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該聽你的話,快來接我一把。”莉亞話音剛落,如落湯雞一般的弗娜就抱着一大團溼衣服走了進來。
就在弗娜和莉亞進去換衣服的時候,天空中的一道閃電卻吸引了我的注意,一道紅色的閃電從天空中劃過,可是因爲速度太快,除了我之外整個村子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按照自然現象來說,天空中是不會出現紅色的閃電的,一旦出現就一定會是人爲的。
三個令人恐懼的字在我的心底升起。
“紅法師!”
作爲大陸上的兩種最強大的力量之一,雖然學習的條件苛刻,但是大陸上將近一億的人口,還是可以讓不少人成爲魔法師,隨着人多了,魔法師開始漸漸分成兩派,白魔法師與黑魔法師,白魔法師主要以防禦和救人爲主,雖然有攻擊力,但是卻並不強悍,他們是魔法師中的學者,屬於科學家,而黑魔法師卻恰恰相反,他們擅長攻擊與禁制類魔法,他們雖然也研究,但是研究的卻是如何使出更強大的殺傷性魔法。
兩種勢力的出現標明瞭,魔法開始走向了兩種不同的方向,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兩種方向開始走向了極端,白魔法師一派漸漸演化出了聖法師,這種純粹學者的幾乎不會魔法的魔法師,而黑魔法師則演化出了拋棄一切其他魔法,完全精通殺傷性魔法的戰爭型魔法師,這種法師被稱爲紅法師!作爲完全來源於戰鬥的魔法師,紅法師的大名足以讓哭泣的小孩停止啼哭,紅法師正是毀滅的化身!
“雷恩,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弗娜走到了我的身邊。
“沒……沒什麼,這裡太悶了,我上門口透透氣。”
“要來了嗎,混亂要席捲到這裡了嗎,爲什麼啊!這裡全是些無辜的人啊!”我坐在門口,任憑冷風吹到臉上,但是腦中卻是混亂一片。我無法想象當這裡也被戰火席捲的樣子,更無法想象弗娜被士兵侮辱,但是越是不想去想,腦中就越發浮現起那可怕的畫面。
我的心裡越來越亂,腦子就想要爆炸一樣,越是想安慰自己,越安慰心中就越煩躁,當年智者一脈被屠戮的慘劇再次浮現在眼前。
“都去死吧!”我下意識的揮出一拳,一聲清脆的爆破聲響起,當我擡起頭的時候,一棵大樹已經攔腰而斷。淡淡的黑色光芒在我的手中浮現,腦中如針刺一般的疼痛,可是我卻沒有半天痛苦的感覺。
“這是……信念之力……”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我原本以爲只有以智者一脈的信仰或者是仇恨才能推動的信念之力,竟然還可以依靠別的力量來推動!
這讓我欣喜若狂,有了信念之力就意味着我可以復仇,可以復興智者一脈,還可以……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守護自己的一切!
“啊,天啊,樹竟然斷了!”莉亞驚叫了一聲,弗娜也是驚訝的把嘴張成了O型。
“是誰幹的啊,那可是我最喜歡的蘋果樹啊……嗚嗚嗚……”莉亞哭着就要衝出去,但是卻被弗娜拉住了。
“是被雷電劈斷的,我也無能爲力,很抱歉。”我解釋道,我保證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撒謊,雖然很拙劣,但是好在莉亞只是小孩子,許多隻是不明白,但是弗娜就不太好糊弄了,也許她知道真相只是不說而已,不過這樣也好。
暴風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因爲這座村子處於乾旱地帶,所以很少降雨,所以這一場大雨下了,有不少人的房子都塌了,很多人都被砸傷,作爲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唯一的醫生,弗娜自然是忙的腳打後腦勺,而我作爲智者一脈的一員,雖然我專精的不是醫術,可是還是多少爲弗娜緩和了一些壓力。
我和弗娜足足忙了一天一夜纔將這些病好安頓好,當我們送走最後一個病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累死我了,肩膀好酸啊,真是的,早該叫他們把房子修的結實點嘛。”弗娜一邊揉着肩膀抱怨道。莉亞也沒閒着,在廚房替弗娜準備着早餐。
“快點……救救我妹妹,她快要死了。”就在我以爲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一名少女揹着另一名少女跌跌撞撞的就走了進來。雖然嘴上不停地抱怨,但是弗娜心中畢竟是善良的,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少女擡到了病牀上。
少女傷的很重。後背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小腹也有一道,當止血的紗布被解開的時候,連腸子都流了出來,即便是已經救過無數人的弗娜也感到頭皮發麻,雙腿發軟。
“我來吧,手術我比較擅長,你去照顧她姐姐吧。”我說道,弗娜也不再逞強,強忍着噁心替我拿來了手術用具。
少女遠比我想象的傷的還要重,最後我甚至使用了信念之力才勉強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五個小時的手術已經讓我徹底虛脫了,最後是莉亞和弗娜把我擡到了牀上。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經過簡單的交流,我得知了她們姐妹的一些情況,她們都是因爲戰亂而流離失所的難民,姐姐叫阿雪,妹妹叫做阿雅,在村子走的時候正好趕上橋塌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妹妹卻被木頭碎片重傷,的確,在我手術的時候我的確在她們身上發現了泥沙的痕跡,傷口也有感染的情況,可是我總覺得這一對姐妹總是有些奇怪。
“謝謝你們,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雖然不貴重,可是你們還是收下吧。”姐姐阿雪從妹妹的脖子上摘下了一串項鍊交到了弗娜的手裡,弗娜本來不想要的,但是阿雪卻是一再要求,再加上項鍊並不是太貴重,弗娜也只好收下了。
“好難受,渾身都好痛……嗚嗚嗚……”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妹妹阿雅也醒了,不過剛剛從死亡線上被我救回來的她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只能躺在牀上呻吟喊疼。
“不要動,你剛剛做完手術,傷口還沒癒合……”沒等弗娜說完,阿雅就抱着弗娜的胳膊大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呢,我這輩子再也不要過河了,再也不走橋了……嚇死我了,嗚嗚嗚……”弗娜也是一臉的無奈,讓阿雅抱着哭,等到哭夠了之後纔將已經被抱的有些發青的胳膊抽出來去廚房熬藥了。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阿雅雖然醒了過來,但是卻沒有睜開眼睛,就在我懷疑的時候莉亞卻問了出來。
“姐姐,爲什麼阿雅姐姐的眼睛不睜開呢?”
阿雪身軀微微震了一下,雖然並不明顯,但是我的感覺這麼多年來卻從未退步,她的一舉一動被我感受的清清楚楚。
“小的時候因爲我貪玩,不小心將藥粉弄進眼睛裡了,所以就看不見了。”阿雅有些低沉的說道。
“那你不是很可憐?”莉亞吐了吐舌頭說道,雖然他無法明白瞎了之後是什麼感覺,但是小時候捉迷藏還是玩過的,那種什麼也看不見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讓我看看吧,我家以前是開診所的,這種情況也遇見過,我也許能幫的上忙。”我說道。
“不必了,我妹妹已經瞎了很多年了。”阿雪連忙拒絕道。
如果她只是簡單的推辭還好,但是我看她的反應也未免太過激動了一些,這就更加能證明她們心裡有鬼,雖然她們只是兩個少女而已,但是如果她們威脅到了我守護的東西的話,我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沒關係的,讓雷大哥看看嘛,他的醫術很高的。”莉亞也附和道。
最後在莉亞和我的一直要求下,她們還是妥協了。
我扒開了阿雅的眼皮,眼球已經是一片死灰色,密密麻麻的血絲遍佈眼球,瞳孔深處看不到一點神采,果然他的確是瞎了。這也讓我多少鬆了一口氣。
她們姐妹倆一共住了三天,三天之後就離開了,雖然弗娜說阿雅的傷還沒有痊癒,但是她們姐弟實在是固執的很,弗娜無奈,親手把她們送出了村子。
雖然她們走了,但是我心中的不安依舊沒有消失,我悄悄地把他們留下的項鍊觀察了好幾遍,但是項鍊的項墜上只不過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寶石而已,而且色澤還很差,就算是拿去賣也不過是兩個銀幣的價格而已。
她們姐妹倆走了幾天之後,村子再次下起了大雨,比起上一次還要大,猛漲的河水再一次把橋沖毀了,好在,橋上並沒有人。
“最近天氣很反常啊,這個幾年不下一次雨的地方竟然連着下了兩場暴雨,真是奇怪。”村長一邊摸着鬍子一邊說道。
“波多卡村長,你還有心思管這個,想想自己家的房子漏成什麼樣了吧。”弗娜笑道。
“什麼鬼天氣,今天的糧食全都泡在水裡了,哎……”村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不過好在有了上一次教訓,村子的房屋並沒有受損,可是糧食卻大半都被泡在了水裡不能吃了。不過,令人欣慰的是,河裡的魚突然多了起來,而且還都是肥美的草魚,大量大量的魚被做成魚乾,一時間,整個村子都被腥味籠罩起來。
就在糧食的問題解決之後,村子再一次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中,漸漸地,那幾場大雨也被人遺忘了。
“雷恩大哥,我們去河邊玩吧。”莉亞拉着我的手一邊晃一邊說道,雖然我昨晚並沒有睡好,可是面對着莉亞的一再要求我還是沒有辦法拒絕。
“好吧好吧,你先把衣服穿好,現在已經是深秋了,生病了可不好。”我對莉亞說道。
很快,莉亞就已經穿好了衣服,但是在我們剛要出門的時候一聲悶雷讓我們同時止住了腳步。幾片烏雲籠罩了天空。
“哎?秋天怎麼還會下雨啊?”莉亞疑惑地說道。
“是啊?而且看起來還是上次的暴風雨。”我說道。
“真掃興。”莉亞撅着嘴坐在了牀邊,遠處正在幹活的村民也拔腿就往家裡跑。
嘩的一聲,如瓢潑一般,大雨從天而降。但是下雨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雨水的顏色。
紅色的雨水,如同鮮血一般。
“啊!紅色的雨!好可怕!”剛從廚房出來的弗娜也被嚇了一跳,不止是他,村民們也紛紛放棄了避雨,大聲地叫喊着。
藍色的雷電如同蛟龍一般在烏雲中游蕩,我從未感覺過天空竟然也會如此猙獰。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臟跳得很快,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若不是弗娜拉住了我的手,我估計我還會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