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是沒有。她只是悲哀而又冷漠地看着他,眼睛裡有清澈的光。……彷彿懸崖上的野薔薇,用驕傲的刺來維護着脆弱的花蕊。
她是不會哭的。
於是,他伸出去擁抱她的手,就停在了那裡。
“蕭憶情,我不許你傷害她!”主人伸手,護住了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面紗後的眼睛閃動着不多見的決絕,“其他人隨便你象殺豬殺狗一樣地對待,但是絕對不許碰她!”
我看見樓主修長的雙眉輕輕皺了一下,然後冷淡地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必須要把它連根拔起!或者,下手廢了她,我才放心。”
“不可以。”主人毫不退讓,冷冷道,“我要她完整、幸福地過完人生。”
不顧樓主的反應,主人拉起那個孩子走了,把她帶回了自己住的白樓。
主人那樣溫柔細心地對待那個孩子,叫她妹妹,雖然那個孩子絲毫不領情——她一生都沒有對別人那麼好過。
我知道,她是把這個懷着仇恨的孩子當成了童年時的自己……
“我不想爲任何人哭。”
“所有的付出都是必須要有回報爲前提的,沒有人會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他只是想讓我死心塌地爲他所用、去征服武林而已,爲了這個他不惜動用一切手段,包括他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武功、判斷力,成爲了對於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那麼現在說過那麼動聽的話的人,他手裡的刀就會割斷我的咽喉。”
“自小就不會有人在意我……我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的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
很多很多次,我都聽見主人反覆地在心裡這樣說,本來稍有動搖的心,在一次次反覆的自我暗示後重新變的生硬如鐵。
從那個時候,我就隱約有絕望的感覺——爲什麼我是一個啞巴呢?爲什麼我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