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風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自己被雨水沖刷全身,說不出的涼快舒爽。
然後,自己便醒了過來。
他迷糊的睜開眼睛後,看到熟悉的院子。
還有自己的爺爺。
方清風茫然的說道:“爺爺?”
方管事看到方清風突然醒過來了,一張老臉差一點潸然淚下。
縱然還沒有正式出手,但方炎只是隨便一弄,方清風便清醒過來。
這對方管事而言,無疑是一針強心劑,讓他對方炎充滿信任。
方管事笑着說道:“清風啊,你醒了就好,你的病有救了,爺爺幫你找到一位高手,能治你的病,你再也不用躺在座椅上。”
“高人?”方清風有一些茫然,這時察覺到一些異樣,擡起頭看向湛藍天空,“這天怎麼沒有黑?”
平常,方清風甦醒過來的時間,都是在晚上。
因此,他早已習慣天黑了。
現在突然看到天還是亮的,這讓他在產生煞那間的迷惑後,卻陡然驚喜反應過來。
竟然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刺激醒他,爺爺又說高人,難道自己的病有救了。
想到這裡,方清風興奮的顫慄,一顆心臟也砰砰直跳。
想想看也明白得過來,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整天只有四個小時是清醒的。
偏偏還不能隨便活動,身體難受得要死。
這對於方清風而言,絕對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要不是看到爺爺希冀的目光,還有自己的親人,方清風真想要死了位倒。
但現在看到自己能被治好的希望。
方清風怎麼可能不興奮。
他知道高人就在自己的身後,這時扭頭想要道謝,謝謝他的出手。
但是,當看到方炎那年輕過份的面容時。
整個人微微的愣神。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治自己的中醫如此的年輕。
方炎見到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說話,還以爲是睡久了,精神反應變慢呢。
方炎便說道:“身上的這一些小毛病都是小因素,沒有事情的,等你身上的病好後,再活動活動就沒有了。”
聽到方炎如此說話,方清風心裡也明白,不管對方再怎麼年輕,他也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當下,聲音哽咽道:“謝謝你,你是我的恩人,我方清風這輩子都不會忘不了。”
方炎笑道:“這位……朋友,你想要謝謝還太早了,我還沒有出手呢,你搞得這麼隆重煽情,萬一我治不好,豈不是不好意思。”
方清風搖搖頭道:“我相信你。”
儘管方炎嘴裡那樣說,但方清風能看得出,對方的眼神充滿了自信,而且光是叫醒自己這一手,就是一個極好的開頭。
方炎說道:“好了,你這樣說,我自然也會盡全力,你現在把這藥喝了,我就要開始替你治病。”
“好。”方清風掃了周圍一眼,見到工作人員手中的藥碗,伸手,一口喝盡後,擦了擦嘴道,“現在都喝完了,之後怎麼辦呢?”
“這樣辦。”方炎突然伸出一隻手,食指點在方清風的腦後。
方清風雙眼一閉,低垂不語,顯然是暈了過去。
方管事一驚,說道:“方神醫,這……”
方炎擺手道:“沒有事情的,我治療的時候,他不能醒。”
說完,方炎看到石桌上擺放的針,食指輕輕一捻,便提起,然後扎進方清風背後的精晦穴。
緊接着,一支又一支銀針不斷的紮下去,很快,二十三枚銀針全部用光。
而方清風的背後活像是一隻刺蝟。
方炎出完手,輕輕一抹額頭上的汗水,然後便伸手握住其中一支銀針,右手震盪。
那銀針表面帶有一絲朦朧的氣體,而針尖處卻出血了。
流出來的血水並不是異常的鮮活,而是漆黑如墨的液體。
這液體黑得純粹,黑得深沉。
要說拿來當墨汁,那是綽綽有餘了。
這才十分鐘,方清風的背上全部是黑色的血液,而且血液還流了一地。
方管事雖說明白中醫施針間,是嚴禁別人說話和插手的。
但是,方管事看到自己孫子流了這麼多血,還是頗爲的擔憂。
他走上前,擔憂問道:“方神醫,你這……”
方炎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話,然後解釋道:“你孫子體內的毒太重了,跟血液已經快要融爲一體的程度了,想要治好他,首先必須要排除他體內相當多的毒,不然,真得很難辦,不過你不用擔憂,我有分寸,不會出現人命這種事。”
得到方炎的再三保證後,方管事這才稍顯寬心。
半小時後,方清風的臉蒼白如紙,而後面的血流得更多了。
方炎注意到差不多了,雖說他體內的毒還有不少,但比起當初所見相比,已經非常少了。
雖然他還想要繼續再多排除一點,但要是再繼續排,恐怕他有生命危險。
方炎收起了針,隨手將那些墨針放在一邊,吩咐說:“方管事,待會你將這些銀針用開水燙一下,找一個地方埋了,這些針沾滿了毒,同時記得不用沾手。”
方管事點點頭,然後說道:“那我的孫子,現在還要怎麼做?”
“我還要替他按摩,封閉他體內的一些穴位,並且還有注進一股內力,刺激他體內的紅細胞再生,過程可能還要一個小時,要是你覺得慢,可以到外面等會。”方炎說道。
“不用不用,老夫在這裡看着就是了。”方執事說道。
方炎見狀,沒有意見,點頭道:“那好吧。”
啪啪啪!
方炎這時眼神一凝,右手陡然如擊,如同殘影,啪啪啪啪間,連續拍在方清風的雙臂,然後是背上,再接着是前胸口。
每拍出一掌時,可以看得見,方炎的手中冒出淡淡的煙霧,而方清風的皮膚稍顯紅潤。比剛纔那一副樣子要好上不少。
方執事看到如此一幕,安心了不少。
但對於方炎使出得的推拿手法,卻相當的好奇。
他不禁眼睛一眯,細細的考量着。
他做方家的執事,本身也是方家人,雖然不主要幹中醫的事。
但對推拿手法還是相當有研究。
而且本身也會十幾種很不錯的推拿手法。
但方炎的這一種,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因爲動作太浮誇了。
只是,這效果真得很好。
等等!
我貌似在哪一篇記載裡看到過,有跟這個類似的。
這個……這個好像是一位醫聖的推拿手法。
對,是莫清河的。
方執事想起來後,眼神一片駭然。
這跟莫家流傳下來的推拿手法活血化淤近乎相似,但要說肯定就是。
方執事沒有辦法回答。
因爲莫家在四十年前,記載這部推拿手法的密典就消失了。
只有除去家主
外,其餘成員懂得一些手法記載下來。
但是,也只有四招而已,大部分的還是就這樣消失不見。
他這個真得是麼?
方執事的手指顫抖了,身體顫抖了,那一顆心,也顫抖了。
他今天真是頭一次看到,有這樣厲害的中醫,還如此年輕。
這樣出傑的中醫,恐怕只有在醫聖,頂尖醫王的家族裡才能看見吧。
方執事這樣想到。
而且,方執事這一刻,對於方炎的師傅充滿了好奇。
能教出這樣的弟子,能懂這樣的推拿手法。
那師傅究竟是誰啊,難道是民國那幾大醫聖的後代麼?
方執事有一種激盪的心情掩在心裡。
他很想要衝過去,一把推開自己的孫子,然後抓住方炎的雙手,推倒在牆。
興奮的問:“你的師傅是誰,你的推拿手法真得是失傳的醫聖手法麼?”
但是,方執事畢竟活了這麼多年。
理智還是生生控制住了那一副狂熱心態,讓他暫時安靜下來。
方執事就這樣呼吸粗重的站在一邊。
一個小時後,方炎臉色蒼白,額頭汗水淋漓,但他看到沉睡的方清風時,嘴角卻是一笑。
這解蠱毒啊。
總算是搞定了大半。
但真是廢精力啊。
這時候,方炎在心裡想,要是自己養一隻吸食萬毒的蠱蟲,倒省了自己不少的精力。
不過自己也沒有,所以只是想一想。
他走到石桌上,坐了下來,打算休息一會。
方執事這時雖說激動,但還是有一些理智,叫人上了一杯茶後,迫不及待的張口去問。
方炎看他這麼激動,以爲他是要問自己的孫子,不由得笑說:“這病已經治好大半了,待會你將我說的藥方給他服用,就治好八成,剩下的兩成等明天安排在醫院裡,替他再輸一部分的血,然後我再輸一部分的內力。”
方執事聽到自己孫子身上的蠱快要清除成功後,心中暢快,但沒有忘記自己想要說的話。
他面色紅潮的說道:“方神醫,你這推拿手法是否是莫醫聖的活血化淤。”
方炎一怔,他沒有想到竟然能有人看出這一手。
不得不說,他沒有想到,方執事的眼界不錯。
但是,方炎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並不打算要說。
莫家還有一支人活在華夏國,而這個推拿手法,早先聽師傅說過,是他跟莫家有一段恩怨才弄來的。
讓自己不要隨便在外面瞎說,要是扯了禍事,就要回去替他做一萬道菜才行。
出於這個原因,方炎搖搖頭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這並不是活血化淤,只是我師傅曾經創造過的一部推拿手法,當然,這其中幾招也是你說的莫清河流下來的失傳手法,因此,你看着纔有一些像,但你要說是,那就不是的。”
方執事聽到,眼神帶有一抹失望道:“原來是這樣啊,老夫剛纔輕薄了。”
當然,方執事只是表面上這樣說,但打心裡卻不相信。
他只是明白這等高端推拿手法,估計方炎的師傅肯定有什麼吩咐,不准他泄漏。
自己要說強行問他,實在是不妥。
但是有一點,方執事明白,這個方炎跟莫家應該有什麼關係。
畢竟早些年,莫家失去這部推拿手法後,並沒有對外面聲討,只是沒了就沒了,彷彿根本不在意一般。
這裡面就很耐人尋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