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下殺手

“唔......”

宋卿歌緩緩睜眼,眸子一轉,便對上男人漆黑如夜的瞳孔,彷彿要將她吸引進去,無法掙脫。

“醒了?感覺怎麼樣?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江離突如其來的關心竟讓宋卿歌有那麼一瞬的失神,不禁回想起三年前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似乎就在剛纔......

很快,宋卿歌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轉過身去,背對着江離,冷冷開口:“怎麼,心生愧疚了?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說罷,她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自嘲,事到如今,她還在期待什麼?牀邊的男人,已然成爲了自己的殺父仇人,而她也曾在父親墳前立下誓言:此生與江家不共戴天!!!

“你走吧,我今天不殺你,下次再見,便是刀劍相向了。”

她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也正是如此冷漠的宋卿歌,讓江離的心狠狠的一疼,這種疼痛似乎要將他撕裂。

可他也沒有資格說什麼,畢竟她怨恨自己是理所應當的。

“卿歌......”

“不要叫我的名字!!!”

卿歌,多好聽的名字,可如今從江離的口中聽到,她甚至覺得無比噁心。

“走啊!!!”

宋卿歌強忍怒氣,艱難地坐起來衝着江離大吼道。

江離自知無法繼續留在這裡,便起身向門口走去,留下一句:“卿歌,不管你信與不信,我父親都絕對不會毫無緣由地置一個人於死地,給我一些時間,我定會給你一個答覆。”

說完,很快便消失不見。

殊不知,在江離走後,宋卿歌再也繃不住情緒,放聲痛哭。

她用力地捂住胸口,彷彿快要窒息。

許久,號啕大哭變成了無聲抽泣,宋卿歌小小的肩膀抖動得厲害,此刻的她有多無助,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親手殺了他,可如今再見,卻還是心生猶豫,無法下手,宋卿歌恨透了軟弱的自己,也恨透了讓她變得如此懦弱的江離。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殺了宋寒森的人並不是江離,而是他的父親江昊天,可卻無法接受,江昊天竟會對宋寒森痛下殺手,始終將一切責任推給江離,內心認定就是江離乾的。

她知道這樣對江離並不公平,可卻始終都在欺騙自己,逼自己忘記他,可卻始終做不到不去想他。

————

“混賬,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爲父養你何用!”

江昊天在書房衝着江離大發雷霆。

“是孩兒辦事不力,父親息怒。”

江離的後背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嘴角也在淌血,血滴在地板上,綻放出一朵朵血花。

已經跪了三個時辰的男人精神開始有些恍惚,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可他還是強忍着不讓自己倒下,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這麼輕易就倒下,或許以後就沒有保護卿歌的能力了。

江昊天到底是有血性的,看到江離這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回去吧,別讓我看見你這副沒用的樣子。”

“是,父親,孩兒告退。”

江離萬般艱難地站了起來,努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找到方向感後,開始慢慢地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