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渝變 解約
“你想毀約?”紅夜的臉變得陰森。
此時,雖不見紅夜有何舉動,卻只見一道光閃,Son的臉上出現一抹血印,紅色的鮮血慢慢的從裡面流出。Son只覺得一陣清涼,擡手擦過臉頰,低頭一看,上面沾滿了紅色的血櫻
驚恐的望向紅夜,只見他這次是認真的,“等一下”Son馬上脫口道,“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爲什麼這個人一定是我?而且,我也不算是毀約吧,我們討論的結果不是還沒有商定嗎?”
紅夜靜而不動,只是那雙豔而冷的眼睛,此時射出的兇殘,卻讓Son不寒而慄。Son開始有些氣忿,臭脾氣也上來了,握緊拳頭衝他大喊道:“反正都是死,被你折磨死,還不如現在被你殺死1
“是嗎”紅夜跳下樹,站在Son對面,距離近的幾乎鼻子快貼上鼻子了。嘴角揚起,輕蔑的看着他,道:“你的身體抖什麼?”說話間,紅夜突然出拳,重重一記打在Son的腹部。他吃不住這強大的力道,飛起了起來撞到遠處牆面,“噗!咳咳……”噴出一大口血,落下,癱軟在地猛咳起來。
紅夜邪笑着,一步步踱來,每一步腳下都帶着殺戮。“既然你這麼想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靠近Son,紅夜左手掐住他的脖子,貼着牆壁慢慢上移,右手拔出之前射出並刺入牆體的水果刃,劃開他的衣服,在他的肚皮上劃了個血圈,道:“這裡已經被我一拳震碎,你也感覺到了吧!不如換個地方玩玩。”
紅夜的左手一鬆,Son滑落下來,貼着肚皮的刀尖,順着肌膚一路滑倒喉間,所滑過之處都向往滲着血水。Son腳尖落到地上,刀子已經抵在了喉間,在往下一點恐怕就會一命嗚呼。Son趕緊扶住紅夜的肩膀,踮着腳吃力想要站穩,身體虛弱的他,此時的求生慾望卻很強。
紅夜沒有撥開他的手,反問道:“怎麼?你不想死?”
Son痛苦的大口喘着氣,口中不斷的涌出鮮血,微弱的吐道:“救我”,慢慢合上眼睛。
Son命懸一線,紅夜突然發現,他不可以殺死他。他死了,還有誰能救紫月?
紅夜快速收回刀,Son的身體倒了在他的懷中。紅夜抱起Son大步回到室內,將他平放到牀上,屋內很暗,但很清潔。
紅夜打開環,屏幕立起,指尖點動,透過衛星鎖定了自己的位置,給庭令發去一個短訊:按地圖位置,速來。
不久,車動聲傳入耳內,庭令推開門,看到紅夜身上帶血,大步奔來,將紅夜拉到屋外,解開衣褲,全身仔細檢查一遍。這才鬆口氣,慶幸道:“上帝保佑。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的命也抱住了。”庭令爲紅夜繫好衣釦,嘴裡不停的囉嗦着。
“不要說了。”紅夜打斷庭令的話,“救那個人1
“誰?”庭令問道,“屋裡的那個?”
“快去,他快死了1紅夜命令道。
庭令皺起眉,不滿道:“爲什麼信息裡不說,我沒帶藥箱。”
“屋裡有。”
看到紅夜如此認真,庭令扶了下眼睛,鏡片後精光一閃,立馬鑽入裡面。
紅夜回到屋內,只見庭令左右翻看着Son的臉,又張開他的眼睛查看一番。接着解開他的衣釦,只見他的身上有着長長的血痕,以及腹間大片的青紫。庭令目光一驚,問道:“紅夜,這是誰傷的?”
“我1清冷的聲音。
“就知道是你。”庭令回口說道。他來到外屋,利落的翻找出各種醫用的器械,快而有節律的移動到裡屋牀邊,並在Son的抽屜內拽出兩件一次性的綠色消毒服,遞給紅夜。
“穿上”。
“我也要穿?”紅夜納悶。
“對!他的情況很危險,我需要助手。”此時的庭令,早沒了往日的碎念與懶散。姿容颯颯,一身的精明與能幹。
紅夜套上衣服。
“去洗手1庭令吩咐道。
紅夜愣了一下,卻沒有生氣,按照他的指示,走到外屋一角,打了盆水,清洗着。回到牀邊時,庭令已安排妥當。帶上手套,在Son的身上撲上無菌單子,掛上消炎液。
手術開始了,室內一片寂靜,只聽到儀器的聲音。不時的還會聽到“剪刀”、“鑷子”、“擦汗”……之類的庭令所發出的指令。
紅夜配合着庭令……
幾個小時過去,庭令的手術很成功。庭令脫下一身手術裝,解下紅夜的制服,道:“真沒想到,有你的協助,治療起來竟然這麼順利。”說話的同時,卻瞧見,紅夜那面無表情的臉上柔和了許多的曲線。庭令有些訝異,“紅夜,你?”
“埃”紅夜淡淡答道,“我很開心。”他看着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的說道:“我還以爲這雙手只能殺人。”
“紅夜?你討厭殺人?”
紅夜擡起頭,看到庭令吃驚的表情,眼中淺淡的喜悅逐漸消失,變回往日的冰冷,射出厲光盯視着他,道:“不要再說那些愚蠢的話了,我是個殺手。下次再胡言亂語,我就殺了你1
來到窗前,紅夜坐到上面,一條腿支起,向外望去。陽光穿過紅夜的身體投到地上,映出他的影子,修長而優美。
庭令調節着監控儀器,觀察着Son的身體和脈象,不時的更換着輸液瓶,記錄下他的身體狀況。
“紅夜,你既然想殺他,爲何還要救他?”庭令察言觀色,挑個紅夜神情舒緩的時候問道。
紅夜斜目睨了他一眼,又望回窗外,靜靜的看着落在院子裡的小鳥在搶食。
對於紅夜的冷漠庭令早已習慣,也沒在繼續問下去。
起風了,庭令關上房內的每個窗戶,順便帶上紅夜坐着的窗扇,卻不見紅夜動彈半分,窗縫夾到他的衣角,紅夜也沒有理會。庭令很是無奈,重新打開窗子,扒回被窗戶擠得褶皺的衣服邊角,再度關上窗體。關上的一剎那,一滴小雨點,被風帶了進來,落在紅夜臉上。
天空已由剛纔的晴朗變得昏暗,黑雲疾聚而至,烏壓壓的墜在半空中,零星大雨點掉落在玻璃上。發出啪!嗒!的脆響聲。只見雨滴由稀變稠,頃刻間已傾盆。
“這麼快就落雨了,還是場大暴雨。”庭令望向窗外隨意的說道。
紅夜隔着玻璃觸摸着瘋狂有力打在窗體上的雨水,此時,雨水已經形成水柱嘩嘩流下。紅夜那原本就冰的手心,變得更加的拔涼。
淫雨許久不停,窗外已然漆黑,庭令趴在儀器桌前睡着了。紅夜再一次擡起胳膊,專注的注視着雙手,回想着白天的救人經過,溫馨的笑了。
Son混屯屯的醒來,睜開微弱的眼睛,偏過頭看到旁邊的桌上趴臥個人,同時模糊的視線也隱隱的認出了遠處的紅夜,“紅……夜……”他發出細小的幾乎聽不到的微弱的聲音。
聲音傳入紅夜的耳內,他沒有回頭,直接抓起窗邊櫃子上的藥劑,丟向庭令。
被藥瓶砸到,庭令一激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摸了一下被砸的腦袋,摸到的卻是一頭黏黏的綠色液體。他驟然清醒大跳起來,澎湃的火山正要噴發,卻看到紅夜那冷的足以凍死人一張臭臉直直的盯着他,到了嘴邊的牢騷又咽了回去。懦懦道:“嗯,紅夜,有事?”
“起來!他醒了。”紅夜冷冷道。
庭令轉頭看向牀邊,果然Son睜開了眼睛,嘴裡張合,似乎正在說着些什麼。庭令來到他的牀邊,打開氧氣罩。伏上耳朵,卻還是聽不清。
“你說什麼?”庭令問道。
“他要喝水1窗前的紅夜翻譯道。
庭令直起身問紅夜:“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了。”
庭令以爲紅夜是在開玩笑,雖然有點吃驚,卻也沒太在意,剛想繼續追問Son,只見他氣息微弱的點着頭。
庭令慌忙擡起頭,望向紅夜道:“紅夜你的聽力是多少?”
“0.3分貝”
“什麼0.3分貝”庭令十分震驚,張大了嘴巴道:“正常人聽到35分貝的聲音就已經很吃力了吧1庭令端起暖壺倒好水,然而,他卻找不到喝水用的吸管,只好向紅夜求助道:“嗯,紅夜,你看他想要喝水,又沒有吸管,你能不能幫我扶他一下?”
紅夜起身走來,淡漠的說道:“反差很大呢1
“啊?”庭令不明白。
紅夜道:“手術時,你還是下達命令的口吻呢,怎麼,術後就變成軟柿子了嗎?”
紅夜坐到牀頭,扶起Son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庭令端來清水,邊喂着Son邊試探的問着紅夜:“紅夜,我手術時,態度真的不好嗎?你……不會記恨殺了我吧1
“沒準1紅夜冷着臉玩笑道。
庭令心裡一驚,手一抖,水一下子濺了出來,潑在Son縫合的傷口上。此時,庭令心裡慌張,手忙腳亂,看的紅夜雲裡霧裡的,頓感無聊,起身丟下他倆走到外屋。這一走不打緊,Son後面騰了空,重重的摔躺在牀上,疼的他臉上抽抽成了一團,半死不活的哼哼呀呀着。
紅夜走開後,庭令卻變得非常的輕鬆,照顧Son也變得順手。
Son在庭令的照顧下身體日益恢復,已經可以自主的行動了。庭令和Son情趣相同,倆人相處的特別融洽,倒是紅夜每天都是一樣的冷麪孔,顯得格格不入。
今天的天氣特別的晴朗,紅夜坐在桃樹下,望着棋盤上的小蟲出神。手腕上的環傳來一個新的任務:“B級任務:除掉巽。行動期間自然有人與你接頭1
紅夜溫柔的目光頓時變得冰冷,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屋內。
屋裡的兩個人正親密的攀談着,見到紅夜如此冰冷的表情,庭令知道紅夜又有新的任務了。
紅夜對着庭令道:“庭令,你留下照顧Son,我有事,先走了。”紅夜轉身打算離開。
Son趕忙上前,緊緊抓住紅夜的胳膊,問道:“你上哪去?”
紅夜對着Son冷冷道:“放心吧,我不會再逼你了,你自由了。不過,從今天起,你絕對不可再提起那件事,這是條件。”紅夜眸光一沉,示意Son閉上嘴。
Son卻不知好賴,急切的揪問着他:“等一下紅夜,我想知道爲什麼這個人是我?”
紅夜沉默片刻,緩緩道:“觀察了你幾日,發現你人品端正,又很善良,會救助受傷的小動物。雖然偏執研究,卻沒有科研者的怪癖。”接着眼中黯淡,用庭令聽不到的聲音低語着:“我以爲你會是我們兄妹倆值得託福依靠的人1
他轉過頭,留下一臉呆愣的Son,離開桃花屋,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紅夜在茫茫草原中穿梭着,“嗡嗡……”直升機從遠方飛來,拋下一條長長的軟梯。紅夜精光一閃,見梯子垂到面前,伸手一抓利落爬了上去,鑽到到機艙內,裡面各種偵查、防身、攻擊用具一應俱全。紅夜換上日行任務服,挑選了些比較實用又輕便的武器裝備好。
爲避人耳目,飛機在離市區不遠的郊區上空停留,紅夜拋下繩索,順勢滑下,落在一片空地上。
飛機離去,紅夜行到附近公路上,打車來到LUO商場門前,這個地方紅夜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