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笑剛剛進入山洞後的那個下午,穆先生正在打坐,圭圭匆忙跑了進來,着急道:“師父,師父,不好了,劍舞閣的女人又來找麻煩了!”
穆先生不以爲意道:“你快放出十二地支毒獸阻擋她們就是,慌慌張張幹什麼!”
圭圭跺腳叫苦道:“師父,你忘了,上午十二地支毒影陣才被李笑給破了,還取下了寅虎石像,我……我還沒有把石像放回去……陣法威力不足一半,根本擋不住。”
“什麼……”
穆先生大驚失色,真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圭圭臉上,叫道:“你怎麼能這麼懶,不把寅虎石像放回去,如此怎麼能擋得住劍舞閣那些蠻橫的女人。”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一個非常好聽的女聲,恍若玉珠掉落銀盤,不過卻帶着絲絲煞氣,“鬼醫老頭,快出來受死!你姑奶奶公孫三娘來也……”
穆先生苦笑不已,劍舞閣的這個公孫三娘已經不止一次來找麻煩,他也不和其計較,只是用十二地支毒影陣應付,倒也沒有直接碰面,誰知道上午被李笑取下的寅虎石像沒有放回去讓她鑽了一個空子,就這麼容易的到了鬼醫谷。
哎!
穆先生嘆息一聲,道:“圭圭,走,我們出去見識一下劍舞閣的女人吧!”
圭圭一手拿着硃紅葫蘆,一手握着太乙天罡劍嚷嚷道:“師父,讓我們給那些女人一點顏色看看,哼!”
穆先生搖了搖頭,沒有把圭圭的話聽到耳朵裡,硃紅葫蘆在他手上還能發揮一點威力,太一天罡劍就完全是裝飾而已。
剛走出草廬,騰戈也飛了過來,道:“前輩,什麼事?”
穆先生淡淡一笑,道:“一羣找麻煩的女人而已,待會兒你們圭圭不要亂動,不然後果自負。”
騰戈不明就裡,圭圭低聲道:“是劍舞閣的麻煩女人!”
“啊……劍舞閣……”
魔門四宗之一啊,騰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乖乖,如此厲害!
同時也心急起來,暗道:“希望這個穆先生能擋住劍舞閣的女人,不然他死了,絳珠仙子的事情就麻煩了。”
一個渾身白色衣衫的絕美女人走了過來,皮膚白膩,如同奶酪一般,眉毛如柳,眼眸細長,鼻子又挺又直,櫻脣細小紅潤,如花的秀美中,透着高貴的氣韻。
她身後兩個同樣很漂亮的女人一人背劍一人抱琴,跟着,不過她們比起前面這位就顯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公孫三娘望着一身邋遢的穆先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暗想:“真是搞不懂,二姐怎麼會喜歡這個傢伙,如此模樣就是送我我也不要!我二姐那裡不好,美貌不說天下無雙,也是世上少有,他哪一點配得上我二姐,居然還不領情。哼!今日我到要教訓教訓他。”
心頭一口惡氣更是炙熱,她戟指穆先生,道:“鬼醫,你的十二地支毒影陣不過如此,今日我就把你抓回劍舞閣,讓二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她頤指氣使的囂張氣焰讓穆先生臉色變寒,冷哼一聲,道:“公孫三娘,這裡是鬼醫谷,不是你的劍舞閣,我勸你還是趕快走,不然我代你二姐教訓你!”
“是麼!劍來!”
公孫三娘面色一寒,“鏘”的一聲,飛劍從後面背劍少女的劍鞘中飛了起來,劍光閃閃,光影憧憧,把周圍數十丈的範圍都映成一片通亮。
公孫三娘此劍名曰:寒鳳!
公孫三娘囂張歸囂張,其實力還是讓穆先生暗暗點頭,但見寒鳳劍起,寒光爆漲,無數寒芒猶如暴雨梨花般涌向穆先生,霎時,鬼醫谷上空風起雲涌,劍氣沖天,嫋嫋霧氣更是被徒增的劍光映得變幻莫測。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劍光,穆先生不慌不忙,手掌一翻,出現九齒輪環:形如飛輪,銀光瑤瑤,身側刻有無數咒符,極爲神妙。
他身形不動,九齒輪環飛了起來化爲一束銀光朝着劍光中衝去,那些鋪天蓋地的劍芒撞在銀光之上爆起繽紛火花紛紛消散,周圍的寒氣亦四下迸散,閃出一線縫隙。
公孫三娘嬌喝一聲,一劍挑在九齒輪環上,“啪”的一聲氣爆在空中響起,她身形彈出老遠,一扭,又如乳燕投林般向穆先生刺了過來。
隨着公孫三娘劍術施展,周圍已經佈滿了無數寒芒銀絲,彷彿是編織的一張大網,不斷向穆先生的位置收縮。
穆先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知道公孫三娘已經使用了劍舞閣的迷情劍舞決。 劍舞閣之所以能在魔門四宗中獨樹一幟,全是憑藉這迷情劍舞決,雖然公孫三娘比之她二姐和大姐差了不少,但也有九階的實力,施展迷情劍舞決也是非同一般,一不小心恐怕就是魂飛魄散。
“迷情翩翩一線牽!着……”
一道寒芒從穆先生眼前的空間突然閃現。
穆先生趕緊催動九齒輪輪環,輪環不斷轉動,金刀大馬的撞了上去。
“當!”
穆先生擋住了這一擊,這時,公孫三娘又喝道:“音起……”
抱琴女人輕輕撥動琴絃,飄飄琴音中,公孫三孃的迷情劍舞決更加飄逸玄妙,威力也更加博大。
“吃我一劍!迷情融融奪魂魄!着……”
劍光過處,“鏘”的一聲,穆先生被彈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再看他的九齒輪環,已經少了一個齒。
穆先生暗叫不好,最近他身體的情況不好,硬拼是打不過公孫三孃的。
這時,騰戈和圭圭擋在了穆先生前面,圭圭更是舞動着太乙天罡劍大叫道:“臭女人,敢打我師父,吃我寶劍!”說着就要衝出去,剛剛踏出一步卻被騰戈拉了回來。
騰戈小聲道:“圭圭,你找死啊,這樣衝出去!”
圭圭乾笑一聲,感激的看了騰戈一眼,笑道:“我是氣糊塗了,差點丟了我美好的小命!可是……師父,現在這樣怎麼辦?”
騰戈苦笑不已,怎麼辦,他那裡知道!不過他有一點知道,不能讓鬼醫死,不然李笑回來找誰去施展同心生死約?
公孫三娘,望着狼狽的穆先生得意的笑道:“鬼醫,你是乖乖的跟我回劍舞閣,還是要我把你綁回去?難得你就讓這兩個小鬼來擋我?”
穆先生快速的服用了幾粒丹藥,一邊應付着公孫三娘一邊傳音道:“你們兩個聽着,馬上退回來到我後面……”
騰戈和圭圭剛剛退到穆先生身後的一瞬間,穆先生一口鮮血噴出,真言念動,一個黑色的龜殼狀的東西漂浮到了他頭頂,一片暗紫色的光芒撒下把他和騰戈、圭圭也一起保護在內。
公孫三娘沒有想到他居然利用心血強行祭起法寶,心頭大怒,手一晃,寒鳳劍射了出來。
圭圭“哇”的一聲,蒙着眼睛叫了起來,“師父,快,那婆娘又來了!”
穆先生一巴掌拍在圭圭的頭上,淡淡道:“大呼小叫幹什麼?要死也是師父我先死,你看看,她的劍刺進來沒有?”
圭圭手指露出一個縫隙,但見寒鳳劍不斷刺了過來,卻被暗紫色的光芒擋住,他呼了口氣,放下蒙着眼睛的手呵呵笑了起來,“哈哈哈!沒事,沒事,師父,你真厲害,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個龜殼啊!你的龜殼真是厲害!啊……師父,你又打我!”
“你說什麼,龜殼,誰的龜殼?”
圭圭乾笑一聲,嘿嘿道:“口誤,口誤,當然不是師父你的龜殼拉!”
騰戈苦笑不已,圭圭還真是一個活寶,實力雖然低,不過卻很幽默,真是純真啊!
如此這般,穆先生和公孫三娘耗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穆先生的臉色難看多了,而公孫三娘像是和他扛上了般,盤坐在不遠的地方自顧自的彈琴自娛自樂,一旁還有一個劍舞閣的少女悠悠然的舞劍。
圭圭瞄了一眼公孫三娘又看了一眼臉色煞白額頭見汗的穆先生,嘟囔道:“師父,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要不要歇歇!”
“歇個屁,”穆先生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圭圭,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孫三娘,喘着氣道:“你以爲擎天卜能擋住公孫三娘是如此容易的嗎?要不是我修爲高深,恐怕早耗盡真元魂飛魄散了。”
“擎天卜?這龜殼?”圭圭翻了翻烏黑的眼睛,不解道:“師父,你這東西那裡來的?”
“那個山洞!”
淡淡的回了一句,穆先生不再說話,全心全意的御使擎天卜!
本來,以穆先生的修爲御使擎天卜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最近因爲施展同心生死約的後遺症不時發作,一件不算困難的事情變得艱難起來。
驀然,穆先生感到心口一痛,一股真元在體內不受控制的翻騰起來,他趕緊收斂心神,可惜此刻他正御使擎天卜根本無暇抽出如此多的真元鎮壓。
擎天卜的光芒開始搖晃起來。
騰戈見到穆先生面目現出痛苦的表情,暗叫一聲不好,可惜他卻無能爲力。陰屍女還守在山洞口,他又調動不動,不然,還能讓她們抵擋公孫三娘一陣。
連騰戈都能看出穆先生不對,公孫三娘何等人物那裡能看不出來,微微一笑,翩若驚鴻的一抖,寒鳳劍出現在手上,飛劍翻飛,幻化出一團光影籠罩全身,隨着一聲嬌喝,一點劍芒兇猛的刺向擎天卜的暗紫色光芒。
不好!
穆先生暗呼一聲,雙手捏動法決,可惜有些力所未殆,“轟”的一聲氣爆,公孫三娘在空中旋轉幾圈優雅的落下,相比,穆先生三人就狼狽多了,簡直是被氣爆給彈飛好幾丈遠。
滿身灰塵不說,渾身還想被巨力擊中,難受得要死。
騰戈、圭圭正呻吟的時候,穆先生哇的又噴出一口鮮血,萎靡的跌坐在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公孫三娘,苦笑道:“老天真是不待見我,今日讓我敗在你手上!哎……”
公孫三娘冷笑一聲,揮劍指着穆先生,“怎麼,敗在我手下不甘心?你以爲自己多厲害?清風,明月,給我去把這老東西綁了,回劍舞閣!”
“是!”
兩少女應了一聲,就拿着一個紅色的繩子向穆先生走去。
清風微微一笑,紅繩拋出,念動真元:“着……”
眼見紅繩就要捆着穆先生,一道劍光從後面衝了過來,同時,一聲爆喝:“八荒撩劍式!破……”
“嗤”“嗤”的劍芒過處,紅繩被削成無數段,掉落地上。
甫一手,不僅沒有困住穆先生反而讓法寶天蠶紅繩毀壞,清風大怒,飛劍從頭頂冒起,柳眉倒豎,殺氣濃濃,大喝道:“誰,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同時,明月也是手捏劍訣祭起了飛劍。
“呵呵呵……”李笑飄然而落,傲然挺立在穆先生身旁,道:“三位姑娘,不知道動怒對容貌不好麼?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嘛!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