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若是有兵器在手,倒是能抵擋一二,說不定還能反擊一下。”
想到此處,任博目光一閃,似乎記起了什麼,頓時就地一滾,順手抄起地上一根樹枝,他記得師父清風子的記錄中有這樣一句話,天下萬物以元氣驅之皆可爲兵。
看到任博撿起樹枝,長離狂笑起來。
“哈哈哈,任博,你不會是瘋了吧,想用一根樹枝對抗我手中之劍?”
任博不語,對於長離的嘲笑不做絲毫理會,體內元氣運轉,涌入樹枝之中,頓時原本普通無華的樹枝,竟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金光。
長離一愣隨即又笑。
“哈哈哈,一根樹枝即便灌入元氣依舊是一根樹枝,你還是要死。”
任博表情因爲身上的傷勢變得猙獰,但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殺意噴涌。
“無知。”
話畢手中樹枝一震,直接刺向長離。
見任博手中樹枝刺來,長離搖頭,臉上依舊滿是譏笑和諷刺,當即揮劍想要切斷任博刺來的樹枝,誰知劍鋒觸碰到樹枝之時竟然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並未能將其削斷。
“什麼?”
長離簡直不敢相信。
“你這是什麼功法?”
任博冷笑,滿眼殺氣。
“殺你的功法。”
長離面色鐵青,一個貫通初期的小子竟然敢如此囂張,憑藉一根樹枝就想殺他,。
“找死。”
說着,手中長劍一轉,避過任博手中的樹枝,直直的削向手腕。
任博豈能讓他如意,手腕一擡一收,樹枝向下猛然一點,直指向長離的虎口,可惜任博沒有練過任何的招數,這也只是他隨機應變的能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完全沒有章法。
長離則不同,每一劍,都極爲狠辣,招招要命,劍劍要害,見樹枝刺向自己的虎口,他只是露出一絲冷笑,毫不慌張的一拉長劍,用劍身一抵樹枝,一股恐怖的力量順着樹枝衝了回去。
任博頓時虎口開裂,手臂發麻,悶哼一聲樹枝脫手,嘴角噴出一口鮮血,本就傷勢未復,完全是強行壓制,如今調動元氣,又加上長離這一下反震之力,頓時讓他傷勢復發,元氣亂竄。
“原來你身上有傷,呵,那倒是可以省下些力氣。”
長離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殺氣盡顯,一劍刺向任博胸口,這一劍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如同閃電,任博根本無法避開。
長劍自胸口刺入,從後背透出,直接將任博貫穿。
“呃!”
任博慘哼一聲,口中噴血,人卻沒有後退,而是向前一衝,一掌拍在長離胸口。
長離面帶獰笑,在他看來,任博這一掌完全是強弩之末,毫無力量可言,任由這一掌打在自己胸口。
“垂死掙扎......”
可是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一股劇痛自心臟傳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胸口,只見任博的手緩緩移開,一截斷了的樹枝被他抓在手中。
“你,不可能。”
任博緩緩後退,長劍依舊插在他的胸口,沒有拔出,滿臉猙獰,劇痛幾乎扭曲了他的容貌,不過這一劍未能致命,離心臟有一指距離,也是任博刻意避讓的結果。
“沒有,什麼不,不可能。”
長離氣息漸漸弱了下去,倒在地上,徹底的死了,只是那一雙眼睛卻閉不上了,死不瞑目,他永遠無法相信任博竟然能殺了他,還是用一根斷了的樹枝。
幾乎同一時間,修道界逍遙門大殿內,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啊!長離,是誰殺了我的孩兒!”
緊接着便見一道流光衝出,直奔天際。
雖然殺死了長離,但任博幾乎以命換命,他緩緩將長劍抽出,鮮血狂噴,他擡手在胸口連點幾下,封住傷口止住流血,隨即盤膝坐下,運轉元氣,開始療傷。
沒有療傷的丹藥和強大的修爲,這種傷勢根本難以短時間恢復,三個時辰之後,任博睜開雙眼,傷口已經閉合,不會再流血,疼痛並未消失,若是過分用力,還是會撕開創口。
“果然修道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心不狠,修爲不高,只能淪爲芻狗,任人宰割。”
任博看着地上長離的屍體低聲說道,似乎在告誡自己,又好像在訴說道理。
起身將長離的長劍收起,隨後在長離身上一陣尋找,最後在他腰間發現一個儲物袋,這讓任博不由的心中歡喜,修道之人一般都會隨身攜帶儲物袋,用來收放一些東西。
主人已死,儲物袋上面的意識烙印也就淡了,任博隨手便抹去了長離的意識烙印,隨後在上面烙印自己的意識,探入其中一看不由的一陣小激動,裡面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卻有他急需的東西,裡面有一塊玉簡,上面刻着逍遙決三個字,一看就知道是逍遙門的功法。
“不錯,這一次雖然受傷但的到逍遙門功法倒也不算虧本。”
任博對逍遙決有所瞭解,在師父清風子的記錄中涉及了很多門派的功法法寶之類,逍遙決也在其中,不過記錄並不詳細。
取出這玉簡,任博將之貼在眉心,意識探入其中,頓時其內所儲存的功法快速的涌入他的腦海,很快逍遙決便已然銘記。
收起玉簡,任博臉上有一絲失落,因爲這玉簡內記錄的逍遙決竟然不全,只有貫通和出體兩個境界的修煉法門。
“哎,想不到竟然是殘缺的,若是完整的就好了,不過想來這長離也不算是門內重要之人,否則不會只是殘缺,也罷,有總比沒有好,我現在缺的就是功法,有這逍遙決,可以彌補我的缺陷,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弄到後半部分。”
任博收起失落心情,繼續翻看長離的儲物袋,最後將所有東西全部移入自己的儲物袋,又將長離的儲物袋銷燬,雖然儲物袋上面的烙印被他抹去,但他可不敢冒險留着,萬一上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特殊烙印,或者逍遙門的秘法之類,到時候利用這些將他尋到,那可真的是大發了。
說起來收穫並不小,當然這只是對於任博這個初入修道界的菜鳥來說,長離的儲物袋內除了逍遙決,還有十幾塊下品元石,一顆裝在玉瓶中的丹藥,至於是什麼丹藥,任博沒有仔細研究,另外還有有些雜七雜八的煉丹練器的材料,不過任博不認爲長離會煉丹煉器,想來應該是門派讓他下山收集的,最後一樣東西引起了任博的興趣,這東西是一張如同人皮的面具,非常薄,但任博意識想要探查,卻沒能成功。
拿着這面具,任博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烙印之類,試着套在臉上,頓時面具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竟然瞬間和他的面頰貼合,如同自己的皮膚一般,任博快速的取出一面鏡子對着自己的臉照了照。
“有意思,竟然變樣了,連氣息都變了,看來這是個高明的僞裝法寶,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逍遙門賜給長離的,還是長離自己擁有的,若是前者......”
任博搖搖頭。
“應該不是逍遙門賜給弟子的東西,據師父記錄中所說,逍遙門並不擅長製作這種東西,倒是有一個隱修門派,稱之爲化虛門的擅長製作*,斂息披風之類,如果不是門派賜予,那麼此物便是長離自己的東西,外人應當不知道。”
帶上面具的任博面孔已然完全變樣,變成了一箇中年人,一臉鬍渣,甚至氣息都發生了變化。
摸着自己已經變化的臉,任博露出笑容。
有了逍遙決,任博決定尋一處隱秘之地閉關療傷,有傷在身那絕對是如履薄冰,殺死長離,完全是運氣使然,也是長離太過輕敵,沒有將他當作對手,這才讓他有機可乘,可這也是用性命去賭,如若任博當時沒有恰巧避開那一指距離,恐怕現在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打定主意,任博環顧四周。
“這裡不能留了,必須遠離此處,方纔傷勢太重,不得不就地療傷壓制傷勢,但此刻已經過去三個時辰,誰知道這逍遙門有沒有什麼關於弟子死亡預警的東西,萬一發現這長離已死,定會派人前來,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必須馬上走。”
任博不再猶豫,一把火將長離的屍體燒了個乾淨,隨後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果然,任博猜測的不錯,就在他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一道流光自遠空激射而來,落地後顯出一箇中年人,此人一身青色道袍,臉色陰沉,環顧四周,目光中殺意迸露。
“就是這裡,可惜三個多時辰,那人應該早已離去。”
中年人蹲下身子,伸手有些顫抖的捏起一點地上的灰燼。
“長離。”
冷哼一聲,中年人臉色鐵青,眼中有難以掩飾的痛,長髮無風飛舞,渾身竟有黑氣縈繞,仿若鬼魅。
“不管你是誰,敢殺我子,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抽魂煉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逍遙門的掌門,長逍遙,而這長離便是他唯一的兒子,對於這個兒子,長逍遙可謂嬌慣的很,非常疼愛,但他這個兒子卻有個問題,不能修煉自己門派的逍遙決,這也是長逍遙一直以來的心病,自己的兒子不能傳承自己的衣鉢,這對於他來說簡直難以接受,好在他無意間得到了一劍宗的功法,這才了了他的心病,這一次爲了讓兒子出來歷練,故而沒喲派人跟隨保護,想不到竟然就死了。
在原地站了好久,長逍遙渾身黑氣才緩緩消散,似乎被他壓制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
銅鏡看起來很普通,如同尋常人家家中梳妝之物,但奇怪的是修道之人一般都會將東西放在儲物袋內,但這鏡子卻是從懷中取出,想來應該非常重要。
長逍遙將銅鏡託在掌心,口中唸唸有詞,另一隻手不斷掐決,猛然一點銅鏡,隨後手掌一番,只見一道白光自銅鏡上射出,恰好照在長離骨灰之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白光照上骨灰之後竟然開始放大,而且其內開始有畫面顯現,正是任博之前和長離戰鬥的場景,最後畫面定格在任博用樹枝殺死長離的一刻。
“一根樹枝!”
長逍遙面色再次陰沉,更是變得鐵青,似對這個結果非常難以接受,如同收到侮辱一般。
“竟然只是一根樹枝,兒啊,爲父和你說過多少次,天下之大人心險惡,需處處提防,可你最終竟然還是沒有將爲爲父的話放在心裡啊。”
說話間,兩行濁淚自長逍遙眼中流出,失去兒子的痛,讓他心碎,對那殺之之人的恨更是難以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