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和楚藝青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齊年。
電話那頭楚藝青說:“我就想在家裡呆着,不想出去了。”
何娜說:“齊年現在在我的車上。你來不來?”
“我去!”
何娜問:“嗯?你到底說的是我去,還是說的‘我去!’”
“我怎麼會說‘我去!’呢?我當然是說我要跟你們一塊去嘍。”
何娜輕車熟路地把車停到了楚藝青家的樓下。結果楚藝青讓他們等了十分鐘纔出來。
齊年一看楚藝青今天的裝束,對她簡直是刮目相看。
很明顯,楚藝青今天是好好裝扮了一番,完全不是以前那種穿着休閒服素面朝天的樣子,而是畫了一點兒淡妝,衣着也是時下流行的款式。
當然楚藝青的妝容和精緻的何娜是沒法比的,但楚藝青勝在她的年紀和天生麗質。楚藝青現在正處在讓所有女人都羨慕嫉妒恨的年齡段。所以她那並不算高明的化妝術,難掩她自然流露的青春。
副駕的位置被齊年坐了,所以楚藝青上車就只能坐在後座。但楚藝青不甘寂寞地雙手扶着前面的座椅,把身子探過來和他們聊天。
“今天我們去哪裡玩啊?”楚藝青問。
何娜回答說:“去我朋友新開的一個會所。”
“什麼風格的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差不多開了20分鐘的車,車沿着盤山公路一直往上,進了半山腰的一個山莊。
齊年以爲所謂的會所都是喝酒、喝咖啡、抽哈瓦那雪茄的地方,但是這個會所和他心中想象的還是有些差異的,反倒有點兒類似於上一回開快遞同盟大會的那個山莊。
但是進去了之後卻發現這個山莊和上一回去的那個不同,是西式的風格。到處都是浮誇的雕塑和浮誇的壁畫。正門口那個中間有個巨大的飛馬雕塑的噴泉就能讓人感受到到這個會所的奢華。
齊年無法想象在他們的縣城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進了會所稍事休息了之後,一個服務生將三個人帶進了一個大廳。這個大廳看起來就好像博物館的一個展廳,裡面擺放着用玻璃罩隔開的展品,無一例外都是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
“這裡是個展覽嗎?”楚藝青問。
何娜搖搖頭說:“這裡是一個拍賣會。現在工作人員正在向客人們介紹這些拍賣品的背景資料。等一會兒拍賣會就開始了。”
齊年並沒有參加過什麼拍賣會,當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何娜會帶她來參加這樣的活動。聽着介紹、看着拍賣品,齊年估計即便是裡面最便宜的一件他也是買不起的。
雖然說拍賣品很多,但是拍賣會的效率非常高,平均一個拍賣品一、兩分鐘就拍完了。並沒有齊年在電影和電視裡面看到的那種報價此起彼伏、雙方互不相怒目而視爲了一件展品而大打出手的場景。
齊年只看了四、五件拍賣就覺得索然無味。何娜似乎對這個拍賣會也不是很感興趣,她坐在那裡一會兒跟齊年和楚藝青說話,一會兒玩手機,直到拍賣會結束了,何娜帶着齊年和楚藝青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過了一會兒這個房間的門打開,一個留着長髮蓄着鬍鬚的男人走進來,與何娜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齊年和楚藝青打過招呼便不再說話,靜靜地坐着。
何娜和那人聊了幾句,對齊年說:“齊年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今天的拍賣會上的很多拍品就是他的收藏。他是一位收藏家,也是一位投資家。”
齊年對於收藏家三個字沒什麼興趣,但是對於投資家這三個字卻是高度敏感。齊年自從和資本界接觸這幾個月來,深深的知道投資家對於他們這些做企業的人而言有什麼樣的巨大的作用。
齊年問那位收藏家兼投資家主要是投資於哪一塊。
男人回答說:“我投的範圍比較廣,什麼工藝品、收藏品、股票、期貨、外匯都做。也做股權投資,投企業。分散投資,分散風險。我聽何娜說齊總手裡有幾個不錯的項目,所以今天請她約齊總來聊一聊。”
齊年衝何娜感激地一笑,然後向那位收藏家兼投資家介紹自己的主要項目,包括快遞、電商、便利店、培訓、海鮮產品等等。
男人聽完想了想說:“齊總,我對你的這些項目大體瞭解了。其實說白了你的核心業務還是快遞對吧?但是你是以快遞爲基礎在上下游拓展你的產業鏈。除了線下的便利店員和快遞以外,其他的都是輕資產的方式在運作。投入不高而收益很大,成長性也比較好。這正符合我們投資項目的原則。那麼我想了解一下你接下來會向哪個方向來進行發展?”
對此,齊年當然是早就有所規劃。
他告訴投資家說:“您的分析非常對,我所有的產業都是基於快遞這個業態向外進行延伸的。因爲快遞就是上下產業的紐帶,也是產品和消費者之間的紐帶。控制住快遞不僅控制住了商流,也相當於控制住了信息流。基於這樣的信息流,就可以拓展出很多的業務。而這些衍生業務又可以反哺快遞業務。”
男人點點頭。
齊年繼續說:“所以我的第一個發展重心是以快遞爲中心進行拓展。那麼我的第二個發展的目標是希望把寸島打造成一個生態之島和旅遊之島。當然,這個項目我只能是作爲一個推動者和影響者,我無法決定這個項目的走向。”
男人說:“快遞和衍生的業務我理解你的邏輯,但是你把一個島變成生態和旅遊島,它會帶來什麼樣的商業價值呢?”
齊年說:“這個事情我做過前期的研究,也把國內那些做得好的項目理了一遍。我們的客戶肯定是面向城市的。因爲城市裡的人會因爲環境,比如霧霾、水質、食品安全等等而有焦慮的情緒。那麼這樣一個生態島的理念就是希望把它變成一個真正的生活體驗區,讓所有來島的人不是成爲遊客,而是成爲漁民和農民,真正地融入一種與自然結合的生活。”
男人笑着說:“這種模式,國內不是很多嗎?”
齊年回答說:“其實還是有差別。國內很多地方的體驗式的項目,其實最終還是把參與的人當做遊客來對待。遊客體驗完之後收穫肯定還是有的,但他始終只是一個旁觀者,是沒有辦法融進來的。體驗的記憶會慢慢的淡化,因爲那不是深入到骨子裡的一種記憶和體驗。”
男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深度體驗。但是你這個項目的盈利模式是什麼呢?”
齊年說:“這個盈利模式很簡單,它是一種雙贏的方式。對於消費者而言,他們會爲島上的體驗而付費。對於這個島上的人而言,他可以免費使用外來的勞動力來幫他幹活。一方面有人花錢去幹活,另外一方面有人提供活計卻不用花錢。所以這個項目永遠都是有資金流入,而不會有資金資金流出。這就是盈利的來源。”
男人笑道:“有資金流入而沒有資金流出,只能說明這個項目不虧錢,有盈利性,但是這個項目的成長性又在哪裡呢?”
“這個項目的成長性就來自於它衍生出來的其他的產業。”齊年解釋說,“因爲有了臨時人口的輸入,就會帶動這個島的經濟的發展。來的人多了,就可以圍繞這些人提供各種服務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