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飛翰用見了鬼一般的神情看着葉血炎,滿臉的不可思議和絕不可能混雜在一起,他的表情有趣極了,已經扭曲的快要超越人類的極限了。
“你,你,你對我的尊聖鼎,到底,到底做了什麼!”此時的宗飛翰不住的打量着葉血炎,他確信,葉血炎並沒有恢復實力,他的身上,依舊還如剛纔一般的幾乎沒有內勁的波動,只是氣息比剛剛強盛了一點點兒,不過是剛剛休息的結果,可爲什麼,爲什麼他卻可以那麼輕鬆的就將自己的尊聖鼎給接住了,甚至還給控制住了。
此時,不僅宗飛翰在想着這個問題,靈荷,以及貴賓臺上的所有人都在想着這個問題,明明葉血炎已經油盡燈枯,宗飛翰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可在轉眼之間,這形勢就徹底的逆轉了。
“好奇嗎?呵呵,那我便告訴你吧!”說着,葉血炎身上淡淡的白光散發出來,一股強大的生機在他的身上瀰漫開來,而他手中血月劍,那血色之中透着一絲的白色,看上去異常的聖潔浩然,那強大的浩然氣息,比之宗飛翰的尊聖鼎,不知要強盛了多少倍。
而在這股浩然之氣的壓制之下,尊聖鼎頓時變得老實異常,任憑宗飛翰如何呼喚,它都老實的呆在葉血炎的掌中,絲毫沒有反應,就如同孫子見到了老祖宗一般,聽話的不能再聽話了。
“你,你身上的是什麼東西,爲什麼,爲什麼有如此龐大的浩然之氣?”宗飛翰驚恐的問道。
“呵,你以什麼開啓的這尊聖鼎的器靈,那我身體中的,便是什麼。”葉血炎笑着答道。
“生命聖石?你有生命聖石?不對,這麼龐大的浩然之氣,讓尊聖鼎如此恐懼的, 你,你有的是生命聖石的石種!?”宗飛翰驚恐的說道。
他自詡家世背景深厚,但卻從未聽說過誰能授石到生命聖石的石種,而此時葉血炎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又怎能不讓他震驚呢?自己的尊聖鼎是依靠卓英哲給的那一小塊的生命聖石才覺醒了器靈,但在擁有生命聖石石種的葉血炎面前,自己的尊聖鼎,從一開始就不具有威脅。自己拼盡全力擊敗的張子昂,從一開始,就是爲葉血炎做的嫁衣,因爲在葉血炎看來,自己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威脅!
“呵呵,宗師兄不愧爲我百鍊門中級鍊師第一人,總算不是太笨。”葉血炎笑着答道。
宗飛翰一下癱軟到了地上,他沒想到,他自詡天衣無縫的設計,居然就是個笑話。但旋即,他便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他看向葉血炎的眼光,充滿了怨毒,他一下跳起,一把扯起還伏在地上的靈荷,一手握住靈荷的脖頸,一手在靈荷那豐滿的胸上亂摸着,瘋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葉血炎,我真想到,我宗飛翰聰明瞭一世,竟然在你的身上着了道,不過,你也不會贏,因爲,你會和我同歸於盡,沒有人能贏我,沒有人!”說着,宗飛翰手中一道火光閃現,竟然直接點燃了自己和靈荷的軀體,靈荷一聲痛呼,異常痛苦。
宗飛翰看着自己懷中的靈荷,陰沉的說道:”賤人,沒想到吧,即使到了最後,你也要和我在一起,你永遠沒有機會再見那個廢物蕭鼎了!“
而這一切都落在葉血炎的眼中,他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漠的看着這一切,就似乎這一切跟他沒有關係一般。他手中的尊聖鼎此時變得一片通紅,從中不斷冒着毀滅的氣息,可葉血炎依舊視若無睹,只是用手託着它,原本籠罩着它的白光消失了,變成了一種參雜着黑色的金紅色光芒。
”宗師兄,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有膽氣燃燒兵靈,看來我要對你從新的認識了。不過,今天的這一切,其實跟我沒有多大的關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也都是你罪有應得!而你的罪,就應該由你自己來承擔,與別人,無關!“說着,葉血炎手中籠罩着尊聖鼎的黑紅兩色光芒突然大盛,交替明亮,尊聖鼎在其中不斷的嗡鳴顫動,更有一道青色的光影在從中慢慢脫離。
而宗飛翰和靈荷身上的火焰慢慢熄滅了,靈荷極爲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雙肩,她感覺有人在抽離她的靈魂,那種痛苦是發自靈魂的,是極爲痛苦的,但即使這樣,靈荷也在強忍着,她知道這一切是葉血炎所爲,並且隱約間猜到了葉血炎的目的。
”不,不,你,你不可以,你怎麼可能做得到!“而宗飛翰此時已經瘋了,葉血炎帶給他的驚訝太多了,鳳凰炎石的石種,生命聖石的石種,而現在,他竟然在剝離自己本命尊器的器靈,這實在是不可想象。
葉血炎冷漠的看了一眼宗飛翰,他慢慢說道:“爲什麼不可以,靈荷師姐本來就不是你的器靈,是你強行煉化的,我自然能夠剝離,靈荷師姐,再忍耐一下,很快,我就帶你離開這個惡魔!”
說着,葉血炎身上黑色的光芒大作,九道黑氣在他身後激射而出,化爲九道黑芒纏繞在靈荷的青色光影之上,如同一隻九指魔爪在撕扯一般。
終於,那已經從尊聖鼎之上脫離了大半的青光身影,在九道黑芒的幫助下,一下從尊聖鼎上脫離了出來,尊聖鼎一聲悲鳴,不斷髮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一瞬間就在其上佈滿了裂痕,而原本在宗飛翰懷中的靈荷,也慢慢虛化消失了。在葉血炎的身前,那九道黑芒轉回,化成了一顆光球,上面黑芒流轉,隱約可見一個青色身影在其中,嫺靜的閉眼沉睡着。
“給你!”葉血炎手一拋,那遍佈裂痕的尊聖鼎被葉血炎擲了回去,宗飛翰用手一接,那尊聖鼎在他的手中登時碎裂爲了無數塊,宗飛翰看着手裡的碎塊,眼中滿是絕望。
“宗飛翰,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心性狹隘,嫉妒賢能,殘害同門,無惡不作,今天,我就代表師門,將你逐出百鍊門!然後,這些,就是替那些被你你傷害的人還給你的!”葉血炎將血月插在地上,赤手空拳直接向宗飛翰撲了過去,他內勁雖然還沒有回覆,但身體卻足夠的強壯,比之宗飛翰,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砰”的一拳,葉血炎直接打在了宗飛翰的臉上,那一記重拳直接打的宗飛翰眼冒金星鼻孔噴血,差點沒背過氣去,向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本能的想要還手,卻打了個空,而葉血炎又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只聽“嘎吱”一聲骨折之聲,宗飛翰慘叫着摔倒。
葉血炎得勢不饒人,一個飛身,直接坐在宗飛翰的身上,如同街邊混混鬥毆一般,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的揍在宗飛翰的臉上,將他那本來賣相不錯的臉一會兒工夫就打腫了數倍,滿是鮮血,甚至連鼻子都打沒了,就算宗飛翰能被救回性命,這毀容的結果估計是跑不了了。
這種打法雖然粗俗,沒有多大技巧,可在荊精看來,在很多百鍊門的弟子和知道宗飛翰惡行的人們看來,是那麼的解氣,那麼的痛快,那麼的酣暢淋漓!
葉血炎的暴打足足持續了近十分鐘,纔有鍊師公會的人衝過來分開二人,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才反應過來還是有意如此,反正此時的宗飛翰,已經不成人樣了。
他的四肢斷了三肢,臉已經被打的都認不出是他了,而最慘的是,他的下身在葉血炎被鍊師公會的人拉起時,竟然被人給直接踩爛了,所有人甚至都沒看清,這到底葉血炎乾的,還是鍊師公會的人趁亂乾的!
若不是宗飛翰的家族恰好有人來觀戰,恐怕宗飛翰的命都很難保住,宗飛翰的家族當時就對鍊師公會提出了嚴正的交涉,要他們嚴懲葉血炎,可鍊師公會的答覆很簡單:鍊師聯考本來就存在很大的風險,尤其是複賽,這在來參加之前所有人都知道的,並且宗飛翰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任何表示投降的意思,鍊師公會也不好貿然出手。弄得宗飛翰家族的人臉色鐵青,在將宗飛翰進行了簡單的救治之後,便恨恨的離開了。
而葉血炎,因爲其這一彪悍的戰績,成爲了繼卓英哲之後,又一個第一次參加鍊師聯考就加冕第一煉王的天才,而且,他的光芒比之十年前的卓英哲,要更加的璀璨,要知道,十年前,卓英哲可沒有張子昂和宗飛翰這樣的強勁的對手。
儀式過後,葉血炎並沒有久留,他徑直回到了門中,來到了荊精的房間,當荊精看到葉血炎手中黑球內靈荷的靈魂時,不禁眼淚橫流,這是她一直當做女兒一般疼愛的孩子啊,可她卻遭受到了如此多的傷害,實在是讓她痛心啊。
靈荷慢慢的轉醒,她要求葉血炎將她放出,儘管她知道從那黑球離開後,她也就能在這世上存活一個時辰而已,但對於她來說,足夠了。她先是拜謝了葉血炎,然後拜謝了荊精的教導養育之恩,便飄然離去了,因爲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在一直的等待着她。
儘管這大陸遼闊,但在荊精這等靈體之下,一念即可萬里,幾個動念之間,她已經從煉神城來到了大陸南側的一個小城之中。
小城不大,卻盤踞了多個勢力,其中實力最強的是蕭家,不過在幾年之前,蕭家的死對頭劉家突然強大起來,大有滅掉蕭家的氣勢。而就在此時,蕭家的長子,被稱爲煉器天才的蕭鼎突然回到了蕭家,雖然不知何故,但蕭家在他領導下迅速穩住了局勢,並且大有一鼓作氣滅掉劉家的意思。
就在蕭家以爲馬上就能一統小城之時,劉家請到了一位神秘的外援,他實力極強,似乎是一名高級武帝,一出手,就將蕭家的希望之星蕭鼎的兵器給擊了個粉碎!並重傷了蕭鼎。從此以後,蕭鼎一蹶不振,實力也再無寸進。那神秘高手在擊敗蕭鼎之後,便消失了,而劉家在失去了這一神秘高手之後,也再也不足以滅掉蕭家,所以兩家就這麼僵持着,時不時的發生一場火併。
今日,又是一場火併之後,蕭鼎與劉家的當家大戰了一場,雙方兩敗俱傷,都受了極爲嚴重的傷,恐怕在短時間之內,都不能復出再戰了。蕭鼎一人躺在屋中,胸口突然一陣煩悶,頓時一陣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鮮血。這一次,真是傷的太重了,若是他的本命神器還在,豈會被對方找到兩敗俱傷的機會?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看了看牀頭上的畫。畫中,是一個有着傾國傾城之貌的美麗女子,他癡癡的看着,眼角漸漸的溼潤。
他無比的憎恨那遠在煉神城的宗飛翰,即使他們曾經親如兄弟。但他不憎恨宗飛翰的口蜜腹劍,不憎恨他害他被逐出師門,甚至都不憎恨他派人打碎自己的本命神器。但他憎恨宗飛翰傷害靈荷,他是那麼深沉的愛着靈荷,即使靈荷不愛他,他在心中也總是無數次的回想起她的面容。而在他終於有機會親近自己心中的女神時,宗飛翰卻殘忍的殺害了他,這讓他睚眥俱裂。但宗飛翰太強大了,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身份背景,都不是他能抗衡的。
他自嘲的笑笑,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猛的灌了下去,然後又大口的咳起來,接着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如此的折磨自己,在戰鬥中時又極爲的瘋狂,如同不要命一般,甚至在小城以及附近萬里之內被稱爲“不要命的蕭鼎”,而他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爲,他再也不能有所進步,再也無法找宗飛翰爲自己心愛的女孩報仇。
“你,還好嗎?”一個熟悉的溫柔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蕭鼎猛的清醒過來,他連忙回頭,看到牀邊,一個青衣的身影正站在那裡,眼中含淚的望着他,那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蕭鼎楞了,他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沒有看錯,這正是他魂牽夢縈的人,靈荷。他的眼眶溼潤了,長久的抑鬱和不斷的戰鬥讓他在短短的幾年間就蒼老了,年紀不過三十出頭的他,此時卻已經有了白髮,可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看着靈荷的眼睛,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充滿了愛意。
他猛的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靈荷,像個孩子一般的痛哭起來,他知道這也許是個夢,但他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他不斷的傾述着,傾述着對於她的思念,對於她的愛。而她只是聽着,微笑着沉默不語,如同一個乖巧的新媳婦認真聽着自己心愛丈夫的訴說一樣。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來,靈荷的身上已經有些虛幻了,她輕輕的捧起他的頭,對他說道:“謝謝你,蕭鼎,謝謝你一直愛着我,只怪我以前太傻了,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和你幸福的生活下去,對不起,我只能陪你到這了,要走了,我愛你。”
靈荷上前,深情的一吻,蕭鼎渾身僵住了,他從沒有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吻到靈荷,她的脣是那麼的冰冷,慢慢的,這冰冷消失了,蕭鼎閉着眼睛,眼淚不住的流淌了下來,他知道,這是她來看他的最後一眼了,這一次,她是真正的永遠離去了。
第一次,回到小城後的第一次,蕭鼎安穩的睡去,睡的如此的香甜,如此的深沉,如此的,不用顧慮是否還用醒來。
第二天一早,當一個小廝進來收拾房間時,驚恐的發現,他們蕭家的未來家主,家中的第一高手蕭鼎,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一個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幸福的表情,離開了人世。
三天後,小城十萬裡外的一個小村莊中,這裡在一個封閉的大峽谷內,世代農耕,很少有外人來,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兩戶緊挨的農家,幾乎同時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兩戶的男人平時最爲的要好,此時聽到嬰兒啼哭聲,立刻衝進去,哈哈大笑的抱着出來了。
“老凌啊,我是個兒子,你是個啥子嘞。”一個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問道。
被叫做老凌的中年男人苦着臉說道:“肖大哥,我家那婆娘不爭氣嘞,是個沒把的,唉。”
“說啥嘞說啥嘞,女兒咋的,女兒好,以後,你女兒就是我的女兒,長大了,給我這兒子做媳婦,以後你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多好,多好,你說對不對。”
聽到肖姓中年人的話,老凌的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說道:“好好,就這麼定了,以後,咱倆做個親家,親上加親,好,好。”
說着,兩個中年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而一對孩子的幸福,也就如此定下了,未來的他們,一定會在這世外桃源之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