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你自己設計出的方案?”
2018年4月20日，帝都大學，激光雷達聯合實驗室。
辦公室內潘文軍滿臉吃驚的注視著徐昀，儘管知道對方是學界多麼年都難見的天才，依舊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這句疑惑。
倒不是說他不相信徐昀，主要這跨界的幅度太大。
如果講現在徐昀說自己又證明了數學猜想，那他首先反應肯定是爲其高興。
絲毫不會懷疑徐昀有沒有這種實力。
可固態激光雷達涉及到多個學科，還都是先前徐昀沒有系統學過的。
任誰看到一份完整的固態激光雷達設計方案，都難以保持鎮定。
要是隻有單純的激光算法，那也就算了。
但回想設計方案中提到的光學相控陣，以及解決旁瓣問題提升激光功率的方法，他整個人的思緒便忍不住激動起來。
以他的經驗，可以確定徐昀並不是亂寫。
相關方法是具備實際運用價值的。
雖說尚無法確定最終完成的激光雷達實際測試效果會達到何種程度，起碼要比現在他們研究的方案要更加先進合適。
很有可能讓激光雷達的項目提前結題。
因此在正式使用這項方案前，他必須向徐昀瞭解清楚情況。
徐昀站在潘文軍辦公桌面前，相比難以控制臉上表情的潘文軍，此刻他倒依舊神色平靜鎮定自若。
這個月裡他幾乎用完了剩餘的深度睡眠時間，總算成功完成了設計方案。
沒有任何遲疑他便帶著方案來找潘文軍。
對於潘文軍眼下的表現，基本在他的預料之內，自然沒覺得有啥奇怪的。
面對詢問稍微組織下語言，當即回答道:“加入項目組以來我一直在研究實驗室書架上的教材和文獻，前段時間偶然產生了想法，就試著設計了這項方案。”說話時臉上始終保持著和煦笑容。
將徐昀的話聽進耳朵，潘文軍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實驗室內的書架是他讓人設立的，最初目的是方便大家查找資料。
沒成想竟把徐昀給培養了出來。
不過單靠自己學習和少量的請教便達到這種程度。
只怕要讓那些學習了幾年的學生無地自容。
其中就包括唐康和秦航飛。
“你在學習上的天賦只怕比我想的更高啊，看來把你召進項目組是我做的最正確決定。”
潘文軍臉上終於堆出笑容，走至徐昀身邊絲毫沒有掩飾溢於言表的喜色。
他對徐昀的話無疑是非常相信的，何況單論這份設立方案的含金量也沒其他人能搞出來，只能說徐昀的天賦實在是太過恐怖。
哪怕是對全新的知識，也能在短時間內快速入手並理解掌握。
加上獨特的思維和其他學科支撐，這才導致了設計方案的誕生。
確定自己的疑問，潘文軍也是更加開心。
當初上面決定攻克激光雷達技術，並讓他擔任項目總負責人時，所面臨的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既要加快時間完成，還需處在國際領先地位。
想實現彎道超車那有這麼容易。
現在徐昀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如若進展順利的話很有可能提前結題。
這也算不辜負國家的重託。
儘管老師沾學生的光會顯得老師水平不行，但只要順利完成項目打破技術封鎖，那便是非常值得去做。
徐昀倒是沒去猜潘文軍是怎麼想的，他最關心自己的方案能否立刻啓用。
進階任務的要求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趕緊投入研究的話只怕照樣拿不到任務獎勵。
念頭停留在這裡，他便主動詢問了句。
“潘院士。”
“不知道我的這份方案能不能通過，多久纔可以更改掉現在的研究方向?”
“伱的設計方案我看完了，有很多地方我認爲不錯。”
潘文軍面對徐昀的詢問，當即笑著解釋道:“對於這種有很大希望解決固態激光雷達問題的方案，那自然是越早研究越好。”說完當即拍板做出決定。
“你去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集合，我來宣佈更改研究方向的事情。”
“好的潘院士。”
徐昀聞聲點頭，接著連忙轉身朝外面走去。
原本他還以爲潘文軍會和其他教授探討幾天，然後在決定是否更改研究方向。
沒想到對方在這種事上如此果斷。
當然對他來說這也是件好事，方案能早點投入研究項目結題的速度也會加快，如此完成進階任務拿到獎勵也就不成問題了。
……
項目組成員接到消息，自然對潘院士突然召開會議感到疑惑。
心裡猜測著原因。
畢竟以往全體會議都是討論雷達研究方向。
現在正處於突擊階段。
不過詫異歸詫異，大家動作上卻也沒有絲毫耽擱。
暫時停下手頭上的事情，沒多久便全部在會議室內聚集。
除了潘文軍外，還有另外兩位教授。
“大家先找地方坐吧，讓你們過來就宣佈個事。”
潘文軍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看到大家過來後連忙招呼衆人坐下。
聯合實驗室的會議室和公司那種不同，並沒有奢侈的長會議桌。
像唐康秦航飛他們僅搬了個椅子坐下。
徐昀同樣如此。
由於整個項目組也就十個人，聚在一起倒也沒什麼嚴肅的氛圍。
能看出大家還是比較輕鬆的。
可接下來潘文軍的一句話，卻是讓大家猛然變了臉色。
“我決定推翻當前的研究方向，採用一種新的固態激光雷達設計方案。”
隨著潘文軍的話音落下，衆人先是一怔，沒有想到開會的目的是宣佈這個，在回過神來後兩位教授首先提出不同意見。
“我不同意。”
“現在的研究方向我認爲是可行的，根本沒有必要推翻重來。”
“是啊潘院士，我們可是在現有方向研究較長一段時間了。”坐在右邊的一位教授推了推眼鏡，接過同事的話茬表達自己看法:“何況眼下才剛有點成果。”
雖說潘文軍是項目總負責人，但大家參與進來都是爲了能做出成果。
因此如果潘文軍的決定存在問題，其他人自然會據理力爭。
倒是作爲博士生的唐康和秦航飛以及其他人，這個時候則心照不宣保持了沉默。
他們擔任的角色相當於科研助理，對項目的方向自然沒有足夠力量左右。
不過從心底來講，顯然是不希望推翻重來的。
項目從正式立項組建團隊，到現在算是剛剛做出點成績，要是推翻另外換研究方向的話，那便相當於先前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這種心血白費的事確實不好受。
潘文軍將大家的反應看在眼裡，神情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既然拍板決定使用徐昀的設計方案，那他自然也想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
待兩位教授的情緒稍微平靜後，他這才又接著剛纔的話往下講。
“我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大家前期的努力白費，可在錯誤的道路上持續走下去同樣不行，剛纔徐昀向我提交了份他的設計方案，我認爲這個方案要更加成熟並且各項技術都優於我們現在的方案。”
如果說剛纔潘文軍講的話讓大家意外，那麼現在這幾句則就是震驚。
在座的人誰也沒想到要使用的新方案竟是徐昀設計出來的。
以至於所有人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徐昀。
只有唐康和秦航飛神情複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新方案是徐昀設計的?”
“他不是一直負責激光算法嗎，怎麼會……”
“真的假的?”
“能讓潘院士認可，恐怕這份方案真的不簡單。”
……
徐昀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儘管周圍師兄師姐小聲討論的聲音傳入耳朵，但對他並未造成任何影響。
而潘文軍的話也讓那兩位教授有些懵，心裡同樣感到萬分詫異。
略作思索還是忍不住講出了心中的擔憂。
“徐昀在數學和計算機領域確實有天賦，甚至要比我們強的多，可他學習的專業並不是光電相關領域，這份設計方案是不是?”
潘文軍聞言將視線朝對方投過去，然後臉上堆出笑容替徐昀解釋。
“徐昀雖然學習的專業不是光電，但自學能力絕對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一個。”說著不忘順手把那份設計方案向兩人遞了過去:“究竟要不要推翻現階段方案，選擇研究徐昀的方案，還是等你們親自看完後再說吧。”
那兩位教授接過文件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沉下心仔細查看起來。
至於其他人這個時候則只能耐心等待。
不知道過去多久，已經陷入安靜的會議室頓時被幾道驚喜聲打破。
“我怎麼就沒想到用這種方法解決旁瓣問題， 如此激光的功率便有保證了。”
“光學相控陣的安排太巧妙了。”
“這份設計方案非常成熟，確實值得我們推翻重來。”
在大致看完徐昀的設計方案後，兩位教授已然被深深折服。
恨不得立刻就展開研究。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潘文軍嘴角浮現出笑容，當即把此事徹底拍板確定下來。
“那就從今天起項目組全體著手研究徐昀的這份固態激光雷達設計方案，爭取儘快製作出進行測試，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向徐昀請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