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怎麼會突然來到這碧波潭中?這可是非常危險之地啊……唉……我等疏忽了。”一道人聲顫顫地說道。
慕容曉月方要說話,忽然空中傳來李天啓大叫之聲。
“天啓哥?”慕容曉月雖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她還是循聲往平臺的上空望去,夜空星光璀璨,一道金光伴隨着四肢亂舞的少年急速落下。
少年躺倒地上,金光頓時消失。
那少年不是李天啓又是誰?
那三位道人也是詫異莫名,他們都親眼目睹此人方纔還在那潭水上掙扎,卻被碧眼金睛獸拖進了水裡,可此時卻是從天而降,這也太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了,雖然這碧眼金睛獸是靈獸,有異能,可吞雲駕霧,張口吐火,卻沒聽聞可以將人吃進去,再從天空掉下來之說的。
慕容曉月纔不管這麼多,連忙站了起來,跑到了那少年身邊,那少年也已翻身站起,猶自擡頭看着天空說道:“我怎麼去了上面?”
“天啓哥哥,你沒事,真太好了!”慕容曉月笑道。
李天啓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呢,方纔我還在潭水裡,卻突然從天空掉落,甚是奇怪。”說完,他站了起來。
一位道人問道:“小師妹,他是誰?”
慕容曉月說道:“師兄,他叫李天啓,是我師父帶回來的少年,陪我玩的。”
那位道人頷首道:“原來是小師妹的朋友。”
另一名道人說道:“小師妹,這裡可是掌門不允許來的地方,你們怎麼……”
慕容曉月靈機一動,未等他說完,趕緊說道:“是啊,所以你們都不能將今夜的事情說出去哦。不然……”
第三名道人頓時說道:“對對對,大家都不要聲張,今夜也沒出什麼幺蛾子,還是不要驚動掌門了。”
“好了。我們走了。”慕容曉月拉起李天啓的手,快步跑了出去。離開了這個讓他們感到害怕的地方。
出了這山澗的所在,此時他們纔看到門口刻着“碧波潭,閒人慎入!”七個大字。
勞累了大半天,幸苦追蹤的野豬卻被一靈獸吃了去,慕容曉月有些沮喪,不過在李天啓的開導下,她又開心起來,因爲自己的玉米地終於不再遭受野豬踐踏了。
由於一身又臭又髒,慕容曉月並沒有久留,在回小木屋的山道上就與李天啓匆匆告別,回她的住所去了。
而此時也將近酉時,李天啓趕緊燒開熱水,忍痛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上了一套乾淨的道袍衣裳,這才匆匆往主峰上趕。
上得主峰,來到了廣場,不知道爲何,他會擡頭往廣場上的夜空望上去,此時他居然看到了曾多次在腦海中閃過的面孔,居然是她!
“劍意化魔!”那一聲清脆銀鈴般的聲音,透出一股讓他無法忘記的魔力,冷酷卻又格外有魅力!
是她,正是她。
她此刻依舊是籠罩在淡淡的金光之中,卻是盤腿而坐,懸浮於半空之中,她依舊是面若桃李,膚光勝雪,脣若丹霞,雙目猶似一潭清水望着遠方,透出孤傲與清冷,此刻卻是一身淡紫色服飾,金色披風在其後隨風飄蕩,宛若仙子,似乎一切形容美麗的言語都用不上了。
李天啓頓時看呆了,居然再也邁不出腳步。雖然他年紀還小,但卻對這少女有莫名奇妙的好感,而且似乎已認識了許久一般。此次得見更是挪不開腳步。
難道她也是天師道門中人嗎?
那少女眼簾微微往下一動,似乎也發現了他。
李天啓只覺香風撲來,還未等他眨眼,她已落在了與他相距三丈的地方。
她居然高了他半個頭。而年紀卻比他還小這麼一兩歲。
“這位姑娘……”李天啓心裡恍如鹿撞,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你就是方纔我略施術法就救下的小子?”那少女語氣冷傲卻又帶過一絲關心。至少李天啓心裡是這麼想的。
方纔?難道是她救了自己?李天啓努力回想着方纔被那碧眼金睛獸咬住拖入水裡的那一刻,慌亂中他的確像是看到了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可隨後自己卻隨着金光一直往下落,直到落入那平臺之上。
“我叫李天啓……”李天啓不知道爲何自己先報出了名字。
那少女冷冷地問道:“我是問你,方纔是不是你在那水潭裡被一巨獸拖下水去了?”
李天啓點頭道:“是,正是小生,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卻問道:“我此前有見過你嗎?怎麼連謝謝都不說卻到處打聽別人家的姓名。無禮之徒,哼!”
李天啓臉頰一熱,頷首趕緊拱手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他擡頭再看時,卻哪還有那姑娘的芳蹤呢。
“姑娘!”
“姑娘!”
廣場上響起了他的聲音,卻再也未尋得那姑娘的蹤影。眼看酉時已到,他不再敢耽擱,趕緊跑進了玉虛玄天宮之內。
玉虛玄天宮內燈火通明,正中蒲團端坐着一位約四十來歲的中年道長,他一身黃色道袍,髮髻上插一根陰陽簪,雙目炯炯有神,右手有顆淡金色光亮的扳指,他雖未言語卻自有一副仙風道骨,倒是與自己的師父夢幽天師有幾番神似的地方。
這位中年道長面前還擺着一張花梨木的茶座,上面有兩盞茶,旁邊有個小爐子,正在煲着一壺水,他的對面茶座下是一張蒲團,顯然方纔有客人來過,而客人卻在李天啓進來的時候走了。
不過李天啓迎面而來,居然沒見到任何人,難道掌門招待的人是那位姑娘嗎?
看到中年道長擡眼望他,李天啓趕緊上前叩拜,說道:“弟子李天啓叩見天師道掌門。謝掌門救命之恩。”
慕容少華頷首道:“毋須多禮,起來吧。”
李天啓說道:“謝掌門。”他起身盤腿而坐,倒像一副道士的模樣。
慕容少華問道:“區區小事,不用牢記。你知道我今夜叫你來是爲何事嗎?”
李天啓拱手說道:“弟子確實不知。”
慕容少華問道:“你是我道中人嗎?怎麼稱呼用弟子二字?”
李天啓說道:“稟掌門,弟子自清水村出來,路遇夢幽天師,拜其門下成爲弟子,雖然未正式履行拜師儀式,但弟子一向以道教門人視己,後知道師父是來自武當山天師道,想來弟子也是天師道的門人,所以……”
“嗯。”慕容少華點頭道:“看來你倒是實誠之人,只是你知不知你的師父,並不是夢幽天師,他曾經是天師道的門人,道號逍遙道聖?”
李天啓說道:“稟掌門,弟子知道。”
慕容少華又問道:“那你還知不知道,他已被逐出師門?”
李天啓點頭道:“弟子知道,但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慕容少華說道:“時間長了,你就自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一時也難以與你講明。雖說你師父已被逐出師門,按理你不應是我天師道的弟子,但畢竟天下道教一家,你也是出身於道教,稱弟子也不爲過。”
“是。”
慕容少華說道:“你的師父有沒有傳授你何種本事?”
李天啓暗歎了一口氣,說道:“弟子師父傳了引火符還有腳踏罡步的走法,嗯……原先還有一本奇門遁甲,也略知一些,其他就沒有了。”
慕容少華不由一驚,表面依然鎮定地問道:“就這麼點?”
李天啓說道:“是。”
慕容少華心想,看來夕林那小子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並不想給此子帶來太壞的影響,因此並沒有教他真正的道法。可爲何偏偏會將自己的貼身聖物奇門遁甲給他呢?這夕林又在搞什麼計劃?
“嘟嘟……”一陣水響,水開了。
慕容少華收斂心神,瞥了一眼水壺,那水壺居然自行斟茶倒水。在茶具裡突然翻出了一隻茶杯,被滿上茶水後,那茶杯徐徐飛到了李天啓身前。一股沁人芬芳讓他頓感心曠神怡。
“喝吧。”
“謝掌門!”
李天啓吹了吹茶的熱氣,輕啐了一口,他甚少喝茶,但卻覺得吃茶入口味苦,細品後卻又滿腔甘甜,而自己忙碌了大半天的那種疲憊勞累之感一掃而空。
慕容少華問道:“你師父看來並沒有將你視爲真正的弟子嘛。我倒有個主意,也是我今夜叫你前來的原因所在,但還需要看你的意思。”
李天啓將茶杯放在了地上,說道:“請掌門但說無妨,掌門是弟子的救命恩人,也是弟子師父先前的掌門人,弟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容少華說道:“也不用太繁雜。只是想問一下你可否願意正式加入本門派?”
李天啓趕緊叩頭道:“實在是求之不得,但……”
慕容少華暗喜,道:“好。且聽本掌門說說,因你已先拜夕林爲師,雖說並不正式當不做數,但也是事實,夕林早已被逐出天師道,也是事實。而我們天師道更是名門正派,你必須自願脫離他的師道,寫下誓約,本掌門纔可以收你爲徒,以免天下人非議,你可願意?”
李天啓心中一怔,這……這與他自幼受到的禮儀教導相悖啊,雖然他的師父說他可以另擇良師,但要自己寫下誓約,聲明與他決裂,這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