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一直沒有發言的被告方，終於有人站起來發言了，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原告方几人。
看向張偉的目光，都帶着一絲冷意。
她們偏不信，真有人能將今天的案子給翻了。
沐清風等旁聽席上的人，也都看着張偉，在沐清風眼中，張偉代表着楊錦榮的發言。
律師助理是不准許發言的。
所以楊錦榮想要說的話，都會通過張偉傳達給法官。
沐清風非常熱切的想要看到，楊錦榮到底通過什麼手段翻案。
畢竟整個案子僅有幾天時間準備。
如果楊錦榮真能翻案.
那.
簡直不敢想！
被告席上的楊小輝，也同樣看着張偉，眼中僅有的一絲光芒，就是期盼着張偉和另一位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律師，能夠爲自己爭取減刑和減少賠償。
至於無罪釋放
他不敢去想。
更不可能。
他莫名的想到了年輕律師詢問他的問題.
簡簡單單的三個問題.
感覺像是朋友之間的玩笑一樣.
那三個問題，真的能幫助到自己？
楊小輝感覺希望渺茫.
不單單法庭上衆人期盼着被告方發言，各大直播間的觀衆們，就連鬥音國際版轉播的觀衆們，也同樣等待着！
“被告律師請發言！”
審判長准許。
張偉在申請發言前，就已經組織好了語言，他緩緩開口，“就原告方提出的兩點訴求，我方無法同意。”
審判長：“請詳細表述。”
“原告方提出，第一條訴求，要求法院頂格處罰我當事人，第二條要求訴求，要求總計賠償226萬，都屬於法律不支持。”
張偉越說越是鎮定，原本還有點小緊張，現在已經漸入佳境，“尤其是第二條，我國就目前而言，沒有任何一條法律，可支持原告方高達一百零八萬的精神損失費。這不僅違背法律規定的賠償性質，還涉及敲詐嫌疑！”
聽到張偉這些話，原告席上的何晴靈母女，依舊保持着冷眼姿態。
她們一點也不慌。
就別說她們的代理律師了，更是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
完全無視掉張偉的話。
可張偉本就擅長降低賠償金額。
現在又有了楊錦榮的輔佐buff加持。
當然是火力全開。
“根據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刑法〉的解釋》：”
“第一百七十五條，被害人因人身權利受到犯罪侵犯或者財物被犯罪分子毀壞而遭受物質損失的，有權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提起附帶民事訴訟。”
“因受到犯罪侵犯，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賠償精神損失的，法院應不予受理。”
“強姦罪的被害人，如果造成人身傷害的，可以主張人身傷害賠償，但不能主張精神損害賠償。”
“所謂的精神損失費，皆爲無稽之談。”
張偉停頓了一下。
原告何晴靈母女倆，明顯愣了一下。
倆人都下意識看向代理律師。
後者十分淡定。
顯然有備而來。
他既然敢當庭提出索賠，自然早就料定會有這麼一幕，也準備了其他材料與證據，爭鋒相對。
原告代理律師舉起手，正想向審判長申請發言的時候，張偉卻又繼續道，“我還沒表述完，審判長。”
審判長點頭示意，“被告方律師，繼續發言！”
張偉點頭，他似乎完全進入了狀態，字正腔圓道，“至於原告方所謂的人身傷害醫療費，我想，更不應該向我的當事人.索要賠償！”
聽到張偉這句話，在場的不少人都微微一愣。
這？
什麼意思？
就算法律不支持索要精神損失費，至少身體傷害的醫療費等，法律是支持吧？
你這律師
不會是在法庭上胡說吧？！
庭審直播間中的觀衆們，更是一個個狂刷彈幕。
“我勒個去，這個律師貌似不太行啊！”
“可惡，我剛剛不小心查到了一個不該去查看的消息——這位張偉律師的歷史戰績，他所接手的案子，全部失敗了，屢戰屢敗，無一勝績！”
這彈幕不止發送了一遍，直接來了一波刷屏。
很快就在各大直播間傳開了。
看的觀衆們直呼好傢伙。
“簡單來說，楊錦榮目前出戰的這個案子，不僅本身勝率極低，低到幾乎無法勝訴，還外帶了一個百分之百敗訴率的隊友？！”
“好了，這場案子大家就圖一樂，別指望能勝訴了。”
“勝訴難，難於上青天。”
“這讓我想到了某位LPL職業AD，名字我不說，懂的都懂！”
“.”
幾乎無人看好。
原告律師臉上露出笑容，“被告方，這裡是法庭，不是你們家客廳，說話最好參考法律，請你拿出證據說明，我的委託人，也是本案的受害人，爲何不能提出人身傷害所支出的醫療費？”
“需要證據是嗎？”
張偉低頭看向楊錦榮，見到後者點頭後，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資料連帶優盤，遞交給合議庭，他這纔看向原告席上的何晴靈，問道，“我方想請問你，你最近頻繁去醫院，是治療什麼病症？”
何晴靈冷笑一聲道，“我被強姦了，當然是要去看醫生！這是我向楊小輝索賠的醫療費之一！”
“可你掛的不是婦科！”
張偉繼續說道，“你看的是性病科！”
聽到這話，被告席上的楊小輝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捂褲襠。
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被感染。
可他的雙手戴着銀手鐲，根本做不到。
“那又如何？”
何晴靈卻面不改色，冷靜無比，“我看什麼病，得什麼病，都是我的隱私，你這是在侵犯我的個人隱私！再說了，就是因爲他強姦了我，所以傳染給了我！”
“可根據你閨蜜的描述，你在認識我的當事人之前，就已經頻繁去醫院接受治療了，這又是爲何？”
張偉轉向法官席，“審判長，我方申請證人到庭。”
“准許！”
審判長應聲。
很快。
一位長相略微遜色於何晴靈的女子，被帶入法庭中。
何晴靈見到是自己最好的閨蜜王慧慧背叛自己，情緒已經開始動搖，她咬着牙，惡狠狠道，“王慧慧，我們是最好的閨蜜，你竟然背叛我！”
“你怎麼可以說是背叛？”
王慧慧直面何晴靈的眼睛，理所應當道，“我這是爲了正義，爲了法制，大義滅親，這叫做什麼.來着，抱歉，我文化低，沒想到合適的形容詞，總之我可不是背叛你，而是在幫助你，幫助你走出違法犯罪的深淵，你應該感謝我，感謝我爲你帶帶來法律的光明，讓光明照耀你的後半生！”
“你！”
何晴靈氣得臉色都有些發青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裡最要好的閨蜜，竟然在法庭上反咬一口，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什麼狗屁的正義！
什麼狗屁的光明！
你就是收了錢，出賣我！
這一刻，何晴靈對閨蜜這個字眼，產生了極大的仇恨情緒，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閨蜜了！
“肅靜！”
審判長讓王慧慧發言，只准許說與本案有關的。
“何晴靈的病，是在山城感染的。她之所以回到京海，不僅是爲了找一個老實人接盤，還有爲了來京海治療尖銳溼疣，得過這種性病的人，應該都知道，京海醫院非常擅長治療這個病。”
王慧慧也沒敢多說題外話，她言歸正傳，繼續說道，“我還保存了她第一次回京海看病的病例診斷書。”
何晴靈正想罵回去。
卻被她身邊的委託律師給攔住了。
言多必失。
無需在言。
委託律師舉手，“審判長，我申請發言。”
得到審判長准許後，委託律師開口道，“就算我的當事人是在雙方發生關係前，得病，也應當享有公民應有的合法權益，被告方強姦的事實真實存在，影響不了對其罪狀處刑！”
“審判長，我方申請繼續發言。”
張偉等對方說完，繼續申請發言，得到准許後，便開口道，“原告，我方想請問你，你的最後一份職業，是什麼？”
何晴靈在開庭前，就受到過律師的專業培訓，知道自己在法庭上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冷笑一聲，“我的職業，關你什麼事？”
“當然管我事。
張偉亮出證據，他拿起平板，打開文件視頻，“這是你何晴靈，去年八月份，在山城工作，上班時的監控視頻——”
衆人紛紛伸長脖子去看。
當大家看清平板上播放的內容時，齊齊一震！
視頻中，是一處酒吧，何晴靈眉飛色舞地在前臺跟經理聊天。第二段畫面，只穿了熱褲抹胸的何晴靈，在舞池中央，舞動着妖嬈的身姿，五光十色的霓虹閃爍，刺耳的DJ伴隨着。第三段畫面，何晴靈在酒吧後臺跟一位男子擁抱在一起，兩人當衆接吻畫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爲之震驚！當庭充當鑑黃師？！
各大直播間更是炸裂！
“這是.酒吧舞女？話說，能不能把後續播放了？難道要搞VIP收費那一套嗎？請問充值入口在哪裡？”
“好傢伙，竟然還有這麼勁爆的一幕？！難怪會得性病，病來如此！”
“在其他城市玩膩了，跑一千多公里外的京海，找個老實人接盤？不對，這不是找老實人接盤，這tmd是要把老實人房子票子全部騙光！”
“真別說，這身材還是不錯的嘛，起碼六百塊起步！”
“嘖嘖，你們山城哄擡13價？就這，放我們杭城，頂多也就三百多塊！”
“一年前上班的視頻監控，怎麼搞到的？監控不是會主動覆蓋的嗎？還是說.這個酒吧有毒，喜歡定時保存監控視頻？！”
“我很好奇，這監控怎麼拿到的？京海距離山城，一千七百多公里，不僅摸到了女方的工作場所，還搞到了一年前的監控，只能說，楊錦榮牛逼！”
“孤陋寡聞了吧？現在有種監控，叫做互聯網雲監控，可以儲存幾年的監控畫面！”
直播間議論主打一個肆無忌憚。
大家發言自然也帶着不少污言。
觀衆們相當吃驚。
可最震驚的人，還當屬站在被告席上、戴着手銬的楊小輝，他眼睛都紅了，盯着原告方的媒人，怒斥道，“梅阿姨，你當初騙我說，她何晴靈是985女！結果現實告訴我，她是酒吧舞女？！”
媒婆尷尬的笑了笑。
“酒吧舞女怎麼了？！”
何晴靈一咬牙，她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被找到，就肯定瞞不住，所以狡辯是否做過，毫無意義，她厲聲怒罵，“你們這是職業歧視！我憑自己本事賺錢，有什麼錯？哪條法律規定，酒吧舞女就不能正當維權的？！你強姦我是事實，證據確鑿，法律不會因爲我是酒吧舞女，就判你無罪！”
何美麗更是尖銳無比叫囂道，“對！你強姦我女兒是事實，證據已經通過治安局和法院認定，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咚！”
審判長手中法槌落下，莊嚴無比，“肅靜！”
話音落下。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五人敢藐視法庭秩序，挑戰法庭威嚴，那無疑是找死。
審判長聲音威嚴，不容置疑，“被告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辯護詞。原告前職業與本案並無直接關聯，任何職業，都享有九州公民合法權益，任何人不得侵犯！”
“自然！”
張偉點頭，“我沒有歧視任何職業的從業者，我曾經甚至一度非常尊重她們，在那些孤寂的夜晚，撫慰孤獨人的靈魂。但，違法的酒吧舞女，我身爲律師，我的正義感，讓我沒辦法尊重犯罪分子！”
原告委託律師看着張偉，“被告律師，請在發言時，注意你的措辭，你的措辭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當事人的聲譽，我方保留後續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
“就是，你身爲律師，張口閉口，把我女兒形容爲犯罪分子，你這是污衊我們！”
何美麗插了一句話，“我們可以起訴你的！”
“有沒有污衊，這不是你們說了算！”
張偉低頭跟楊錦榮說了一句，得到肯定答案後，繼續開口道，“何晴靈，你知道你爲什麼從小就跟着你媽長大，你父親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嗎？因爲——”
“你媽以前也是皮肉生意者！”
張偉再度拿出一份證據，“這是來自鵬城的一份拘留書，上面清楚的顯示着，你母親從事違法行爲，被治安部門拘留！”
“你胡說！”
原本還鎮定自若的何美麗，差點破防，她的老底都被掀了，怎麼能不激動？！
審判長嚴詞道，“不要說與本案無關之事！”
“審判長，這與本案有關！”張偉非常認真道，“我方反訴人，包含何晴靈、何美麗二人！”
見到審判長點頭。
張偉這才繼續，“何美麗，你從事違法生意，卻再一次意外懷孕後，被醫生提醒，若是再流產，將會終身不孕，所以你帶着身孕，搬遷到了山城，本想找個老實人接盤，可那個年代，男少女多，根本沒人願意接盤！”
“最後你生下了何晴靈！”
“你胡說！”
何晴靈與何美麗兩人幾乎異口同聲怒斥道！
兩人都已經臨近破防邊緣！
情緒波動極大！
“審判長，我申請證人——”
張偉趁熱打鐵。
對方破防，正是大好時機。
審判長：“准許！”
衆人紛紛看向法庭內門，剛剛王慧慧就是從那邊被帶進來的。
可。
讓人所有人意外的是。
證人竟然從原告旁聽席，走了出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梅姨？！”
就連被告人楊小輝都滿臉的驚愕！
他都不知道.
這.
到底什麼情況？！
一貫站在何晴靈一方的媒婆，怎麼突然反水了？！
“審判長，我梅芳，可證明，剛剛張律師所言，都是真實情況。”
當媒婆站出來，爲被告充當證人的那一刻，何美麗情緒已經崩潰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
女兒被閨蜜出賣。
自己也被相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出賣！
她何美麗與媒婆梅芳，是初中時期的同學，兩人認識大半輩子，幾十年的情誼，竟然在法庭上，當庭反水，反目成仇！
“你背叛我！”
何美麗情緒激動，怒斥道，“梅芳，我待你不薄，我們幾十年的交情，許諾給你的錢，也一分不少，你爲何要出賣我？！”
梅芳沒有回答何美麗的話。
她心中卻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審判長！”
原告律師再次發言，“這些都是何女士的家庭私事，與本案無關。”
“審判長！”
張偉卻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看向審判長，“這些都與本案有重大關聯！”
得到審判長准許後，張偉看向王慧慧，“王慧慧，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好。”
王慧慧再度發言，“何晴靈本來想嫁給楊小輝的，可她跟他發生關係之後，覺得他那方面太差勁，婚後生活只會，更加差勁，完全滿足不了她，所以，臨時產生了不願意嫁給他的想法，這些我們都有聊天記錄！”
“王慧慧！我要掐死你！”
當聽到王慧慧這些話時，何晴靈徹底繃不住了，她情緒有些失控，尖銳叫喊着，恨不得把指甲插進閨蜜的心臟！
而聽到被告席上的楊小輝，聽到被何晴靈描述成不行之後，心理一陣苦澀。
我.
那方面.真就那麼不堪嗎？
法庭中的衆人，更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而國內直播間的觀衆們，狂刷彈幕。
“第一次人知道，男人不行，會招來牢獄之災！”
“兩個小時的靚仔路過”
“不多說了，媽媽讓我從地上快起來，別跪着看手機了！”
“第一次在法庭上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不愧是楊錦榮，每一個案子，都那麼的與衆不同！”
“女兒閨蜜叛變，媽媽好友叛變，hahah~，現在又來個因爲男的不行，所以成了被告人？”
而與國內彈幕不同的是。
鬥音國際版直播間的彈幕，卻成了清一色的嘲諷聲。
各種九州男不行。
一個個直言今天這場頂着時差看的直播，血賺！
好久沒能找到嘲諷九州的樂子事了。
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霓虹國人，也跟着嘲諷起來。
當然，國際版也有不少在國外留學的九州學生，在直播間，看到這一幕，紛紛發出了約戰戰書——
“都別叨叨，讓你們媽姆來與我一戰，我與你媽姆決戰到天亮！”
九州。
京海。
朝陽法院，法庭上。
王慧慧沒有理會何晴靈殺人的目光，她繼續說道，“何晴靈不想嫁給楊小輝，可又捨不得他的錢財，更不甘心自己白白被睡了，卻拿不到錢，所以才決定誣告他強姦！”
“不過，這些事情，是她當面跟我說的，沒有聊天記錄。”
原本還有有一點緊張的原告代理律師，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這些陳述，有物證證明嗎？”
“既然沒有證據證明——”
原告代理律師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厲聲道，“審判長，我方有權向法院提出，先對對方進行徹查，是否行賄了所謂的證人，徹查對方當庭作僞證！”
楊錦榮早就料到這一幕。
敲了敲桌面。
張偉當即道，“證據..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