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在懷孕期間,受到了很嚴重的輻射?”
金髮美女希伯醫生有些詫異,“很嚴重是多嚴重?是否有個具體的量化?比如說接觸過什麼放射性的物質?”
雲畫有些爲難。
周生北謙想了一下,說道,“大約就相當於是去了一次核事故的現場。”
希伯醫生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
“什麼意思?”周生北謙問。
“如果你們是在高強度輻射的環境下進行的X生活,那麼你們是很難懷孕的,受精卵往往還沒進入子宮,就自動衰落了。即便是受精卵真的進入了子宮,也不可能正常生長髮育,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自然流產。”
希伯醫生說道,“你剛纔跟我說,她已經懷孕十二週了,這不可能。還有她的體態……不要懷疑,我非常清楚一個懷孕十二週的孕婦應該是什麼體態的,我見太多了。可她完全不像。”
周生北謙的目光很平靜,“所以布里希特,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希伯醫生沉默了。
片刻之後,她點頭說道,“首先要做一個全面檢查,我要根據檢查結果來決定。更多的情況,我也無法保證。”
周生北謙看向雲畫,雲畫點頭。
希伯醫生跟着就走出了辦公室,去安排檢查事宜。
周生北謙則低聲跟雲畫說道,“我不是故意讓布里希特誤會的,只是……不太好解釋,我也不想讓她太過好奇。”
雲畫點頭,“我明白。”
這些事情都無所謂的,誤會不誤會,並不重要。
畢竟她打算瞞着家人,所以在這兒接受診治,也是需要家人的,如果讓醫生誤會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話,她不會在乎那麼多。
“別擔心,布里希特非常厲害,她一定能給出最好的意見。”
“嗯。”
接下來就是各種檢查,常規的,不常規的,能檢查的統統都檢查了。
血液檢查還稍微需要一點時間,但是如彩超這些,都是能很快拿到結果的。
雲畫收拾好自己,跟着等在外面的周生北謙一起重新去往希伯醫生的辦公室時,希伯醫生已經拿着各種化驗單在看了。
“我研究了這些化驗單。”希伯醫生的表情有些嚴肅,“你們必須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聽到這話,雲畫的心頓時就咯噔一下。
通常醫生這麼說的時候,都意味着壞消息。
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然而希伯醫生接下來的話,又給了雲畫希望。
“從化驗單上來看,你體內只有微量的輻射殘留,這個量的輻射殘留是否會對胎兒造成影響,目前尚且沒有確切的數據來支撐。”希伯醫生說道,“我們可以稍微往好的方面去想。另外就是,胎兒的求生意志非常強!”
雲畫猛然擡頭。
希伯醫生看着她,非常肯定地說,“胎兒的心跳非常有力,發育稍顯遲緩,但也還不着急下結論。你的身體受過重創,很虛弱,你還有一定程度的貧血,這些對胎兒都很不利,也都可能是造成胎兒發育遲緩的原因,不過我剛纔已經說了,胎兒的求生意志非常強……”
希伯醫生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我覺得胎兒現在還在你的子宮之中,就已經是個奇蹟了。正常情況下,你應該在剛懷孕沒多久就自然流產的。”
雲畫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聽到這些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
“總結來說就是,目前胎兒發育還不完全,暫時沒有看到畸形之類的缺陷,但是也因爲現在月份還小,接下來定期檢查定期追蹤胎兒的生長髮育情況……如果最終確定有嚴重畸形的話,你們再做決定。不過呢,我對這個寶寶有信心!”
希伯醫生說道。
雲畫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放心了,但又根本放不下心。
“不要讓你的情緒影響到了胎兒。”希伯醫生說道,“你完全可以樂觀一點,再樂觀一點。無論最終結果如何,現在你都要保持好心情。”
雲畫苦笑。
她也想啊,她難道不想保持好心情嗎?
可是太難做到了!
周生北謙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用你最大的熱忱和渴望期盼他的到來,無論以後如何,至少這一段路,讓他感受到你的幸福。”
雲畫咬了咬脣,深吸口氣,緩緩地點頭。
是的,無論最終寶寶是否能夠平安出生,至少現在,讓寶寶感受到媽媽對他的愛!
希伯醫生給雲畫開了最專業的健康孕婦食譜,每週都要過來檢查。
就算是有最壞的情況,希伯醫生也保證可以處理。
周生北謙看她,“別想那麼多。”
雲畫點頭,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
剛從醫院出去,雲畫就接到了容璟的電話。
雲畫的心咯噔了一下,容璟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遲疑了一下,雲畫才接通電話……
她掛斷電話的時候,表情有些異樣。
“怎麼了?”周生北謙問,“容璟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雲畫輕輕地搖頭,復又點頭,“資產轉移上,我還需要回國一趟,簽字。”
“我陪你。”周生北謙道。
雲畫搖頭,“不必。阿擎失去的這五年的記憶,都跟我有關,對你,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跟我一起的話……”
“你要見他?”
“我不會主動見他,但如果回國的話,很多事情就不是那麼確定的了。可能會有偶遇,會有其他意外情況,我必須都要考慮到。”雲畫的表情非常嚴肅,“我不能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周生北謙看向雲畫的眼神非常複雜,“畫畫,你……太辛苦了。”
雲畫輕輕一笑,“如果世間的一切都可以用辛苦二字來取代,該有多好。”
周生北謙不言。
許久之後,他才問道,“那我在M國等你,暫時不回國了。這邊我會給你安排好,你……等你回來。”
“我暫時不會告訴他們我懷孕的事情。”雲畫低頭,撫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管孩子好不好,能不能生下來,他都註定是我一個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