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李天啓突然領悟到了此陣法的精妙所在,不由叫了一聲。話音未落,周若琳便已閃身到了他的身前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李天啓說道:“我想到了這陣法的破陣竅門所在。”
“那還不快說說!”周若琳瞪大了眼睛。
李天啓擡頭看了看天色道:“我一直在想着此處陣形的變化,假若沒有這些深深淺淺,影影綽綽的影子障眼,興許我們就能發現通往破解之門的道路,於是我便想到了時辰,那就是子時。子時的時候,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幾乎是看不到影子或陰影的,那麼我們就可以趁此尋找出路了。”
周若琳聽完,卻有些不以爲然,撅嘴說道:“我以爲是找到了出路呢,沒想到卻只是個想法。就算子時到了,但這麼大個地方,就是知道出口,騎上快馬也要半個時辰呢,何況我們還是不知道路的情況之下,子時稍縱即逝,那我們不是要走個三天三夜的?”
李天啓笑道:“那總比一直待在這裡強吧,只要有方法,慢點也沒關係,再說我們現在也沒有退路,不如就一直走下去吧。”
周若琳踢了一下地面上堆放着的葛根道:“那我們還是待會等到了子時,還是要趕緊認路向前走,我可不想總是吃這些苦澀的東西。”
李天啓笑笑,趕緊將地上的葛根全都裝進了馬背上的皮革袋裡。
兩人坐在陰影之處等了一會,陰影縮小,日頭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子時已經到了。
“我們走!”李天啓翻身上馬,帶着周若琳往一側奔去。
他本是個過目不忘的人,此刻又是打醒十分精神,沒有各種陰影的障目,他盡最大的努力辨認,居然順利地往裡又走了一里多的路。
道路也漸漸寬敞起來,四周林立的懸崖峭壁,丘陵土坡也變得稀少。
周若琳笑道:“沒曾想這傳聞厲害的陣法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我們就這麼闖進來了!”話音未落,但見“咻咻咻”一陣破空聲襲來。
兩側的石壁上突然射出了無數道烏光閃閃的暗器。
“不好!”李天啓有些手足無措,他在馬背上根本就無法招架,倒是周若琳手快,她忽然拋出陰陽十三幡,盡數將兩側往他們身上罩來的暗器收盡了法器裡。
“好險!”李天啓驚魂未定,暗自捏了把汗。
前面的土層突然鬆動,像是被突然撤去了地裡的支撐,煙塵翻滾之下,一道深溝橫臥在他們面前。
“籲!籲!”兩人連連發聲,勒馬停下。
後面聳立的山岩離地三丈高的地方突然露出一道數丈長,高約丈餘的洞口,裡面接連滾出了三條帶刺的碩大滾木,從他們身後橫掃而來。
那滾木高約六尺,橫向長約兩丈,馬匹根本無法躍過,就算他們棄馬躍走,但三條滾木相距甚近,而且速度奇快,他們需要掌握很準確的時機方可施展輕功跳過。
前有深溝,後有帶刺的橫木滾滾,霎那間便要做出判斷。
“收!”周若琳再次擲出法寶,將那三條滾木收進了傘內,又快速將它們放出扔進了深溝裡。
“轟隆”一聲巨響,深溝裡又衝起一股煙土。
“多虧你修復了法器,否則這一路來我們也難以度過。”周若琳說道,“這條路我們過不去了,還得另尋他路。”
“嗯。不過這樣一來,也說明這裡依然是危機四伏,我們還是得小心些,沒有徹底走出這裡之前,還是不要太得意了。”李天啓說道。
這明顯是說自己方纔那狂傲之意嘛,“哼!”她對着李天啓努努嘴,沒再說話。
兩人隨即轉往另一條道,這條道看上去並非方纔那條平坦之道,而是羊腸小道,不僅怪石嶙峋,而且還被風沙侵蝕得厲害,四處的岩石似乎都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兩匹健馬似乎被方纔那一陣勢嚇得不輕,兩人都能感到它們身上的顫抖,此時道路也並不好走,雖然他們心裡都非常渴望快些離開此地,但看情形也是欲速則不達。況且他們也不知道這條道路會否還有陷阱。
兩人警惕地穿梭在曲折的小道里,又走了半個時辰,並沒有遇到陷阱,便也略微寬心,此時他們又走到一條石子路前,石子路寬約丈餘,上面鋪滿了鵝卵石,兩側每隔三尺均立着一位丈餘高的**士兵雕像,這些雕像手上的兵器全是鎢鐵打造,黑乎乎卻在陽光下閃耀着光芒。
石子路並不長,約有二十丈,雖然看不出這些雕像是做什麼用的,但一定不是爲了歡迎客人的。
“這看起來並非好客之道啊。”周若琳問道。
“的確是這個樣子。我也感覺到了這裡的殺氣,這些兵器可是鋒利得很。”李天啓說道。
周若琳盯着這些雕像的腳底盤說道:“這些應該是有底部機關控制的,我們踩踏進去,必然會觸發機關,不過注意騰挪,倒也容易通過。”
兩人下了馬,“委屈你們了。”周若琳施法將那兩匹馬收進了油紙傘裡。
李天啓施法給兩人穿了鐵甲衣,說道:“時間不多,我們趕緊往前走吧。”
“好!我先來。”周若琳緩緩踏進了石子路,頓了一頓,那些雕像並沒有反應,她有大膽地走了幾步,還是沒有反應,此時,李天啓也邁了進來。
兩人往前快步走了丈餘,一系列的機括聲頓時傳了出來,地面一陣震動,那些雕像開始旋轉起來,手上緊握的兵器也隨着旋轉着的身體紛紛向兩人打來。
周若琳與李天啓左右騰挪,上下翻越,有驚無險地闖了過來。周若琳將馬匹放了出來,雙雙騎上後轉了幾道彎,前方居然沒有道路了!
相距十數丈的兩座山崖出現在他們眼前,而兩側都已無道路,這兩座山崖之間是一扇巨大無比的大閘門,可惜大閘門卻是緊閉着,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入口,要想從這裡通過,必然先得找到入口。
“這裡機關倒挺多的,不過這扇門看起來並不容易打開啊。”周若琳說道。
“是啊。不過既然這裡有門,我感覺我們至少走對了方向,不然迎接我們的可就是陷阱了。”李天啓說道。
“那我們四處找找看,看能否打開這扇大門。”周若琳躍下馬來,在左側開始尋找起來。
李天啓則走到了右側,兩人仔仔細細地不放過每一個細節,但直到兩人在中間碰頭,還是沒有看出打開這扇門的訣竅在哪裡。
時間匆匆,子時已過。
周若琳望着天空說道:“就算我們退回去找找其他的道路也是來不及了,看來我們今夜也只得在這裡過了。”
“我們盡力了。”李天啓對着大門用力擂了幾拳,卻聽到了厚實的聲音,這大閘門必定是厚實的,沒有投機取巧的可能,也只有找到打開的方法才能通過了。
忽然又傳來了機括的聲音,那是雕塑士兵們轉動的聲音。
李天啓和周若琳感到有些奇怪,齊聲道:“有人!”
兩人牽着馬匹走到了一側,然後來到了路口,一左一右悄悄藏匿在路口兩側。
等了一會,一位衣着青衣羅衫的女子忽然飄身而入。
“你是什麼人?”周若琳從一側跳將出來,揮起手裡的油紙傘指着那女子喝道。
那青衣女子臉上並沒有慌張之色,反而也是鎮定地問道:“你是?”
李天啓此刻是又驚又喜,也跳了出來,“青兒姐!果然是你!”
“天啓弟!”青兒上前握住了李天啓的手,興奮地叫了起來。
周若琳卻有些不快道:“原來你們認識啊。”
雖然前番凌天洞主曾與周若琳說起過,去峨眉山玄境門是爲了救青兒而不是爲了靈珠,但周若琳最後卻是與青兒素未謀面,故此並不認得。
青兒姐?周若琳感到這樣的稱呼異常熟悉,她略思了一會,便脫口問道:“你就是那青兒姐?”
“我?”青兒沒想到周若琳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便問道:“這位姑娘是……”
李天啓說道:“她是巫月教的笑修羅。上次聽那凌天洞主的謊話而去玄境門營救於你的,便是同她一起去的,不過後來……”
青兒和周若琳均微微臉紅了一下,沒有說話,看來兩人都是有些心虛。
青兒與周若琳對視了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相識了。
“青兒姐,這些天你去了哪裡了?怎麼又會出現在了這裡?你是不是還遇到那張揚張師兄了?”李天啓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他心中早已有諸多疑問需要解答,此時他們又受阻於大閘門前,暫時也沒有其他去處,當下便將問題問了出來。
青兒微微一笑道:“實在沒想到我這麼一念之下,這其中就會有這麼多曲折冒出來。”她瞧了周若琳一眼,像是有些不放心。
周若琳會意幽幽道:“既然你們認識,那你們聊吧。我回避便是。”當下便轉身往數丈之外的馬匹那邊走去了。
青兒便將離開李天啓後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