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雪大致的聽明白了,原來她心心念唸的冬陽哥哥已經心屬他人了。儘管那個女人不愛他,但她聽得出他的話裡有着強人的不甘和傷痛。也對,她所擁有的不過是那段年少的懵懂回憶。她早應該知道,怎麼能妄想他還記得她。

失神間,她沒有注意到腳已偏離了臺階,半懸空在樓梯上。一轉身,重心不穩的她伴隨一聲尖叫就像皮球一樣滾下樓梯。

被這聲尖叫吸引的當然還有冷天謀和文雅。兩人走出大門,看着她像個殘缺娃娃一樣倒在地上,慌張的跑下樓梯。

{怎麼了,天啊,你還好吧?}文雅緊張的擡起左千雪跌傷的頭,關切的問道。

千雪什麼都聽不到,她在意識消散前看着文雅身後的男人。那個她愛慕思念了13年的男人,此刻也在注視着她,但眼神裡卻有着一瞬即逝的不悅。冬陽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她的意識最後停留於此。

老天!她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還好只是夢。她夢見自己從臺階上摔下來,還看到冬陽哥哥很不爽的看着自己。

{醒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雙耳,讓她着實一驚。

冷天謀解開高級手工西裝的鈕釦,來到牀邊看着她。這個女人,毫無預警的出現在頂樓,又莫名其妙的從樓梯上跌落。不用費大腦的想想也知道,又是一個拜金女。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勾引自己的老闆,成個豪門闊太太。

是他,看着他走向自己。那張孤獨少年的稚嫩面容和現在臉色有些蒼白但五官卻如雕刻成型的藝術品的臉重疊,當他靠向自己,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冷。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他坐到她的牀邊,雙手撐在牀上看着她。似乎,要將她包藏的陰謀一併讀出。

被他的黑眸鎖定,千雪明顯感覺不知所措。他的眼神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裡面,讓人無法捉摸。一時間,千雪希望他能認出自己。

冷天謀看着她大大的水眸,不時緊咬下脣的貝齒,高挺的鼻樑和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模樣還過得去,但離國色天姿傾城國傾可差得遠,倒也有一種空谷幽蘭的氣質。他忽然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一樣的害羞靦腆,一樣的緊張焦措。可記憶始終模糊,他放棄了回憶。

{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就是額頭在撞擊時傷了,縫了幾針,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看不出什麼名堂,他重新坐回到病房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開口,語氣就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滿懷欣喜的心情被倒澆一盆冷水,原來,他不記得自己了。有了這個認知,千雪的心情變得一落千丈。

許久,尷尬的氣氛被打破{你有男朋友嗎?}

{什,什麼?}千雪慢半拍的擡起頭,她感覺心臟明顯的加快跳動。

冷天謀實在不想廢話,單刀直入的進入主題:{如果你沒有男朋友的話,我需要你陪我參加一場婚禮。你是我公司的員工吧,我會給你相對應的報酬。}

一開口就是錢,千雪覺得此時此地他依然遵循着生意人的本性,記憶裡的那個肯讓她枕在他身上忍受她呱噪的冬陽哥哥已經被生意人的銅臭味取代。

本性裡的叛逆又在作祟,她絲毫沒猶豫的的拒接{對不起,我不接受這樣的安排。}

與其說是討厭他商人的本性,不如說她下意識的的不想當冷天謀刺激被的女人的替代品。

冷天某很意外,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女人居然敢拒絕她。更意外,自己這個突然要她參加文雅婚禮的想法。大概,是她身上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吧!其實,他大可以在自己衆多的情婦裡找一個陪他參加婚禮,可在遇見她之後,他突然覺得那些女人不過是解決生理需要的。

{你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覆。}不容有他的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呆滯的女人在病房。

{這個混蛋。}她氣爆了,心頭卻又涌上一股竊喜。他們是不是已經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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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受傷,只好跟部門經理請了病假回家。

有些失魂的打開家門,美玲還沒回來。她直徑走回房間將自己摔在牀上,眼睛轉向排放照片的地方。{我忘了,我只是你年少的記憶。你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我已經出現的太晚了是嗎?}一滴淚就這樣順着眼角滑落。

等美玲回到家,迎接她的就是一雙紅腫的核桃眼和一張額頭貼着醫藥紗布的臉。

{什麼,你見到他了!}美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千雪只是沉默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到她這副神情,美玲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並不順利。可再怎麼也不至於打起來啊,她這額頭怎麼還上傷了。

{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千雪再次開口,眼眶一熱。她趕緊閉上眼睛,不讓淚落下。

美玲搖搖頭,就如每次她受傷那樣,輕輕的抱住她給他安慰。

冷天謀是個絕對的怪胎,在育幼院沒有小朋友敢接近他的,因爲他總是沉默的看着遠方,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有這個傻瓜,一心靠近他。就像飛蛾看到火,非要撲上去非要燒得遍體麟傷才甘心。

{我想過了,我要答應他的要求,這是唯一一次機會。我要告訴他我喜歡他,甚至愛他。}她始終不忍心讓他一個人面對心愛的女人嫁人了,新郎卻不是他的尷尬局面。

懷着忐忑的心情,千雪硬着頭皮上班了。今天,是他要答案的日子。他會找她嗎?她已經表現得那麼決絕,他會不會已經找到了更好的女伴。

{雪,總裁找你}同事夏梅輕輕的拍拍她的肩。

{什麼?}她一恍惚,略顯驚訝。

{總裁特助剛剛打來電話,要你去頂樓找他。}

{呦,看看我們的新同事多有魅力啊,這麼快就讓總裁看上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刺入耳膜,更引來同事們的交頭接耳。

千雪難堪的杵在那不敢動,同事們鄙夷的目光不時投來,好像已經認定她勾搭上了總裁的牀一樣。

{別理他們,吃不到葡頭就說葡頭酸,小人一個。}夏梅將她推出烽火戰區,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謝謝}千雪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轉身上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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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了樓,冷天謀的特助就迎了上來,千雪記得他應該叫齊仲修,總是帶着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是個斯斯文文的男人。

{總裁在等你。}齊仲修盡責的將她帶到冷天謀的眼前轉身離開。

{想好了,是嗎?}他埋頭在一堆文件裡並未擡頭,卻一開口就好像知道她的回答是什麼了。她甚至懷疑,他一開始就想好算計她了

{恩,想好了。}這一刻,她看着喜歡的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有一股滿足感涌上心頭。如果,能一直這樣看着他哪怕不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一會跟我去挑一件像樣的衣服,婚禮就在明晚。}依舊沒有擡頭。

千雪微微驚訝,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呢?}

冷天謀終於擡起頭,將手中文件一放。目光對上她,惹得她又是一陣心跳加速。他看着她,就像豹子看中的獵物,一定在劫難逃一樣。

{直覺}

兩個字的回答,精簡的回答卻讓她心頭一震。

直到坐上他的車,她的腦海裡還是不斷的涌現他的回答。

{你是陽明大學畢業的,剛剛畢業1年,學的是酒店管理。是在前段時間集團招聘是應徵上的,21歲。}他冷不防的開口,就將她的簡歷倒背如流。

該怎麼回答,告訴他我是誰,不行!萬一他已經忘了,我不是自取其辱嗎?飛速的想了N中可能後,她只能選擇沉默的點點頭,算是回答。

冷天謀不經意看着她望向車窗外的側臉,牽動着記憶的某一角,卻始終模糊。

來到掛着雙C牌子的禮服店,馬上迎上一羣店員殷勤的爲他們服務。

千雪真的覺得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應該是那些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還差她一個嗎?就算只有一天,就這樣靜靜的呆在他身邊就好。

{這是香奈兒今年最新款的禮服,全部都是由意大利頂級品牌服裝設計師手工縫製的。}店長親自將一間海藍色禮服送到冷天謀的跟前,詳述着這件衣服的設計理念。

禮服是抹胸的喬其紗連衣裙,海藍色襯托着女人皮膚的健康的皮膚顏色渾然天成,開叉的下襬露出女人較好的曲線美。

{試一下}又是命令,她真的懷疑他這輩子會不會好好說話。店長向來會看眼色,看到C.K集團的總裁親自帶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招呼店裡的其他人,趕緊過去伺候。

無可奈何的走進試衣間一羣女人圍着自己,讓千雪不自在到了頂點,只希望快點結束。

終於選好了衣服鞋子,拎着沉甸甸的購物袋讓千雪的心也沉甸甸的。六位數字啊,她得掙多少年才能掙到六位數,就買了這麼件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