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先前“手滑點贊”的舉動在娛樂圈裡投下了一顆炸彈,那眼下這澄清微博的效力不亞於一顆原子彈。徐夢澤都沒來得及扭頭看他呢,發現這條微博下,評論刷刷刷地飛漲了起來。
小婷砸:“哈哈哈哈哈。”
l負1:“哈哈,玲姐需要速效救心丸了吧。”
花開荼蘼:“@演員周越v皮這一下你很開心?”
靜、待幸福:“老公你真是飄了,華娛一哥都敢懟,哈哈。”
e依文兒:“我能腫麼辦?當然是繼續愛你啦。”
同類peipei:“老公你不會被封殺吧,哭唧唧,闊怕。”
xiao十五:“呵呵,封殺?我第一個不答應。”
和周越本人一樣,他的粉絲也向來是娛樂圈一股清流,基本不參與撕逼,日常便是花樣誇老公。眼下難得見他公開懟人,評論區竟呈現出一片歡騰之態,好像這是多麼值得鼓勵並且慶祝的一件事。
一路看下來,徐夢澤都有點無語,正想放下手機,又看到一條略長的微博評論。
萋萋love:“你二十七歲,我三十七歲。十八年前,九歲的你簽約出道,當時我十九歲,上大二,暑假裡,從家裡的新彩電上看見你,覺得你秀氣又可愛。不知不覺,喜歡你十八年,我走出校門踏入社會,結婚生子,一度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早已經不怎麼上網,卻註冊了一個微博,只爲支持你。看着你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踏實勤奮、不驕不躁,我想說,你對我的意義,已經不是一個偶像那麼簡單。心如渺渺夜空,高懸一輪明月。你是照亮我人生的存在,所以,無條件相信支持你,做最理智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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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粉絲統稱:月光。
這條頗爲煽情的告白長評一出,粉絲們立馬跟起了隊形。
醉戀清歡:“做最理智的月光+1。”
煙雨渺渺:“+1,愛我越。”
caseysun:“說得好,+1。”
又看了幾條評論,徐夢澤脣角流瀉出一個笑,用審視而意外的目光,打量了周越一眼。
網絡時代,稍不留意,便是一場輿論風暴。
這現象,明星之中最爲常見。
國內一線流量咖,就像周越剛纔,手滑點個贊都會分分鐘擠上熱搜,粉絲們熱熱鬧鬧捧着的時候,免不了會招來各種各樣別有用心的人,牽引事件走向。
可剛纔這條長評,仿若一支強有力的定心劑,出現的突兀,卻也及時,起到三點作用:其一,肯定並誇讚周越,讓他生出壓力和責任感,謹言慎行;其二,提醒一衆粉絲,切勿驕傲歡喜過頭,低調理智;第三,明明白白地凝聚人心,將月光們的向心力展現了出來,造成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莫名地,徐夢澤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只覺得,隔着鍵盤素不相識的這些姑娘們,頂着粉絲的名頭,操着親媽的心。
也難怪將這人慣得有恃無恐了。
“……笑什麼?”
邊上,周越被他盯着,撇撇嘴,有些無語地問。
徐夢澤哂一聲,側個身從牀頭櫃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一邊用指尖撥開煙盒一邊隨意地說:“也沒什麼,就覺得你這些粉絲還都挺可愛。”
“那還用你說。”
自家粉絲不鬧事不撕逼,整天唯一的日常就是將他誇誇誇,能不可愛麼?
刷了一會兒評論,他打個哈欠,聞到了淡淡的菸草味兒。
作爲演員裡的績優生,菸酒這種東西,他以前也是不會主動沾染的。可最近正拍攝的那個懸疑片,他飾演的角色恰好是一名不修邊幅的刑警,人物特點之一便是:煙不離身。眼下拍攝工作過去大半,他已經能熟練地用各種姿勢在各種地方嫺熟地裝逼抽菸,日積月累的,也慣出了幾分煙癮。
收斂思緒,他撐起身子看了眼徐夢澤,擡下巴指指牀頭櫃上的煙盒,“誒,給我一根。”
“……先前不是不抽麼?”
徐夢澤微微意外,說話間,倒沒拒絕,側身給他拿了根菸。
周越用牙咬住,語調含混說:“演戲需要。”
話落,就那麼咬着煙,看向他。
徐夢澤自然會意,卻沒去拿打火機,而是銜着煙微微低頭,吸一口燃起火星,菸嘴相接,將他咬着的那一根給點着了,白透的薄煙,瞬間在他瘦削麪頰上籠了一層,讓周越品出幾分銷魂味兒。
側個身靠在牀頭,周越深吸了一口煙,心裡還覺得癢,索性兩指夾下煙,問了一句:“這麼給人點過?”
“……什麼?”
徐夢澤一時間沒明白他說什麼。
周越扭頭,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眼,又問一遍,“就嘴對嘴給人點菸,有過沒?”
“……有病吧你。”
半晌,徐夢澤低低罵了一句。
罵完了,莫名其妙地,耳尖泛了紅。
他當然沒給人這樣點過煙,這是第一次。原本也不過是懶得去拿打火機,哪曾想,眼下被這人問出來,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再去回想,顯得曖昧惹人。
大白天的,難免就讓人不自在了。
周越瞧見他耳尖一點紅,卻顯得沒羞沒臊了,吸一口煙,趁他不備,直接壓過去。
“……操……咳咳咳……”
徐夢澤猝不及防,一句話還沒罵完,被渡到口中一團煙差點嗆死,一把推開他猛咳了兩下,完了還覺得不可思議,扭頭,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看你是……”
“?”
周越嘴角也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算了。”
懶得和他計較,徐夢澤直接下牀了。
他裹着睡袍,冰蠶絲料子輕薄,從後面看,勾勒出寬肩、窄腰、翹臀。
這人,看着比他還瘦,實則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形挺拔筋骨柔韌,情動的時候一張俊臉白裡透紅,有那麼幾分勾魂蝕骨的媚態,風流浪蕩,像志怪故事裡雌雄莫辯的妖精。
收斂目光,周越又吸了口煙,將菸蒂摁滅在牀頭櫃上的打火機上。
“……那就過去吃飯?”
衣帽間,傳來徐夢澤問詢的聲音。
“行。”
下牀翻行李箱,周越答了一聲,扯了件黑色t恤穿上。
這幾日天氣越發涼了,他穿了t恤牛仔褲,又給外面搭了件短款夾克,合上行李箱起身的時候,發現走出來的徐夢澤給西服裡穿了件高領的白色毛衫。
“……有這麼冷?”
愣了一瞬,他嘴角抽動着問。
青年人本就火氣大,眼下也就十月底而已,好嗎?
聞言,徐夢澤盯了他一眼,卻沒多說什麼話,直接擡步出了房門。
周越:“……”
影帝貴人多忘事,不記得自己夜裡給人種了草莓,跟着徐夢澤出了家門,他連手機都沒帶,直接將自己這天早上惹出的所有事端拋諸腦後了。
連着拍戲兩個月,這一星期的假還是他說自己要過勞死了,硬跟導演那磕出來的。常玲本不想打擾他休息,一大早卻被他氣得差點心肌梗塞,電話連打十幾個之後,只想找跟繩子上吊。幸好,這作死的周越有十幾年好口碑撐着,對別人來說相當於滅頂之災的一件事,在他身上,生生演出幾分喜劇效果。
一上午過去,他不但沒有招惹無腦黑路人黑,反倒是顧景琛的粉絲,多數偃旗息鼓了。
就像一個網友說的,都是混娛樂圈的,周越要是不知道點內幕,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發聲給自己惹事?顧景琛,十有八九要落實罪行,蹲監獄了。
與此同時,因爲徐夢澤和他幾乎同步發聲,莫名地招了一波粉。
影帝和夢神互相關注着!
雙方粉絲的這一個發現,讓技術宅們熱情百倍,沒一會兒,鎖定了徐夢澤轉發的視頻裡一個女生的微博id,又順着那個微博,很快地將視頻裡面幾個女生的微博都給鎖定,進行了一番口水狂擊。
律所裡,秦遠自然也注意着這個動向,勉強地出了一口氣。
眼看着到了十二點,他隨手關了幾個頁面,站起身走出辦公室,朝秦浩道:“叫一下江宓,一起吃午飯。”
“好,這就去。”
他們這整個律所,十幾個人而已。
這一天上午,秦遠那兩個學長都因公外出,秦浩叫了江宓以後,一行六七人,出門吃飯。
他們律所在高檔寫字樓上,整棟樓基本上沒幾家餐廳,一衆人吃飯常去和寫字樓相連接的商場,過去的話,需要乘電梯下樓,步行個幾分鐘。
中午飯點,電梯間人滿爲患。
江宓身形單薄,被一撥人潮推着走出電梯的時候,低頭攏了攏耳畔散亂的短髮。
秋季乾燥,細軟的頭髮上,靜電惹人煩躁,她擰着秀氣的眉收了手,突然聽見幾步開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男音,“江宓。”
說來,她回國好幾個月,到律所也有了差不多三個月之久,可給人的印象均是冷淡內斂,交際圈小。因而這一聲僅憑音調都能聽出熟絡勁兒的男聲一響起,便惹得一衆人擡眸去瞧。
視線鎖定的,是一個約莫而立的年輕男人,高大俊挺,器宇軒昂。他站在那,身板分外筆直,像一支長槍,眉眼很周正,有一股子可靠而穩妥的氣質。
目光落在江宓身上,溫和含笑,有幾分顯而易見的柔情親熱。
“昌英哥。”
江宓看見來人的時候,神色微微意外,爾後,眉眼間暈開兩分明顯的喜悅,開口喚了一聲,側頭朝秦遠等人解釋說:“是我表哥。”
宋昌英,正是她養父母的獨子。
她們姐妹倆被收養的時候,其實並未上宋家的戶口本,也沒有改名換姓,可彼此生活多年,早已經親如一家人。偏偏因爲不同姓,給外人解釋的時候多了幾分麻煩,爲圖方便,江宓一般直接說成表哥。
宋昌英走到衆人近前,看着秦遠,點頭笑着打招呼,“你們好。”
“你好。”
秦遠也笑了笑,覺得他有點眼熟。
他和江宓互加微信,幾年前在國外唸書時,江宓在朋友圈裡發過一張她和宋昌英的合照,不過,當時只隨意一瞥,因而秦遠並未第一時間將人對上號。
宋昌英卻知道江宓身邊有他這麼一個朋友,笑着聊了幾句,提出要請衆人一起吃飯。
都是有眼色的成年人,秦遠等人自然客氣推拒,之後,一撥人便分成了兩路,秦遠和律所一衆人先離開,江宓和宋昌英則稍稍落後,單獨去吃。
兩個人一起走進商場,江宓開口問:“你怎麼過來雲京了?”
宋昌英唸的警校,父親也是警察,他畢業後便在安城那邊上了班,工作忙,鮮少有空過來雲京。耳聽江宓問話,他展顏笑開,回答說:“局裡給了名額,我過來進修三個月。”
“三個月?”
江宓有些意外,揚眉笑了,“這麼久啊?”
“怎麼,嫌我過來時間長?”
挑起眉,宋昌英的神色間,帶着一抹寵溺的笑,反問說。
他從小便是這樣一副樣子,好像最貼心可靠的兄長,江宓感念養父母照顧之恩,也一直和他關係親厚,並未察覺他這般笑容有什麼不妥之處,可,落到別人眼中,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商場門外臺階下,李朝雲一手拿着手機看見這一幕,表情十分意外。
因爲看見了網上的視頻,他太過擔心,匆匆趕來,想要安慰佳人給一個意外之喜,哪曾想,江老師明明說自己這妹妹沒有男朋友,她卻能在其他男人面前笑得如此放鬆。
目送兩人越來越遠,李朝雲也沒有電話,抿起了脣,顯露出兩分不悅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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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二更。
但素,修修上午十點的飛機到西安,所以阿錦要去接一下,回來才能碼二更,大家可以在晚飯之前看,那會兒肯定就更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