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將目光看向一邊的校長,兩個人齊齊坐在了椅子上。
看來,是有故事要分享了。
“二十多年前,我爸爸出身在一個貧困的家庭……”
原來,許教授以前也是貧困生出身,但他天資聰慧,成績從小到大都名列前茅,後來如願以償的以理科狀員的身份,考入帝都大學。
學習好卻不善言辭的許老師,上了大學生活條件就更艱苦了。
因爲父母親認爲他考上了大學,就此光宗耀祖,原本擰緊的發條這個時候也鬆懈了,從此夫婦倆不再外出工作,而是成天炫耀自己的兒子。
他上學是申請了助學貸款,生活費也是國家補貼的,但那些補貼也僅僅只能維持最低生活水平。
所以他沒有任何社交圈子,不去參加學校的任何社團,但是一些有獎金之類的競賽,卻屢次參加。
大三那年暑假回家,許老師的父母安排了一場相親,對方是村長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老太太。
村長家裡有錢,徐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村花,數一數二的好姑娘,因此當天許老師父母就答應了婚事。
從那以後,許老師的生活水平就此提升了,甚至還在畢業前就還完了助學貸款。
但好景不長,很快就有新的事情發生了。
大四的時候,許教授找了一個家教的工作,主要給高三一個女生補課,可是補着補着,就跟那個女生的母親曖昧不清,最後這事情傳開,弄得許家在村子裡都壞了名聲。
當時村長家都鬧着要退婚了,還是年輕的老太太於心不忍,最終這件事情平息後,兩個人就結了婚。
再後來,許教授獲得越來越高的榮譽,整個人也越來越飄,賺的錢也私底下給那些年輕女人。
蘇洛聽到這裡,打斷了老太太的話問:“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不向學校舉報許教授?”
老太太嘆息:“我要是舉報了,他的一生不就毀了嗎?我沒辦法阻止他在外面朝三暮四,也只有好好的守着這個小家了。”
蘇洛掃了一眼這個家,的確可以說的上是貧困家庭了。
但是一個教授獲得那麼多榮譽,就算工資不怎麼高,他別的收入來源,肯定不至於讓他這麼貧窮。
“那麼許先生你呢?你爸爸是偉大的化學家,爲什麼你卻平平無奇?在一家公司上班?”
蘇洛的話,瞬間激怒了旁邊的許先生,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這就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偏見,是,我爸爸的確是偉大的化學家,可是那又如何?我非得超過他嗎?這麼多年,你們所有人都用有色眼鏡來看我,我爸爸從小也苛刻地對待我,但是我每一次都是在跟他證明,我只是一個平庸的人。”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平庸的人就不配活下來嗎?”
許先生說的慷慨激昂。
蘇洛道:“並沒有人說你不配平凡的活着,或許很多時候,很多想法都是你自己強加在自己身上的。”
“沒有,就是你們看不起我,覺得我平庸不聰明!那都是因爲他太優秀了,不知道多少個人裡面才能出這樣一個天才!就像我爺爺那輩也不過是平庸的農民!憑什麼要我出人頭地!”
蘇洛看出了許先生的暴躁,她接下他的話道:“所以你才這麼恨你的父親。”
此刻的許先生近乎失去理智,聽到蘇洛這麼說,他咆哮着道:“是,我恨他,我恨他爲什麼是一個天才,爲什麼是億萬之一的特殊存在!因爲他,我的人生變得一塌糊塗!”
一旁的老太太已經聽出些許端倪,她上前想去抓住許先生的手,卻被許先生甩開。
“我很理解你。”
蘇洛淡淡開口說着:“無論你走到哪裡,大家都會往你頭上扣一個帽子,許教授的兒子,或者,許大化學家的兒子。”
“那帽子讓你無論有多優秀,大家都不會承認,只會覺得你不如你的父親,可是你父親是難以超越的神話,對不對?”
“對,只有你瞭解我,只有你懂我是的,他們就是這麼認爲的,哪裡有人會輕而易舉的超越他?”
許先生越想越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他死了就好了,他死了所有人都不記得他了,他死了,還能給我賠償重金保險,你看看這些保險單,每一份都近乎200萬,這裡有十份,那就是2000萬啊,2000萬足夠我跟我媽後半輩子無憂無慮!”
許先生已經陷入癲狂,他抓着保險單,猙獰的笑着。
“2000萬,2000萬就夠我花的了,這樣我的妻子就不會帶着孩子離開我,所有瞧不起我的人,也會對我刮目相看,我會用這筆錢投資,成爲一個成功的老闆,只要我有錢,他們就不敢怎麼樣。”
蘇洛看到他這副模樣,終於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你父親還活着。”
“活着又如何?你不是說他還在醫院搶救嗎?他中了毒,遲早會死的。”
許先生這句話,立馬讓蘇洛抓住了關鍵:“所以你父親中毒,你是知道的,說,他中毒跟你有什麼關係!”
許先生被蘇洛這句話一下子驚醒,他看着蘇洛又看了看劉校長,立馬否認:“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我爸爸中毒,跟我有什麼關係?毒是在你們學校中的,我還沒找你們呢。”
劉校長已經忍不住了,他道:“許教授中毒這件事情,除了學校僅有的幾個領導外,並沒有人知道,連你母親,校方也只是打電話告訴她,你父親出差了,請問許先生,你是怎麼知道你爸爸中毒的?”
這句話說完更加讓許先生慌亂,他支支吾吾道:“肯定是你們說過的,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們現在想往我頭上潑髒水,當然會這麼說了。”
蘇洛收起錄音筆,衝着許先生道:“好了,剛纔的一切我已經錄下了,有什麼問題還是去警察局說吧!”
“錄音?你們居然錄音,實在是太卑鄙了!”
許先生衝上來就要奪走蘇洛手裡的錄音筆,哪裡知道蘇洛只是一隻手便將他提起來,然後扔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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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跟你母親一個鼻孔出氣,是在故意抹黑教授。”
“教授已經這麼貧困了,掌握經濟大權的是你母親,試問,連零花錢都不能自由支配的人,怎麼可能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蘇洛的話說完,不單單是許先生,就連她身邊的許太太也一瞬間蒼白了臉色。
許太太急忙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