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一踏上戰族聖山，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恍若凝聚成實質的恐怖戰意。
這戰意，他平生僅見。若是全部聚集，都能把他的肉身給壓爆。
“這是我戰族古老的守護戰意，是先輩所留，護佑我戰族。”駱梅輕聲道，眼中有着傲然。
陳然點頭，沉默着向上面走去。
一路所走，凡是遇到戰族之人，皆是極爲敵視的看着他。不過，有駱梅在，倒是沒有一個人出手。
很快，兩人就是來到半山腰一處簡樸的院子前。
在那裡，大長老站着，看着走上來的陳然。
他的雙眼，本顯得極爲渾濁，但一看到陳然，其中就是爆發出奪目的光彩，好似璀璨的星辰。
陳然眉頭微皺，渾身氣息隱匿，不露一絲。
大長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也不再過多觀察。不過，他內心卻是極爲震動。畢竟，以他的修爲，觀察一個蛻凡，雖不能摸透所有，但至少能看出一些東西。面對陳然，他卻是一點也看不出。
“你想要知道關於仙光之事？”大長老開口問，直截了當。
之前，駱梅已是傳訊，告知了他一切。
“對。”陳然點頭：“只要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論對我是否有用處，我都會把祭祠還給戰族！”
“你的話，我能信麼？”大長老幽幽道。
“若是我反悔，你大可殺了我。”陳然無所謂道。
“你應該知道我戰族真正的強者無法出手，而憑你的實力，我戰族年輕一輩根本無法攔住你。你說這話，完全就是廢話。”駱梅冷笑。
“我做人做事，只求問心無愧。若是你們不願，我大可離去。”陳然冷淡道。
“今日你不交出祭祠，休想離開這裡！”駱梅冷喝，眼中涌現兇光。
“想動手麼？”陳然冷笑，眼中沒有一絲懼色。
“小梅！”駱梅一聽，頓時想出手，但大長老卻是輕喝，眼中流露一絲不悅，制止了駱梅。
而後，他輕笑：“這仙光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秘密。老一輩人都是清楚。我可以告訴你我戰族知道的一切，但我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否則就算我戰族殺了你，到時丹武閣找上門來，我們也是有理。”
“請說。”陳然點頭，並未覺得不妥。
大長老深深看了陳然一眼，而後緩緩開口：“仙光，來源何處，已是泯滅於歷史長河中。我戰族只知，無量仙光境有兩道仙光。一道，已被你們當代閣主奪走，完美渡劫。而另一道，則是在前塵湖，不知隱沒於何處。”
“這道仙光，可以助你渡劫，引來極其恐怖劫難的同時，也會保護你，讓你洗盡鉛華，不論是肉身還是命魂都達到完美的程度。”
“我族對於這道仙光的瞭解，也僅僅只有一點。那就是欲奪仙光，必須承受前塵湖或因果山的考驗。”
“當年，你們閣主爲了得到那道仙光，似乎斬斷了極爲重要的因果。”
“而想要在前塵湖得到仙光，我族研究，應該是要歷經前塵往事，而不迷失自我，打破那虛無的屏障。”
“而且，我族猜測，唯有真正經歷考驗，仙光才能完美融合，否則會存在一些缺陷。”
大長老說了很多，而陳然則是一一銘記。
許久，大長老才停下，淡淡道：“這，就是我們知道的一切。”
陳然點頭，而後口中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哨音。
“唳！”
很快，兩聲尖銳的嘶鳴就是出現。
高空之上，小黑和小白出現，揹負着青銅古殿。
這一幕，讓所有戰族之人都是驚駭。
“它們…一直跟着我們？”駱梅震驚的看着陳然，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這一刻，她才相信，陳然是真的想歸還祭祠。
“我想去前塵湖，你戰族應該不會阻攔吧。”陳然卻只是看着大長老輕聲問道。
“隨便，小梅你帶他去。我們這些老傢伙要去拜見先祖！”大長老眼神激動，就想起身離去。
不過在此之前，他看了陳然一眼，輕聲問道：“你難道不想要其他好處？”
“你若想給，我自然會要。但要讓我求你，你就別想了。”陳然說道。
“好。”大長老徒然笑了起來，眼神激動的同時，也是涌現一抹放心。
當年，當代閣主爲了得到仙光，可是不知殺了多少他們一族的天驕。
此事，戰族之人都不願提起。
而之後，戰族更是有過規定，若是仙光出世，絕對不能參與進其中。
因，仙光的出現，絕對伴隨着絕代妖孽。
而此刻他看着陳然，心中雖還有懷疑。但他已看出陳然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的胡亂殺人。
看出這一點，他就是放心，即使陳然真的引出仙光，也是沒什麼大不了。
因這仙光，對於他們戰族來說，只是一道耀眼一點的光芒，毫無用處。
而當初，他們則是得罪了丹武閣閣主，纔會損失慘重。
心中想着，身子一閃就是消失。
與此同時，青銅古殿也是脫離小黑和小白，飛向戰族聖山之巔。
“跟我走吧。”駱梅複雜的看着陳然，輕聲開口。
“有勞了。”陳然低聲說了句。
駱梅點點頭，向着下面走去。可走到一半，他就是忍不住問：“你就不怕我們真對你動手麼？”
“不怕。”陳然回答。
“爲何不怕？”
“因爲我不允許自己害怕，這二字早已深藏我心底許久。而且，我從不怕死。”陳然輕聲道：“我怕的東西，不在無量仙光境，也不在丹武閣。”
駱梅沉默，不再多問，可內心，卻是止不住的泛起絲絲漣漪。
這個男子，終究不是她能輕易忘卻的。
……
因果山，在戰族聖山左邊。它之高，衝破蒼穹，恍若衝入虛無。
前塵湖，在戰族聖山右邊。它之廣，無邊無際，恍若能流淌到無盡邊緣。
陳然站在前塵湖前，眼神莫名變得恍惚。他感覺，這普通清澈的大湖中，有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在呼喚他。
“若有前世，我會是誰？若有前世，我還是我麼？若有前世，我希望那一世，我命安穩……”
陳然呢喃，緩緩走入前塵湖，淹沒全身，未曾泛起一絲波瀾。
前塵有湖，輪迴無道。世間萬古，一眼滄桑。
前塵湖出現於虛無，已是存在悠悠數十萬載。
湖中，有輪迴！
悠久歲月裡，沒幾人敢自願沉入其中。
因入前塵，便是入輪迴，必受歲月之苦。
陳然，不是第一個，但他很可能成爲其中一部分。
因無盡歲月，凡是沉入前塵湖的，從未有人能活着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