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個少年緩緩走在紫玉階梯。他臉色蒼白,已是變得有些猙獰。
他所在的位置,在六千階,這代表着他此時承受的力量是六十牛!
“陳然!”他徒然低吼,眼中有着濃濃的不甘。
“我徐少梵天之驕子,豈會輸給你這個廢物?”
他吼叫着,不斷向上爬着。
這人,自然就是徐少梵。
現在,蛻凡山上並無多少人,都是被鑄劍臺的傳承吸引而去。
徐少梵沒有去,因爲他要變強,哪有這麼多心思管其他人如何。
況且,去了鑄劍臺又能如何。那裡,並沒有能夠讓他徐少梵綻放光芒的機會!
“那少年是徐少梵吧,他肉身竟是如此強,踏上了六千臺階?”
“這蛻凡山,肉身越強,踏的越高。山之巔,更是隻有蛻凡境的修士才能踏上!”
“此地,對肉身有着極強的凝練作用,隨着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鎮壓,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在此地,我們的肉身就好像一柄劍,而蛻凡山上的力量則是鐵錘,不斷敲打,百鍊成鋼!”
“不過,三千階梯下對肉身的作用並不明顯。越往上,效果纔會越顯著!”
徐少梵身後,有着幾道人影。他們也未曾去看鑄劍臺的傳承歸屬,而是心無旁騖的修行着。
他們看着徐少梵,眼中有着驚豔。
一炷香後,徐少梵已是爬上七千臺階。他劇烈的喘息着,臉色猙獰的盤膝坐下,竟是開始修行。
“在此地,對我的修行大有裨益!”徐少梵心中想着,不斷運轉體內的靈氣。
“這少年,有大毅力!”底下,那幾人的眼神更驚豔了。
在此地修行,自然是事半功倍。在這裡,靈氣充足,而且有着強大力量的鎮壓。
不過,在此地修行卻是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一般人根本忍受不了。
“變強!變強!”徐少梵在心底怒吼,面孔痛得扭曲,體內運轉的靈氣卻是沒有絲毫變慢,反而越發快速。
他的天資很強,但卻是從未有不勞而獲的念頭。這一身修爲,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修行而來。
他不怕累,不怕苦,也不怕痛。但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弱於別人,這是高傲的他決不允許的。
不過,自從進入碎月宗,他便一路被陳然壓着,心高氣傲他豈能容忍這麼大的恥辱。
“我要變強,我要碾壓陳然,我要…殺了他!”
他怒吼着,原本顫抖的身軀漸漸停了下來。雖說,他的面孔依舊扭曲,但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隨着不斷修行,他的修爲再次增加,達到藏靈六層。肉身力量也是不斷增強,淬鍊的猶如靈兵……
七千臺階,再有三千階,就是蛻凡山之巔。
此刻,一道修長的身影迎風而立,遙遙望着遠處。
白衣黑髮,劍眉入鬢,眼若星辰,面龐白皙。
他的嘴脣很薄,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一絲刻薄。
這是一個極爲俊朗的男子,讓人一看就忍不住露出歡喜。
他忽然盤膝坐下,手中出現一把鳳棲琴,橫亙在他膝蓋上。
“叮……”
出塵孤傲的琴聲隨之響起,緩緩傳入下方。
蛻凡山上,不少弟子都是擡頭,眼神敬畏的望向有些朦朧的山之巔。
“雲師兄,又開始彈琴了……”
他們知道,在山之巔的男子是誰,有着怎樣的身份。
那是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也是他們一生的追求。
男子姓雲,名爲雲水玄!
他是碎月宗僅有的兩名天門弟子之一,修爲達到蛻凡巔峰。
在碎月宗,他便是所有弟子的大師兄!
……
蛻凡山下,陳然飄然而至,身後跟着一大羣人。
這氣勢浩大的人羣頓時讓身在蛻凡山上的弟子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急忙下去,一問之下,頓時驚爲天人,目瞪口呆的看向陳然。
“若是你能登上蛻凡山,莫說我不會追究你殺我雲族之人一事,就是給你道歉,都是可以!”雲龍嘴角有着濃濃的譏諷。
築脈登上蛻凡山山巔?
此話,說出來都是要讓他笑掉大牙。
如果陳然是藏靈巔峰,說出這話,他雲龍還會考慮一二,不過,也僅僅是考慮。而陳然只有築脈修爲,這讓他根本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了陳然所說的挑戰。
這賭,就算打死他都不會相信自己會輸!
何爲蛻凡山?
這古老的靈山,唯有蛻凡境能夠踏上山巔。
千年來,碎月宗沒有一人能打破這枷鎖!
雲龍沒有阻止陳然,樂得看他在大庭廣衆下出醜。
而事後,他就會抓走陳然,讓他明白殺雲族之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他的肉身最多也就八十牛,這還是靠外力獲得的力量。如此力量還想登上山頂,簡直癡人說夢!”陳天鷹眼中的嘲諷不加掩飾,心中則是樂開了花。
對於陳然,他是打心底厭惡的。畢竟,他不僅差點打殘他的兒子,在妖魂窟時更是奪走了金魂!
“對,蛻凡山最後兩千臺階纔是最難上的,若是沒有絕對的實力,踏上一階臺階都是需要巨大的精力!若是強行踏上,肉身損壞,甚至會留下不可驅除的隱患。”雲石冷笑,心中已是開始想象陳然顏面盡失的畫面。
“叔公,你說陳然能登上山頂麼?”陳念生看着站在蛻凡山下的陳然,眼中露出擔憂。
“當初,他挑戰陳風,沒人相信他會成功,但結果卻是陳風被碾壓!”陳離看着陳然,眼中莫名涌現相信。
“既然他提出此事,那麼必定是有把握的。若是不行,我等再出手。沒臉沒皮的事我來做便好,絕不能讓陳然受到傷害。”陳離繼續說道:“他,是我陳族的恩人。而我陳族對待恩人,向來是萬死不辭!”
陳念生點頭,對於陳然,他已是拿兄弟看待,決不允許雲族加害於他。
“陳然,你爲何總能讓師兄我熱血沸騰呢?”宋藏殊臉上都是露出一抹嫣紅,雙眸都是開始充血。
此刻,他已是激動的不能自持!
驀地,他走向一旁空地,大袖一甩,一張長達三丈的桌子就是出現在他面前。
這桌子,平淡無奇。不過,在最中間卻是有着一道顯眼的紅線,微微凹進去,分開了桌子。
一面,爲黑色,寫着“廢物”二字。
一面,爲白色,竟是寫着陳然的名字。
此桌,是他在那次豪賭後,親自做的,想的就是陳然這小子在玄門不會安分,定會惹出種種麻煩。
到時,他就可以與其他人對賭!
他沒想到的,這麼快就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