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顧修言全部的靈力都用在了吹滅火焰和逃跑上了,風可以滅火,可雖然滅火,顧修言卻依舊傷痕累累。而且他已經完全沒有靈力支撐起第二把風之劍,而且顧修言相信,就算是再凝聚一把,第二把風之劍也會被即墨琰一鞭子打碎。即墨琰給了他太大的壓力,恐懼之感環繞心頭,他根本不想再與之爲敵,他現在想做的,就是逃命。
現在的即墨琰比地域閻王更像閻王,面無表情的一鞭一鞭的抽着顧修言,鞭法極亂沒有規則。顧修言一滅火,即墨琰便是又一鞭子上來,不知疲倦的,一直抽打着。
隨着即墨琰的不斷抽打,顧修言身上的皮膚一塊塊的消失,臉上都缺了一半,可他卻依舊在不停的逃跑。似乎是活命的渴望給了他最後的力氣,拼盡全力,擺脫這樣的恐懼,擺脫死亡。
“即墨琰,你……你不能殺了我!”顧修言一邊帶着只剩一半的血肉跑着,一邊叫道。
可惜即墨琰現在的狀態,哪裡聽得見他在說什麼?而且就算即墨琰聽見了,也還是會殺了他。
“即墨琰!你醒過來!你放過我!放過我……”
顧修言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裡,沒了聲音,因爲他已經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血肉和骨頭一起攤在了地上,生命氣息消失,叫不出來了。
此時的即墨琰卻還未清醒,依舊不停的抽打着,抽打着顧修言的屍體,一鞭子下去,幽幽的深紫色火焰沒有了風靈力的吹散,變得肆意起來,瘋狂的將顧修言的屍體燃燒,成灰……
啪!又是一鞭子,這一辮子沒有抽打到人。而是抽打在了地上,將地上的泥土都抽的燃燒起來。
忽的,即墨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呆愣的望着手中的火鞭。剛剛火鞭的觸感,不是生命體……
沒有……人了麼?人……去哪了?
她,要殺人!
即墨琰猛然轉頭,森冷的盯着遠處逃竄的人羣,刷!一個空間瞬移而上。
…………
正在和月皎宗弟子呆在一塊兒的慕容熙,此時突然一陣心慌,她捂着xiong口,那裡的心臟跳動的異常快,好像有什麼極其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
“快跑!她追上來了!”人羣中恐慌的聲音不斷響起。
“她不是靈脩嗎?怎麼會空間瞬移?!”
“誰知道!不管了!快跑啊!”
“還有那兩個王級是怎麼回事?不會是玄冥殿的人吧?”
“救命啊!”
“啊!!救命!!”
一個男子突然摔倒在地上,可是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停下來拉他一把。全部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這人驚恐着回頭,便是已經看到即墨琰正站在他的面前,眼中閃爍着黑霧。
“不……不要殺我……”男子眼眶中的瞳孔放的老大,在即墨琰這樣的目光下,他甚至嚇得都半身癱瘓。爬都爬不起來,全身像是被禁錮一般的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即墨琰走近,舉起鞭子。
即墨琰撩起鞭子,盯準了最前方的一人,想都沒有想的就一鞭子抽了上去。
啪啪啪!火鞭在人羣裡肆意的揮舞,一時間地上滿是詭異的紫色火焰。而遠處的人羣也是漸漸減少。大部分竟然是被肖嚴和李音殺死的。
這塊地方很快就變的如同地獄,遍地都是屍體。漸漸的,活着的人就剩下了三個,即墨琰,肖嚴和李音。
即墨琰瞳孔泛着黑芒,右手火鞭懸着。毫無感情的朝着離她最近的李音衝去,真的就像是傳聞中所說的一般,殺人殺到死……
李音沒有逃走,反而是有些任命的站在那,等待着即墨琰的鞭子過來。她知道,不將這裡的人全殺光,即墨琰根本就不會醒,或許,殺光了也不會醒。但是她活不過今天,她已經知道了……
刷!電火石光之間,一個人影突然橫入,口中伴隨着吼聲叫道:“即墨琰!你醒過來!”
啪!鞭子無情的抽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肖嚴?!!”一個淒厲的女聲響起,帶着無盡的痛苦。
李音看到肖嚴突然衝過來,不管不顧的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即墨琰的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便是半邊身子燒出了白骨!
李音一把將肖嚴的身體抱在懷裡,哭喊聲一聲又一聲:“肖嚴……肖嚴……嗚嗚嗚。”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肖嚴會在這種時候衝過來替自己擋一招。他們不是一開始就做好的覺悟的麼?即墨琰殺光了君銘軒的所有弟子,甚至秘傳弟子顧修言也死在了她的手中,那麼兩個勢力之間勢必會有一場惡戰,那麼做出這件事情的主人公自然是不會有好日子過。
而肖嚴受過即墨琰的恩,他們一開始就想好了,替即墨琰封口。將看到這一場面的人全部殺光,讓這事死無對證。萬一即墨琰有機會清醒過來,那麼這件事,就會是一個無解之謎。
但是,他們在做出這一決定的時候,也是想到了自己同樣會死在陷入血煞之氣的即墨琰手中。
李音哭的不解,哭的撕心裂肺:“不是說好的我先死麼……”
不是說好的讓我先死麼?你爲何又過來擋?讓我看着你死,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李音哭的嗚咽,竟然是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裡呼喊着肖嚴的名字。
聽到‘肖嚴’兩個字,即墨琰有些恍惚的回神,原本渙散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緊接着一瞬間,便是一陣頭暈目眩。
譁!手中的紫色火鞭一下子消散在空中,原來即墨琰的靈力已經完全消耗而光,火鞭自然也就消失了。
體.內已經沒有一丁點的能量,即墨琰忽的便是感覺眼皮一沉,碰的一聲倒了下去,暈了。
“嗚嗚嗚……”李音抱着肖嚴的屍體,哭聲悽慘無比。
刷!突然一刻丹藥掉了下來,直接掉入了肖嚴的口中。李音一愣,一擡頭,便是看見一隻冰藍色的小鳥呼啦啦的呼扇着翅膀飛下。
“他還死不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來,李音望着小鳥那冰藍色的瞳孔,一時間有些失神。
巴掌大小的維亞從空中盤旋飛下,站在了即墨琰的背上,眼中的神情依舊冰冷冰冷的,但卻又是清澈的帶着一絲溫情。
下一秒,一個飛行器停在了上空,端木軒扶着裝着奚桐屍體的冰棺材,面色複雜的看着下方的即墨琰。
…………
九洲大陸,君帝城,君銘軒。
一個白髮虛虛的老者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周圍的弟子都或好奇或笑嘻嘻的看着這位老者一路跑着。
“莫長老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估計又是哪個弟子跑去他哪裡戲耍他吧,不過這老頭跑步的樣子可真是搞笑啊!”
“是啊!哈哈哈!”
“……”
被稱作莫長老的老者絲毫沒有理會周圍的笑聲,面色焦急的一路跑到一個氣宇軒昂的殿堂裡,也沒有通報,就直接在殿外大聲叫道:“軒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聲音宏亮無比,一點兒不像是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裡的老頭叫出來的。莫長老一邊喊,一邊退開了旁邊的侍衛,直接衝進了殿堂。守衛也見怪不怪,就放任了這老頭進去了。
“莫長老,又怎麼了?”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傳出來,帶着一絲無奈和不耐煩。
緊接着,從殿內走出了兩道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這位是君銘軒的軒主,方齊柏。另一位矮的,卻是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九歲的樣子,白白嫩嫩,兩隻大眼睛又亮又媚,雖然小,卻是能看出將來必然又是一位禍水級的人物。
“嚶嚶嚶。”小女兒笑着,兩隻大眼睛都成了月牙灣,“定是有弟子去戲耍莫長老啦!”
“慧兒,休得胡鬧。”方齊柏板起臉說了一句,可是雖然板着臉,眼中的溺愛卻是明顯的很。
名叫慧兒的小女孩兒吐了吐舌頭,便是不再說話。
“軒主!”莫長老猛然上前跪下,痛心疾首的說道:“都死了!”
“莫長老,你這是做什麼?什麼都死了?”方齊柏皺着眉,就想要將莫長老拉起來。
莫長老雙手死死的扣着地板,泣不成聲的說道:“去往斷山谷的三千弟子,命牌……命牌全部碎了!”
方齊柏先是一愣,緊接着一甩衣袖,也不拉莫長老起來了,直接怒斥道:“莫長老,你休要胡說!”
莫長老雙肩顫抖着,嗚咽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一直趴在地上哭着,雙手依舊死死扣着地板,將地上的石頭都扣出了好幾道痕跡。
方齊柏忽然發覺了什麼,猛地上前,雙手死死的扣住莫長老的肩膀,雙眼瞪出,問道:“你剛剛說的什麼?!”
莫長老碰的一聲將頭重重的叩在地上,把額頭都叩出了一大塊血印,聲音從牙縫中憋出來:“三千弟子的命牌!碎了啊!!”
莫長老說完,便是擡起頭仰天,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全部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