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秦朝堂之上,文武將官,確是前所末有的整齊。
武將列內,除了蕭謹因需要駐守三山關,以防止楚地做亂之外,其它諸將,包括王翦,白起,蒙恬,章邯等諸多大秦國新晉大將,此刻皆是赫然在列。
但,雖然缺少了蕭謹這員大秦國新晉的鎮西將軍兼蜀地都督,但是,卻是新加入瞭如楊齡,黃羽這類新晉的軍中少壯派大將,這些小將,皆是鋒芒正盛之時,而且其本身各個亦是文武雙全,頗有造詣,只需要在李顯新設的軍校裡稍加培訓之後,必可成就一方名將之姿。
而文臣裡,以孔慎爲首,身後呂不韋,百里奚,陸準等諸多首腦人物,亦是赫然在列。
“諸臣公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在司禮監一聲高喝道,這一班早朝,就此開始。
“臣,禮部尚書陸準有奏。”堂下,這一刻確是陸準先一步而站出列。
“准奏。”
“臣聞大王與章邯將軍於刑臺城下,而有趙王獻女求和,如今趙王女安平公主以隨使臣而送入咸陽城,請大王定奪。”
“此事容後再議。”李顯淡然道,趙王之女送到這大秦國都咸陽城來,其最有可能的辦法,自然是爲李顯立爲九嬪之一。
所謂九嬪,按禮記制言古天子者,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之數。
自皇后以下,以昭儀、夫人、貴人分稱三夫人之數;又設淑妃、淑媛、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充華爲九嬪;
按趙國之安平公主者,當以充爲九嬪之一。
“臣,黃羽肯請大王納東珠公主以入主西宮。”而此刻,蜀之小將黃羽亦站了出來,跪倒於地,上拜道。
東珠公主,當初因爲秦將白起將攻入成都的緣故,而親身單騎飛奔千里之遙,轉至許州穎水河畔,只爲求得秦王李顯一紙昭令以赫他父兄之死,願自呈爲奴爲婢。
只是,還不待李顯昭令出去,那蜀地確是已經降於秦,而東珠公主劉洛,這位倔強的女孩,亦是一直隨於李顯軍中,直至回到咸陽城。
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這等千里隨軍,而大有傷風化之事,特別是這劉洛還是貴爲蜀國的公主,無論如何,這東珠公主,李顯他都是必須納入於秦王后宮的,否則,不光是蜀國劉康及蜀國他那一派之降臣們臉上無光,便是連秦國諸人,在這天下諸侯間,亦是顯得大爲不妥。
如今整個朝堂之上,在此時來說,能說得上話的,除了樑寬這個大秦國的老人之外,就只剩下孔慎了,因爲,誰都知道,孔慎這位大秦國的工部尚書,他纔是此刻秦王李顯眼中的大紅人。
一直居於孔慎身後的呂不韋,乘着低頭之際,而輕輕地以手推了推前面的孔慎,待得孔慎回過身來時,呂不韋方纔以口語而朝孔慎道了兩字。
孔慎確是認得分明,呂不韋分明是向他說世子二字。
經得呂不韋如此一提醒,霍然驚醒間,孔慎方纔反映過來。
是啊,秦王李顯也該立妃以早日確立子嗣了,要知道,如今大秦國經得武穆王李顯的五年治理,整個大秦國可謂是國泰民安,一片繁榮盛世。
可是,五年過去了,到得如今,大秦國的武穆王從一個只會矇頭死讀書的少年親王,而至如今年及弱冠,英明神武而創下一片盛世。
可是,秦王李顯直至如今,確一直都沒有一個女人,更別談有子嗣了。
這對於一國之主來說,確是最爲不妥之事,因爲,至如今五年過去,當初武昭王李思的兒子李貌,如今已經是年長至十四五歲,若按祖制,已經是可以開府封王了。
再還有李顯的親弟弟李晃,如今亦是年近弱冠,雖仍然是混混懞懂,但若是爲有心人利用,亦是足以鬧起些不小的麻煩。
所以,對於李顯是否有子嗣這一點,絕對是很重要的。
反映過來,孔慎微朝着身後點了點頭,便出列奏道:“臣,孔慎肯請大王早納妃嬪以早日確立世子。”
“臣,樑寬肯請大王早納妃嬪以早日確立世子。”
“臣,呂不韋肯請大王早納妃嬪以早日確立世子。”
“臣,百里奚肯請大王早納妃嬪以早日確立世子。”
“臣,蒙恬……”
“臣,李斯……”……
繼孔慎之後,樑寬,呂不韋,百里奚,陸準,蒙恬,李斯,王翦,白起等諸多大秦國文武大臣,亦是相繼走了出來,跪拜於地。
見得朝中諸多一二品大員如此,居於其後的一些三品以下各部主事,此刻哪還能站得住,個個皆站了出來,一併兒跪於堂前,而齊聲高唱道。
看着滿滿一朝堂百餘臣公,此刻皆跪拜於地,李顯不由得輕嘆了聲,方纔道:“即如此,宣召,立東珠公主劉洛爲昭儀,封容妃,立安平公主趙思爲淑儀,此事由禮部挑選良辰吉日,並通知趙國,讓趙國派使臣來我咸陽爲賀。”
說得來,李顯對於那趙國和親而來的所謂的安平公主,他是連面都不曾有朝過,當然,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這安平公主只是拿得來和親用的,李顯能給予他一個九嬪的位置,已經算是因着李顯的後院裡頭實在是沒有什麼像樣的女人,而格外開恩了。
而對於蜀國的這位東珠公主劉洛,李顯此時卻是大有感觀的。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東珠公主劉洛之絕色姿容,再加上她那鮮明的個性,倒是更爲適合於李顯的個性。
再加上,這劉洛竟然爲了父兄之命,而單騎奔馳於千里之外的秦營,光就這份不輸與任何男兒的膽氣與魄力,就足夠李顯給予她一個妃的頭銜。
對於此女,李顯倒也算得上甚是愛之了。
此事即已定下,自有禮部尚書陸準出列恭聲應諾,而具體的操辦流程,挑選黃道吉日,去國書與趙國並周邊其它諸侯國,以及大秦國內的諸多駐守各州郡的文武大臣們,這些都是需要通知道的。
這些零散的事情,自然也就流落到陸準的頭上來了。
大事已定,餘下來也就是商議些比如關外十州之地的鎮守人員,以及蜀中十四州的鎮守人員問題,新得蜀中十四州的教育問題,礦產開發,商本貿易,馳道修建,水利修引,農桑勸課,蒙學郡學等等等等,繁瑣的事項,一樁樁,一列列,卻是多如牛毛。
這是李顯自東征以來,時隔數月之久而開的第一次朝會,這其中積壓的事情自然就有很多很多,然而這些,看是都是蠅頭小事,只是現如今這會,因着沒有尚書檯,中書省以及門下省這三個部門,這其中所有用璽以及確認之事,確都需要李顯自己一個人親自去完成。
這其中的工作量就可想而知了。
眼見着這一朝朝會自寅時初開始,一時至這個午時,卻是還有許多問題還沒有確定下來,而堂下這一幫大臣裡,若不是其中諸多朝臣皆是年輕力壯之輩,怕是此刻這一朝堂之人都要餓昏上幾個了。
當下,李顯着人傳御膳房處,送上午膳來,君臣近百人,就在這大殿前,用起餐來。
“陸卿,孤前些日子交與你的那塞外之地原大宛國和烏恆國如今卻是如何處理了?”一邊吃着飯食,李顯一邊確是向着不遠處的陸準問道。
取得來一片絹布,輕擦了擦嘴角後,陸準方纔站起來回道:“稟大王,此事臣正準備向大王彙報。”
“七月末時,臣已經安排烏恆國可汗鐵木成自回黑林堡安歇,而在離黑林堡西五百里處,臣安置了一支西羌人,此族人數大概有三萬餘人。而黑林堡東五百里處,同樣安置了一支人數在三萬人左右的西羌族人。”
“原大宛國處,則是予了一支樓蘭人,此族人數大概在七萬到八萬之間,可戰之士大概有五千餘人,在這支樓蘭部東西二處,臣亦是各安置了一支其它部族以爲牽制。”
“至於其它各處,臣亦大大小小安置了總數一百七十三處族羣,皆一到三萬人不等,互相各不統屬,以其互相制約……”
“嗯……”停了停筷子,李顯仿是不經意間道了句:“此事可着錦衣衛使處北出塞外看個明白,可不能讓一幫蠻夷做的一些表面功夫給蒙到了。”
“諾。”李顯這般一說來,陸準確是霍然一驚。
塞外之地,各部族之間混戰不休,而其中部落又是繁多,而陸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想着要讓他們各部落之間分族而居於一地,以求能相互牽制。
但是,正如李顯所說的那般,這其中並不能肯定會沒有那種表面上爲生死仇敵,暗地裡確是聯合於一處,好得蜜裡調油的那種,他們只爲着做給秦人看,只待他們養足了元氣,便又如餓狼般,轉身來咬上一口,這種事情,可是最要不得的,所以,此事交給錦衣衛使,讓他們北出塞外去探個明白究竟,卻不失爲一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