情況,你覺得有必要告知家裡嗎?”林憶心中問道。
“沒必要了,如果我沒猜錯,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到那時候,哪怕你大哥想隱瞞都瞞不住了。”項雲故作神秘的說道。
“誰啊?”林憶不解。
“你很快就知道了,當然我只是猜測,至於那人來不來就不一定了。”
林憶陷入沉思,卻是被林爲峰言語打斷。
“小林子,你是怎麼找到煙羅陣的陣眼的?”林爲峰不禁好奇,畢竟林憶不是陣法師,連莊文軒都找不到的陣眼,居然被林憶破解。
“爺爺,是那個玄武,他牽制住陣法師,而後告訴我陣眼的位置和破解辦法。”
“原來如此,那煙羅陣旗,你打算如何處理?”林爲峰問道。
煙羅令旗能構建如此了得的陣法,本身絕非凡品,林爲峰雖然想過讓林憶交出來,畢竟懷璧其罪,當時林憶收取煙羅旗時情景許多人都看在眼中了,林爲峰怕有心人會對林憶不利。
不過他還是尊重林憶的選擇,如何處置也由他決定。
林憶與項雲做了一番溝通,最終道:“那方令旗,小子還是決定留下它,或許可以交給師傅換取一些實用的東西。”
隨後林憶將自己以後的打算向林爲峰全盤訴說。
“什麼?你要出去闖蕩?”林爲峰一驚,隨即厲聲道:“糊塗,楓羽宗大選,即便你勝不過他們凝魂境的小子,但舉薦名額你完全有可能拿到,好好的楓羽宗你不去,還出去闖蕩什麼?在外修行如何能與楓羽宗想比。”
林爲峰臉色鐵青,這小子放着大好機會不珍惜偏偏要闖蕩江湖?
氣氛略微沉悶,林爲峰喝着茶,但是眉頭微皺。
“我不同意!”
林爲峰放下茶杯說道,林憶頓時小臉一苦,就知道爺爺會是這種反應。
林憶知道此事必然會引起林爲峰的反彈,便換了個思路說道:“爺爺,林家家訓前三條是什麼?”
林爲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剛要開口說話,便被林憶打斷。
“神昏體懈,意狂行卑,人所不恥!”
“行事安和,勿急虐怠緩,爲人誠謹,勿欺妄燥率!”
“臨境直勇,當爭則爭,只求不悔於心!”
林憶朗聲說道,隨着話語,林憶周身渾然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浩然之氣,即便林爲峰望着也是一驚。
但很快林爲峰的臉色有冷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爺爺,臨境直勇,當爭則爭,只求不悔於心!小子有不得已這麼做的苦衷,還望爺爺成全。”說罷林憶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林爲峰一怔,卻是沒料到,一直都很乖巧聽話的林憶,第一次如此堅決而強烈的表達自己立場。
“哎,罷了,爺爺知道你身上有不能說的秘密,但你可想清楚了,在外修行,危險重重,甚至有性命之憂,能不能獲取到大宗門那般便利的修行資源還是問題,你原本就是天縱之才,若不是因爲那件事讓你遲遲無法突破,你的修爲絕不會比任何人差。”
“但你現在的選擇,根本就是捨本逐末,如何讓我能同意?”
“爺爺,相信我,小子多會讓您失望過?額,除了那幾年無法突破之外。”
“但是...”林爲峰話說一半,卻是沒能在繼續說下去,想來想去,確實無法反駁林憶的話,這些年,林憶早已向他展現出許多匪夷所思的想法,不僅是拍賣會的規則讓聖上封賞,提出的許多新穎的商業理念,也讓林家大賺一筆。
就連鎮海衛煉器師都收到林憶無數威力巨大的武器圖紙,讓鎮海衛在與海獸的對決之中屢佔上風,傷亡數直線下降。
而如今突破境界,先是一拳擊敗林煜,而後在楓山試煉中拿下頭籌,更不用說之前在鬥武場的種種表現,可越是這樣,林爲峰就越不能聽任林憶的自作主張,將大好前程毀掉。
林憶知道林爲峰還在掙扎,循循說道:“爺爺,雛鷹若是連嘗試飛翔的勇氣都沒有,那它還不如只雞,小子終究有自己的路要走,這次我心意已決,除非您打斷我的腿,否則您攔不住我的。”
林爲峰臉色無比複雜,但最終化爲無奈的嘆息。
林憶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有戲。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還能怎麼辦,難不成真打斷你的腿嗎,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再阻攔你了,也攔不住,但你要記住一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能暴露你的秘密底牌,需做到不顯山不露水,那樣的話,真正危急的時候,你纔有主動權,明白麼!”
“爺爺帶兵多年,原本只是一個千夫長,承蒙聖上念及先祖功績,才得以欽點成爲一支鎮海衛的將軍,但也有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你心地純良,若外出修行,就必須認識到江湖之險惡殘酷,萬不得有半點仁慈之心,必要的時候,得狠下心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林憶面色凝重,隨之鄭重點頭。
“還有,我同意你走也沒用,你還是問問你爹吧!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還跟我玩這出,等你爹同意了再說吧!”
“啊?爺爺你耍賴啊!哼,還慈不掌兵,我看就是奸詐狡猾吧!”林憶撇嘴氣道。
林爲峰反倒是一副老頑童模樣,得瑟道:“跟爺爺鬥,我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多!”
“那是您口味重!”
“我走過的橋都比你走的路多!”
“那是我懶得動!”
“......你小子真是皮癢了欠收拾!”
林憶搜得一聲,根本不等林爲峰起手就一溜煙的消失了。
武清苑,書房。
林憶站在林尚武身後,等待父親開口。
“你真的決定了?”林尚武臉色複雜的問道。
林憶眉頭一皺,沉思片刻,卻是將蒼茫世界瀕臨崩毀的事情向父親訴說一遍。
只是沒有提自己便是天命之人的事。
林憶原本不想讓林尚武知道這些辛秘,可要是不說,恐怕父親絕不會放任他離開。
果然,林尚武聽完震驚不已,但很快就冷靜下來道:“無憑無據,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
林憶知道林尚武自然不信,所以早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措辭。
“父親,您難道沒有想過,何家人爲何會突然製造這起突發事件,而其目的不是爲了殺人,不是爲了權益,而是要把所有天海城掌權之人煉成傀儡?”
“哦?你說說這是爲何?”
“那是因爲,他們想暗度陳倉。”林憶眼睛一眯繼續道:“天海城是楓州和祖妖海的一個門戶,如今海獸猖獗,何家所在的絕陰煉獄卻偏偏在這時對天海城動手了,您不覺得奇怪?”
“你是說,絕陰煉獄與祖妖海聯合,若是將天海城的人煉化成傀儡,以方便他們暗度陳倉,借祖妖海的海獸,侵襲楓州,甚至是青木帝朝?”
“不錯,極有這種可能,從這方面就可以看出,這天下要亂了,各方勢力要有所動作了。”
“那你就更應該去楓羽宗,動亂之際,更不能獨自一人外出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