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出了一身頭的汗。
這是她第一次被嚇得滿頭大汗。
只是就算是起來,她也還沉浸在夢裡的恐懼當中,她甚至有種疑問,夢裡的小女孩是她還是默默,還是說……她不敢再猜下去了。
既然如此,蘇洛也不再打算繼續猜測。
她起身刷牙洗漱,奶奶早已經準備好早餐,這樣的感覺果然比住在宿舍裡舒服多了。
趁着祖孫倆吃飯的時候,蘇洛把默默的情況跟奶奶說了一下,並且表示只要她有時間,就會去營地看望默默。
其他事情並沒有因爲學員們前往訓練而耽誤,而是將最複雜的事情做完之後,剩下的就交給部分科學家和學者們進行監工,讓手下底下的人完成。
這就是她之所以留下來的原因。
學校裡,江荷看着蘇洛前往教學樓的背影,眼神裡流露出絲絲欣喜。
那是她對蘇洛滿是崇拜的眼神。
然而,就在她準備靠近的時候,一隻收就這麼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江荷回頭,出現在她身後的,是一張陌生面孔。
“同學有事嗎?”
那女生面無表情道:“江荷同學是吧?學校門口有人找你,說是你家裡人,給你捎句話。”
家裡人?捎話?
江河滿腹疑問,但還是點點頭跟着走出去。
家裡人有事一定會打電話告訴她,而現在不遠千里來到這裡當面說,就一定是事情嚴重,畢竟,她在帝都大學看到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時間遇到情況,不得不胡思亂想。
然而,她到了學校大門口,卻並沒有看到家裡人。
就在她以爲這是一場惡作劇的時候,有人喊住了她。
“小荷。”
聲音溫柔親切,卻極其陌生。
她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到一個保養得當的中年女人朝着她走來,她的氣質典雅,容貌如同明星一樣好看。
即便是這樣,她在看到女人這張臉的時候,一下子浮現了一張面孔。
“你是……何少的姐姐?”
她不敢說母親,唯恐這真的是對方的姐姐而鬧出笑話。
再說了,稱之爲姐姐,就算是母親,也不會生氣。
果然,女人忽的笑了:“不是姐姐,是媽媽,我這次來,是專門找你的。”
江荷的心砰砰打鼓,所以說,是何伯母以家人的身份讓人找到她,並且讓她來到這裡的?
可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面上露出一絲驚慌,但很快學會了隱藏起來,她應聲道:“那伯母這次來找我,是因爲什麼事?”
何母淡淡一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江荷捏緊了書包袋子,低聲道:“我還有課,不能耽擱,伯母您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何母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隨即沉聲道:“我的晨陽,還有可能會回來。”
江荷聽到這話,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一步:“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死而復生,長生不老,這些不都是人類一直都在追求的秘密嗎?萬一,有人早已經破解,並且擁有了不死之身隱藏在你周圍呢?”
不知道爲什麼,江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洛,難道說,蘇洛還有辦法把他復活了?
她沉默了一下,咬緊牙關低聲道:“好,我們借一步說話。”
何母的臉上再次浮現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她直接走到了馬路邊上停着的賓利邊上,便有司機直接從裡面出來,恭恭敬敬拉開車門。
何母回頭,衝着還在發愣的江荷開口:“傻丫頭,還愣着做什麼,上車吧。”
江荷再次握緊了手,點點頭鑽進了車裡。
然而上了車,在一個密閉空間裡,她就坐在何陽晨母親的身邊,就又開始心驚膽戰了。
她不該這麼冒失的坐上陌生人的車,她雖然認識何晨陽,可對方也只是表示她是何晨陽的母親,她就跟着她走,未免太草率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突然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這是害怕了嗎?不要害怕,伯母不是壞人,更不會吃了你。”
最後那句話,江荷更加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問題,她看着何母更覺得滲人。
但很快,何母就又緩解了車內的氣氛,因爲她開口道:“小荷,我知道你喜歡我家晨陽,晨陽回去也有告訴過我,這孩子,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不會表達,他每天回去都會跟我提起你的名字。”
女人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她臉上的反應。
而她只是僵硬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何晨陽喜歡她?她真的也喜歡她嗎?
她一直默默地觀察他,崇拜着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崇拜着的愛慕着的人,竟然也發現了她的存在。
只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他已經不再了。
“看來,我兒子大抵是真心付錯了人,你並不喜歡他,對吧?”
女人繼續詢問,江荷瞬間激動了,她道:“不,我喜歡他,我真的很喜歡他。”
一口氣說出來自己的心裡話,江荷也覺得很魯莽,她抱歉地低聲道:“對不起。”
女人抓住她的手,低聲道:“沒關係,你喜歡他,我很開心,他一直以來都過得很辛苦也很孤單。”
“孤單?”
說何晨陽過得辛苦,她也能理解,畢竟每個人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但說她過得辛苦,她纔不信。
她身爲滑板協會會長,有那麼多粉絲迷妹迷弟,走到哪裡都被一堆人簇擁着,女朋友換了一茬又一茬,他怎麼可能孤單。
“他真的很孤單,女朋友那麼多,沒有一個是懂他的,他們有的是看上了他的容貌,有的是看中他的家世背景,有的純粹是因爲他滑板協會會長的名聲,你應該懂得吧?而你,是真心喜歡他,而他又真的動情的一個。”
如果這是在外面站立着的,她絕對會因爲腿軟而跌倒在地上。
可是現在坐在車上,就算她渾身發軟,就算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她還是好好地坐在座位上。
但是,眼淚已經出賣了她。
“伯母,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其實不管真的假的,她都選擇相信了。
能夠被自己愛的人也愛着,無疑是一種幸福,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了,讓這份幸福平白蒙上悲情。
“當然了,否則的話,我怎麼知道你的存在,我怎麼會準確無誤的找到你,你看,這是他隨身攜帶的照片。”
女人說完,從包包裡取出來一張照片,照片她記得,是有一次滑板協會在野外滑行比賽,她也參加了的唯一一次聚會的合照。
她站在最角落,但這張照片,是單獨截出來洗的。
難道他……真的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