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森重,微星淺藏。
司府寂靜,僕人丫鬟按時作息。中府之內,葉子宜等人還在聚衆玩骨牌。
這骨牌經過令狐玲瓏的名目增添和規則改造,不僅讓司府大部分女人着迷,而且越來越流傳開。
——若是王子山知道,肯定認出,這分明是後世的麻將!
可惜,在場諸女,大都不是愛好者。
“清寒姐,我輸太慘了,你來替我吧!”
幾輪下來,雲星月輸得懷疑人生。不怪牌不好,而是對手太強。不僅知道她需要的,甚至還知道她要出的。
上官清寒正跟紫瑩交流私話,聽到雲星月的求救心神一動。她雖然不喜歡骨牌,但玩牌的對手激發她的鬥志。
“你把軟枕拿來給紫瑩躺一下,她經不起熬夜的。”
雲星月大喜,如釋重負地跑開。葉子宜等人神色微凝,上官清寒的加入同樣讓她們鬥志昂揚。
李素:“寶寶也有三個月了,清寒你要不還是休息吧,我們坐着聊天也是一樣的。”
“不礙事,玩牌而已,反而能使人輕鬆!”
葉子宜輕笑,自從學會新式骨牌以來,她憑着超人的算計還沒輸過。
“是呀!之前夫君不在家,每天又忙得身心疲倦的,也只有跟姐妹妹玩這個,心情纔好受一些了!”
納蘭顏見狀有些忐忑,這幾位姐妹情況似乎不太對。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怯場了。
“我今晚都贏得不好意思了,你們得分擔一下。”
李素:“你都不好意思,那我豈不得故意認輸了?自家姐妹而已,別太在意輸贏,怎麼高興怎麼玩!”
葉子宜:“不錯,我就喜歡贏,大不了最後還你們就是!”
上官清寒:“上一把誰贏,可以開牌了!”
雲星月給紫瑩找來靠枕,攙扶對方靠下,側廳的喧雜引得她旁觀。很快她後悔自己的退出,她從未發現過,骨牌可以玩得如此精彩!
“瑩夫人,你醒了!”
不知何時,一聲輕呼將雲星月拉回來,她差點忘了要照看紫瑩的。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全神貫注的四人,跑回了紫瑩身邊。
“你去休息吧!我來!”
將昏昏欲睡的侍女支走,雲星月親自照顧紫瑩起身。紫瑩也沒有反對,今晚,是屬於他們一家人的夜晚。
“倒是麻煩你了!”
“你跟清寒姐現在可是家裡的寶貝,誰敢說麻煩?”
紫瑩輕笑,她知道,這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會說話。忽然聽到側廳動靜,當下愕然。她都睡了一覺,沒想到那四人居然還這般聚精會神。
“她們倒挺精神的嘛!”
“我估計她們今晚是要通宵了,也不知道阿郎他們進展如何了。”
“放心,夫君從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是呀!我都想回去睡覺了!”
說到此,雲星月感覺有了睏意,眼皮都沉重起來。
忽地,她猛然一驚,在自己丈夫的幫助下,她怎麼也是極氣高手,這一晚不睡怎麼可能發睏?又看了身邊睡眼惺忪的紫瑩,可不能驚嚇住對方,於是壓下心中疑慮。
全神戒備地,雲星月陪同紫瑩趕到中府西閣,感知裡面沒有埋伏才放心下來。
“紫瑩姐,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好呀!你要不一起?”
雲星月一愕,立刻反應過來。這紫瑩姐真是越來越有人氣了,居然還學會了開玩笑!
——她哪知道,人家紫瑩早年比她有趣多了!
目送紫瑩進入西閣,雲星月臉色瞬間陰沉。只見她擡手舞動指尖,地面一層黑色蟲子鑽出。蹲身任其爬上手心,冥神探查起來。
“不好!”
突兀地,雲星月睜眼慌神,然而不等她動做,一圈人影閃現府內。
會館暗室,糜香涌動,燭燈搖曳!
確認茶水無異,司權拈杯緩飲,同時警惕按摩的柔指。
“姐夫貴爲一宗之主,我這手法也太虧待了你,人家叫專業的來!”
“不必了,我在等你談正事,說完我就離開。”
司權意味深長地笑着,若不是因爲懷疑對方身份,想要一查究竟,他哪敢跟眼前女人獨處暗室?
他甚至有把握,這上官清然已經墮落。也許,還是被她吹噓得神妙無雙的丈夫設計的。不然,憑着八大世家嫡系的出身,絕不可能淪爲血族。
想到此,他突然覺得上官世家的女人真倒黴,家裡那位,就是因爲他墜入了凡塵!
見司權依舊風清雲淡的模樣,上官清然不禁蹙眉:難道對方沒喝?不然那般強烈的藥,早該讓他化身爲猛獸!
不動聲色地,上官清然繼續挑逗,準備用手法喚醒司權的身體。
“也是了!再怎麼專業的人,又如何能比得了姐夫家裡的誘惑。鳳榜前十的絕世佳人都佔了九位,難怪九州的男人們都在嫉妒姐夫!”
“只要敢於嘗試,沒什麼不可能的!”
“是呀!人家也想嚐嚐不一樣的口味呢,姐夫什麼味的?”
話音落下,上官清然不老實的手就要突破自我,突然一羣人闖了進來。
“郎君!”
上官清然大感意外,還沒收回手,陳單秀等人將司權團團包圍。
司權盯着茶杯臉色難看:“什麼毒這麼厲害?”
陳單秀哈哈大笑:“終於拿下你了,這噬魂丸無色無味,我馬上讓你嚐嚐刺激的滋味。”
“噬魂丸?”
司權皺眉,他知道這東西。一般是用在迷煙中,只需要一丁點,吸入的人便會感到昏沉無力。
“噬魂丸?不是入春水嗎?”
“被我換了!”
“郎君。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人家還沒開始計劃呢?”
“不用了,他不會加入我們的!”
“不給甜頭,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
陳單秀神色突然難看,難道要告訴女人,你橫豎之口都是無法說服他的?
不,他當然不會說,而且說了也沒人信。之前爲了拿下赤水長老,妻子當着自己的面,不止一次兩次地說得生不如死,這已經成爲他的心魔!
“好!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陳單秀滿臉陰戾,狠毒氣息散發出來。一手輕擡,某人會意拉了壁簾,一堵百葉牆出現,外面來賓映入眼簾。
“要麼加入我們,要麼我立刻讓你身敗名裂!”
司權一副若無其事姿態,似乎看戲一般,輕笑道:“怎麼讓我身敗名裂?”
陳單秀冷笑,又將不知何物放進茶壺。
“這纔是入春水,哦!不,是入春水加噬魂水。我的女王,你能把這東西給城主大人送去嗎?”
“如你所願了!”
司權色變,尹宓果然投靠了血族。悲憤交加間,上官清然披回衣服離開房間。
“好戲,馬上開始了!”
陳單秀不放心地上前封住司權穴道,揮手一衆屬下離開,而他自己,也躲進衣櫃中。手握一條繩子,正是百葉牆的開關。
衆目睽睽下,上官清然給尹宓奉上茶水,見她喝下,笑吟吟地將她拉走。眨眼功夫,兩女走進房間。
“司宗主?你怎麼在這?”
司權不作聲,他被點了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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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身爲好姐妹,我只能幫到這步了哦!”
上官清然曖昧一笑,將尹宓推了一把,然後將門死死關上。
“這女人,唉!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尹宓臉上露出羞意,她甚至感到身體都在發燙。強行掩飾着,又給自己倒了水!
“怎麼不解渴?”
司權暗笑,解渴?怕是越喝越渴!不過,看女人這樣子,似乎還不知情吧!若真如此,那倒是驚喜了!
“水中下了藥!”
終於察覺什麼,尹宓臉色大變,心中五味較雜。
“這是你兩算計好的?”
一瞬間,尹宓心如絞痛。她容許男人多情,但絕對無法容忍對方的心術不正。一直以來,她認爲對方是深愛自己的,所以答應了自己各種要求,但事實狠狠抓破她的幻想!
這男人,不能託付終身!
然而,心情崩潰加上藥物的刺激,尹宓情緒瘋狂。眼中燒着怒火,步步逼近司權,直到坐上同一把椅子,鳳目緊緊盯住對方眼睛。
“夫君,看着我回答,說了成親再給你,你一定要這麼心急嗎?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
暗中,陳單秀吃了一驚:這兩人,居然已經勾搭上了?
司權還是一言不發,尹宓杏眼流波,但更多的是失望心痛。
“好!你想要是吧!我給你就是!但三月之內你敢不娶我,我讓你後悔終生!”
各種心情擊撞下,尹宓失去理智,藉着藥.物施展本能。
這時,上官清然出現房中,是之前的黑皮衣裝扮。看見尹宓完全失控,司權一副逆來順受模樣,不由大笑起來。
“快答應吧,接下來還有更好的哦!不然我郎君可就要拉下百葉牆了!”
“原來,是你?”
上官清然正要解開司權啞穴,冰冷無情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誰?”
上官清然一驚,正視察房間,身體無法動彈。而尹宓,惱羞含怒地站起身來。
“你怎麼沒事?”
“該死!”
看到妻子被制,陳單秀猛然衝出。纔到一半,身體不受控制地撲倒在地。
“當然是我夫君幫我的了!”
尹宓得意洋洋地看了上官清然,而陳單秀被司權牢牢禁錮地上。
“不可能!你們怎麼”
“啊!!”
話音未落,外面大堂騷.亂的動靜沸反盈天。
“主人,有人闖”
一位手下匆匆來報,還未看清房中景象,身體重重砸地。緊接着,一道人影衝進,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打!嚯~”
——實在難得,這制服敵人的,居然是令狐玲瓏!
“這……到底怎麼回事?”
尹宓似乎還未反應過來,這場變故,讓她心情起起伏伏難以平靜。
“哎!把你衣服整理齊了!敢偷我男人,你死定了!”
尹宓花容失色,自己剛纔的醜態,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
“司大哥,他怎麼還笑?”
林心依到司權身邊,小心翼翼地看了上官清然,又看陳單秀,發現後者詭異地笑着
司權看去,不由眉頭一皺,猶豫要不要解開對方啞穴。但若是對方咬舌自盡,那可就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