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誰和女鬼同牀了
我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緊急集合。只是,今天的科目好像並不只是爲了夜間急行軍。
“今天夜裡集合的目的不是之前的夜間急行軍。也不是夜間打靶訓練。我們野外生存科目中有一項是訓練個人膽識的,也就是練膽的。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特戰隊員新玩意。所有人員,向右轉,跑步走。”蒼蠅的話,沒有一點新鮮感,無非就是個夜間二十公里,有什麼,還說這麼一大堆廢話。
有意思嗎,還說的振振有詞,說是什麼新玩意。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玩出什麼新玩意。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因爲我不信。
“蒼蠅廢話真多,嗡嗡翁,嗡嗡嗡的,煩死了。不就是讓人跑步嗎,至於這麼虛僞嗎?”老不死的樑強一邊跑一邊歪着腦袋小聲說。
“別說話,小心被蒼蠅發現了。”小兔崽子小聲制止。“媽的,小兔崽子,你還好意思說,我現在腰疼的快要了老命了。”我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給他兩下。是在是疼的鑽心。還得揹着裝備跑,想想那滋味你就知道好不好受了。
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背後的裝備在每跑一步都會稍微晃動一下,每晃動一下,我的腰就會跟着震動一次,你說我要被震動多少次,現在你該知道我有多不舒服了吧,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認命吧,誰讓自己上了賊船呢。活該疼死。
從蒼蠅在前面開車的路線我們發現,這並不是我們平時跑過那些熟悉的路段。這是一條通往城市的路。因爲我們可以看到,在很遠的地方燈火通明。不是城市,是什麼?
難道是,讓我們跑到城市再跑回來?雖然遠了點,不過能看到營區以外的人好像是件好事。城市那裡有美食,有美女,有高樓,有好酒。總之城市在此時我們的眼中,變成了一個奢華,奢侈,難以觸及的人間天堂。如果你發現你要去往人間天堂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我看到,隊伍裡的戰友,出了向遠處不停的張望之外,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因爲他們和我想的一樣。我這是要道天堂去。哈哈。笑,大笑,在心裡偷偷的狂笑不止。
我們的隊伍在距離遠處的城市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停下來。沒有人覺得累。反而全身都充滿了力量。都在等命令,等蒼蠅一聲令下,衝到眼前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
“你們很想去這座城市裡逛逛是嗎,是不是覺得燈光很美。想不想雞腿,想不想豬蹄,想不想和美女搭訕呀。”蒼蠅微笑着問話。“想。”所有人異口同聲。“想得倒美,我還想去呢。你們回去做夢的時候,夢個夢還可以。”蒼蠅背對着我們,看着遠處的燈火闌珊處平靜的說道。
“這就是我帶你們來這裡的訓練科目之一,這是心裡指導性訓練的基礎。也就是對慾望的忍耐度,以及可控制度。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要是打分的話,沒有一個合格。”蒼蠅用手指着我們一個個不合格的士兵嚴厲的批評起來。
“看到東面那個地方了嗎,這纔是你們今天要呆的地方。”蒼蠅用手扶了扶冒煙,然後指着我們來了這麼就都沒有看一眼的方向。因爲我們的注意力在西南方這座城市的方向。
“我去,墳地呀。”吳超先聲奪人,爲我們有些短路的大腦接上了線。“不要告訴我,要在這裡過夜吧,我的媽……”大嘴的大嘴巴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情況下,下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結論。這是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接受的事。會有鬼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就你話多。”大嘴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陳浩封了嘴。我們心裡,好像也是這麼想的。
“這位同學說對了,今晚的訓練科目就是要讓你們每個人選擇一所墳墓睡覺。不要告訴我,你們中間有人要退出。那樣的話,沒有救護車,只有你們的兩條腿。再說了,不就是和鬼睡一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是吧。要是能和女鬼睡上一晚上,你還賺了呢,是吧。”
“哈哈……”我們並沒有當回事,對於不信邪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蛋疼的訓練。蒼蠅的眼睛的餘光巡視過所有人沒有動靜的時候,玩味的說道。
其實人多的時候,睡在墳地這種地方,即便是有鬼也不敢出來興風作浪。因爲陽氣足,陰氣在這裡成不了什麼氣候。我們抱着這樣的心態,每個人找到一個墳頭就這樣倒下了。
揹包放在身下,整個身子,靠在揹包上。這是我有生意來第一次這樣有創意性的睡覺。估計這輩子不會再遇到類似的遭遇了。
說起這個墳場,並不是我們現在大多數是用水泥和磚頭壘成一個像小城堡一樣的墳頭,而是土生土長,都是用土做成的。
夜風襲來,令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的睡意。只見蒼蠅很簡單的找了一個墳頭,把從車上找得一塊墊子放在地上,身子一倒,就閉上眼睡了。不一會,就聽見,這傢伙居然發出輕輕的呼嚕聲。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豬轉的,沒心沒肺。
如果在這樣的地方睡上一覺,真不知道魂魄會不會被鬼魂勾走。我這樣想着,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打了個冷戰。再一看旁邊的大嘴,居然也沒心沒肺的沒聲音了。另一邊的小兔崽子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唉,小兔崽子,睡了沒有。”我側過身,在漆黑的夜裡,觀察着孫華青的動靜。“睡不着,有點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呢,老不死的。”孫華青翻了個身,面向我。
在這樣的沒有月亮的夜裡,又是在墳地裡,即便是人再多,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他M的,冷死了,這怎麼睡呀,陽氣都快被鬼吸乾了。”我也是人,在心裡不痛快的時候罵個人還是可以理解的事。
“你說我們這麼堅持,值得嗎?我有時候就在想,我們這麼做多少還是有點傻B。放棄了吧,又不是我的性格,M的,是真的上了賊船了。唉!”小兔崽子說到傷心處,有些感嘆自己的處境。“噓!你們兩個小聲點,蒼蠅起來了,在那邊罵人呢。”馬文華的聲音從一邊傳來,緊跟着蒼蠅的叫罵聲傳進耳膜。
“再讓我發現你們是兩個人睡一個墳頭的,馬上淘汰。都聽到了嗎!”蒼蠅的嗡嗡聲傳遍整個墳場。“是,是,是!”衆人的回答有些像是點豆子,稀稀拉拉的。這樣的結果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惹蒼蠅繼續嗡嗡。“晚上都沒有吃飯嗎,我剛纔說的都聽到了嗎!!!”蒼蠅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聽到了!!!”所有裝睡、沒睡、或是已經睡着了的戰友,同時立正,回答。
今天註定了是一個不能安眠之夜。夜風襲來,即便從揹包裡拿出行李裹在身上,依然還會覺得那麼冷。彷彿可以看到身上的陽氣正在被身邊的小鬼一點一點吸取。
那時候,我害怕極了。因爲我們內蒙人講究這些。我雖然不盡信,可生活在周圍的長輩都信邪的環境下,即便是不信,這個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我爲自己的害怕辯解這麼多就想說,其實我很堅強。呵呵。
思想在腦子裡鬥爭了無數次之後,再也抵抗不住睏乏的力量,我竟然在害怕的情況下沉沉睡去。所有在做思想鬥爭的戰友,都睡了。蒼蠅卻沒有睡。而是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時候,一個人悄悄的站起身,輕輕的爲我們沒有蓋好被子的戰友整理被子。你可以看到他那討厭的臉上,在這個時候居然是帶着微笑,帶着溫柔的。
在他來到我身邊給我蓋被子的時候,我是眯着眼睛的。因爲我的警覺告訴我有人來到我的身邊。我是被驚醒的。長時間鍛煉出來的警覺,是難以改掉的。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的那一瞬間,我的心爲震撼。是震撼,我沒有記錯。因爲我一直都討厭他們,甚至是恨,深深的恨。當我看到一個我從心裡仇恨的人帶着溫柔的微笑給我蓋好了被子的時候,我的心,沒來由的一痛。
畢竟我不是傻子,在好與壞之間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雖然我的嘴上不會說。但我心裡明白。他的微笑是真的嗎?他的在執行黑炭錘的命令還是?那他們這麼沒人性的訓練我們是爲什麼?我不是在夢裡吧?
帶着諸多疑問,我還是睡了。睡夢裡,我又一次夢到了我的女孩,夢到的我的媽媽,夢到了我的同學,還有我兒時的夥伴。夢很長,想一臺放映機,不停的播放着我的過去。好像是在夢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