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中一驚,對看一眼,又迅速轉開。琉雪環視了下房間,立即拖着司楓走到衣櫃那邊,把他塞了進去。臨了還比着手指,吩咐他不要發出聲音。司楓倒也不是特急,還對着她拋了個飛吻,看得琉雪又氣又想笑。
把司楓藏好,琉雪經過鏡子前,才發現自己的臉紅彤彤的,像極了天邊的朝霞,暗自一惱,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怎麼了。她和司楓又沒做什麼,怎麼自己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深呼吸了下,她恢復了以往的淡定,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外的人,她不禁蠕動了嘴脣,半響才喊出一句:“媽。”
葉雨端着飯菜,纖柔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薄弱,保養得宜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皺紋。歲月這把無情刀對葉雨是極好的,未給她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她對着琉雪溫柔一笑:“小雪,肚子餓了吧,我見你沒下樓吃飯,就端上來給你。”說罷,就端着飯菜走進了房間。
琉雪心中一酸,看着媽媽爲自己忙碌的模樣,竟是有種苦澀,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她不是故意要和長輩們作對的,她不是故意要害媽媽難過的,只是今天說的,確實是她的心裡話。她一直渴望着爸媽的愛,卻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嚴格疏離的媽媽卻在今天親自端飯菜給她吃。
葉雨放下了盤子,又倒了杯開水放在桌子旁。“你小時候腸胃老是不好,吃飯前都要喝杯水,不然就吃得很少,甚至有時還不吃。現在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挑食的毛病不知道有沒有改?”
琉雪一顫,卻是沒答話。那股酸意涌上了喉間,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小時候她挑食,又不敢讓人知道,所以都會在餐前喝一杯水,然後偷偷把不吃的食物倒掉。這件事幾乎很少人知道,可是常年不在家的媽媽卻留意到了。
媽,你究竟是真的疼小雪,還是隻是想安慰我?如果疼我,爲什麼這十年來,卻總是對我那麼疏離呢?我多麼希望像若語跟她爸媽撒嬌那般,多麼想一家人和樂融融、有說有笑地在一起。那個家,實在是太壓抑了!
葉雨笑着轉過身來,見琉雪盯着她不說話,笑容立即僵在臉上,也有些傷心地扯了下衣角,掩飾此時的尷尬。她知道小雪心裡是怨他們的,只是有些事情真的無法和小雪說明,她怎麼能告訴小雪,每次望着她,都會想到茵茵,想到那個因爲他們的過失而離家出走,而出現那場車禍,讓他們悔恨終身的人。
“你好好吃飯,媽媽先出去了。”葉雨難受地想逃離,多年來的愧疚讓她無法面對此時的琉雪。
卻在踏出門口之前,聽到琉雪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媽,謝謝您。”
葉雨眼中盈滿淚水,手顫抖着,無法多作停留,直接把門帶上,就離開了房間。
她一離開,琉雪就像失去了靈魂一般,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