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擊聲,在樹下打鼾的曲江身體突然一激靈,口中晶亮的細線滴落下來。
“小心了,那幫山賊又來搶東西了!”
一個面色乾瘦,有些滑稽之色的人突然跑了進來,竟然是滑計。
嘩啦……
聽到滑計的話,這片古樹上發出一陣嘩啦的聲音,聽起來此處竟然有不少人。
“啊!那幫天殺的,我們的米已經差不多全給他們了,我們都只能喝粥了!他們是不給我們活路嗎!”曲江面露絕望,咻地從椅子上爬起,帶着藤椅,抓住樹上垂落的繩索一直往上爬去。
樹上也傳來一陣窸窣之聲,在滑計抓住繩索後,便將他拉了上去。
果然,在他們爬上樹去後,便有轟隆隆的馬蹄踐踏傳來。
片刻之間,一隊凶煞之人,手持閃着寒光的利器,騎着馬停在了這片樹下。
“籲……”
那領頭的漢子口中輕吁了一聲,勒馬停在樹下。
那漢子頭頂油光鋥亮,手上拿着一口鐵環開刃大刀。
此刻天氣已快入冬,那漢子卻斜露着一邊肩膀,健碩的臂膀快有人大腿粗細,座下的馬似乎都有些吃力不住,在那裡發出劇烈的喘息之聲。
“玄天宗的小子們,爺爺我知道你們藏在這。今日大當家,讓我來取十袋靈米,十袋靈草,交不出來的話……呵呵,修怪爺爺我手中的這柄刀不客氣咯!”那漢子聲音嗓門極大,真的樹葉一陣漱漱直響。
“十袋!這怎麼可能!我們已經沒有餘糧了!”曲江所在的樹上,當初的雨部五人,現在只剩下了四人,曲江,滑計,徐騰,許君。
他們面貌都有些面黃肌瘦,相比李一離開玄天宗時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此刻都面露驚慌之色。
他們修爲竟然和四年前沒什麼區別,還是聚氣四層的樣子。
可不是這羣手持兇器的山賊對手。
“十袋靈米!我們現在只剩下十一袋了!這接下來我們這幾十號人只能餓死!我們不答應!”
離曲江不遠處的樹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怒喝聲。
“呵呵,這可由不得你們,你們不吃靈米不一樣能活嗎?玄天宗裡現在可多的耗子!”那騎馬壯漢對於那聲音嗤之以鼻,開口奚落道。
往昔繁華的玄天宗,他們是萬萬不敢惹的。只不過現在的玄天宗可什麼都不是了。
連磚瓦都被人搬空了,只剩下門口的樹十顆大樹,讓這些不願離去的玄天宗弟子在上居住。
以前不敢興風作浪的山賊,迅速將玄天宗勢力瓜分。
這些殘存的玄天宗修士但凡有些本事的都跑了,只餘下像雨部四人一般的,絲毫沒有天賦之人,還抱着玄天宗會再恢復的美夢。
或者說,他們在玄天宗生活慣了,再也不願去別的地方了。
“不說話了?不說話我們就砍樹了!”那壯漢沒有得到迴應,便惡狠狠地開口道。
下馬靠近曲江所在的巨樹,做出揮刀砍下的姿勢。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曲江看到凶神惡煞的山賊,早就亂了陣腳。
他們學的那點粗顯功夫,只夠給人洗個澡的。
咻……
似乎是弓弦撥動的聲音,另一顆樹上竟然射下了一柄火箭。
“是器宗他們!”
在這棵樹上的曲江看到那柄火箭便明白了,那火箭是器宗做的。
難道有器宗之人突破了,可以發出威力大的法術嗎!
曲江他們瞬間感覺有獲救希望了。
呯!
那壯漢卻看也不看一眼,那射過來的火箭,直接手腕一抖,厚實的刀身直接和那火箭相撞發出砰地一聲脆響。
“怎麼會!”
那樹上頓時發出一聲驚訝之聲,似乎沒想到這壯漢這麼容易就抵擋住了自己的火箭。
“呵呵,這還多虧了你們的靈米啊。要不是你們的靈米,我內功修爲進境還沒這麼快呢。”那壯漢對着樹上露出一口大黃牙,如同一頭冷笑的獅子。
“你們忘了遵守和我們的約定嗎,難道不怕我們吳冰師妹回來!”
曲江所在的樹上,許君扯着脖子叫了起來。
“呵呵,吳冰。我們大當家已經聽說了,她和她哥哥可是已經被星羅皇室擒住了,明日就要在新任大祭司登摘星樓時,和那些玄天宗逆徒一起斬首示衆,以血祭天。
沒想到你們還在這做夢呢。”那壯碩山賊,說出了讓這羣躲在樹上的玄天宗弟子,渾身巨震的消息。
甚至隱隱約約有哭聲從樹上傳來。
當初這羣山賊不對他們趕盡殺絕,就是因爲吳冰和他哥哥存在,這羣山賊不敢太過於壓迫。
現在吳冰被擒住了,這羣躲在樹上的玄天宗弟子,他們皆要擒到山上去。
“喲喲,還有人哭鼻子了,你們哪怕是哭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救你們的!我數到三!如果再沒有人下來乖乖主動下來的,休掛我花大狀不客氣了!”那壯漢明叫花大狀,是離此處三十餘里的黑虎山一夥山賊的小頭目。
玄天宗都被搬空了,他們便將主意打到了這些玄天宗弟子身上。
雖然他們又必勝的把握,可是貿然上樹攻擊,肯定會遇到巨大的抵抗。
玄天宗這幫弟子都是沒見過血的鵪鶉,嚇嚇便乖了。
這壯漢是如此想的,可是他還沒有見過一人下樹。
眼中凶煞的光芒頓時一閃而過,“一!”
“還沒人嗎?等會我們將樹砍倒了,便將你們一個不留!”
“怎麼辦!我們連玄天宗最後的榮光都守不住了嗎!”雨部衆人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他們這羣人是玄天宗最後的守衛者,一旦他們不在了,玄天宗就真的沒了。
嘭!
那花大狀用力揮刀,在曲江所在的樹上狠狠一砍。
十數人合抱的大樹竟然被他一刀砍的搖擺不定,曲江差點兒就要一骨碌摔下去。
看樣子,這樹只需數刀便可以被他砍倒。
“怎麼辦,怎麼辦!”曲江剛剛被徐騰抓住,乾瘦的胸膛此刻驚魂未定,在劇烈地起伏着。
“和他們拼了!”一直穩重模樣的徐騰,此刻臉上竟然面露狠色,雙拳緊握。
“可我們怎麼是這羣兇徒的對手啊?”
“二!”
嘭!
那花大狀又用力在那樹上砍了一刀,整棵樹已經有傾倒的趨勢。
“三!”
那花大狀,沒想到這玄天宗弟子,如此不識擡舉,二才落下,三遍響起。
“怎會如此之快!”曲江手按住自己的胸膛,面色慘白。
碦嚓……
那花大狀又是一刀落下,那本來數十丈的巨木,竟然發出不堪的碦嚓聲。
歪倒向一側,倒在了另一顆樹上。
看到這花大壯如此神力,那一旁的兇徒發出震天的呼喝聲。
“弟兄們,給我殺!”那花大狀手中刀搖指過去。
頓時喊殺聲震天。
這羣兇徒,每人手上都染有鮮血。
身上的凶煞氣息讓這些玄天宗弟子,嚇的心驚膽顫。
撲通!
一個玄天宗弟子似乎在樹上沒有站穩,從空總掉落了下去。
“救我!”
那弟子臉上露出絕望神情,向着樹上望去。
可是沒等身子落地,就已經被砍成數塊,血肉橫飛。
“玄天宗永不亡!”一聲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穿玄天宗弟子竟然從地上跳下,手中拿着長劍。
對着那羣兇徒衝了過去。
叮叮叮!
那弟子竟然有些實力,一出手便斬殺兩名兇徒。
或許是受到了這人的感染,不停地有人從樹上跳下。
他們紅着眼睛,口中喊着同樣的口號。
“玄天宗永不亡!”
或許是藉着這股衝勁,局勢竟然和那些兇徒相持不下。
唰!
就在玄天宗弟子鬥志昂揚之時,那領頭的弟子,忽地頭顱飛起,飛濺起一捧血花。
那花大狀接回自己甩出的迴旋鏢,一腳踩在那弟子死不瞑目的頭顱之上。
眼中凶煞畢露。
本來鬥志極強的玄天宗弟子,瞬間如墜冰窖,渾身顫抖。
“玄天宗永不滅?呵呵,今日就讓我滅了你們!”
頓時一衆玄天宗弟子面如死灰,呆立原地。
這些草蛋子果然嚇一嚇,就屁滾尿流了。這花大壯知道自己一刀便瓦解了這羣人的鬥志。
沒了鬥志,和呆立的木雞有什麼分別。
“是誰要滅玄天宗!”
突然如炸雷一般的聲音在空中炸響。
花大壯一瞬間竟感覺自己耳朵一陣失神。
嗡嗡直響。
花大壯頓時面如死灰,這裡的玄天宗修士頓時如同迎來救星了一般,臉上露出期盼的光芒。
“這聲音竟然有些耳熟?”還在樹上的曲江他們竟然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難道是!
“李一!是李一!”
曲江瞬間響起了這凶煞的聲音是誰了。
高興地大叫起來。
“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當年那個名字是那麼響亮,此刻這名字再度響起,帶給這羣絕望的人曙光,陷入了狂喜之中。
場中的黑虎山山賊都被這聲音震懾住,沒有動作。
花大壯遙對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些色厲內荏地叫道,“你是何人!爲何多管閒事!”
咻!
天空中兩道亮光落下。
轟隆!
落下的兩人直接落在這羣山賊之中,震起的氣浪就將這羣山賊震死不少。
花大壯剛剛還色厲內荏,但此刻已經魂飛天外。
好似在婆娘身上盡興了七天七日,直接雙腿打顫,就要倒在地上。
“金……金丹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