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從天空中飛了下來,停在惡魔岸的門口裡。
這裡一片紅色。跟我在人間的那片海灘一樣。我望望天上,啊,天並不是藍的,它是——紅的!我並沒有怎麼驚訝,因爲我總覺得我以前來過這裡,可我卻覺得這裡很陌生,大概是在人間生活久了,來到家裡已經不記得一些東西了。
“笨若。”一個聲音響起,這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過,而且還聽了不止一次。我轉過頭,這個人全身紅色,好像被血染過一般。我嚇了一大跳,腳顫抖着,怎麼突然來了個紅色的傢伙!想嚇死我嗎?
“我是凌夢天啊!”他說。我這才恍然大悟,我們都是來自黑暗的惡魔,身體當然是紅色的了。凌夢天飛到我身邊,他說:“你一定忘了你曾經來過這裡吧,你看看這個!”
什麼我忘了我曾經來過這裡?我說:“我沒有忘記!”
凌夢天說:“哎呀,暗神,先別跟我鬥氣了,你沒有忘記就沒有忘記吧,你快看看這個吧!”說着就把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攤開紙,心裡默默地讀着。啊!這是我寫給幽倩的詩歌!從看見她的第一天起,就愛上了他。可是,岸規還是有的,校有校規,我們惡魔岸可不例外。岸規規定,惡魔岸的人只能和惡魔岸的人結婚,就算是鄰岸,也不能結婚。
就拿地球來說,中國人和美國人結婚,更不要說鄰國了,法律沒有規定不能結婚是吧?可那畢竟是地球的婚姻法,我們惡魔岸也有婚姻法。你都知道那是地球的婚姻法了,我們這與衆不同的世界,是不能和地球一樣的吧?如果是一樣的,這個宇宙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地球了。
要是和另一個岸(岸:在這裡字意同“國”)的人結婚,女子必須退出她的岸(比如吧,你是參加美術班的,而你卻想參加書法班,但只能參加一個班,你就退出美術班,加入書法班),去男子所在的岸,並立下字據,如果背叛了自已的岸人(同“族人”),就必須得死。
這個規定很恐怖,也很不公平。我們男生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爲什麼我們變心了,就要這個女子受苦?這又不是她的錯,是我們男子的錯而已。如果一但女子變心了,我們男子不用死,這個女子呢,就必須死。我總覺得,這跟虐待女子沒什麼差別。
我的心每天睡覺前都想着她,偶爾無聊的時候我也想着她,想累了,我就睡着了。我碰見她時,也默默地守護她,但卻不能與她心心相印。兩人呆在一起還是可以的,就是不能結婚。就算是這樣,我也可以接受這戀愛不結婚的規定。可這畢竟是我們惡魔岸的岸規,不是幽靈岸的岸規。
“哎,想起小倩,我就一陣傷心。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自言自語地說,把那張紙給撕了。
“還要看看你在惡魔岸的記憶嗎?”凌夢天恢復了他說話的語氣,不再像在飛龍上談話那樣,沒大沒小的對我說話了,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看着他,越來越覺得他不是人了。他一下子對我沒大沒小的,一下子又變得那麼溫柔,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一出生,爸爸(暗夜神)就把我送去了地球所說的“孤兒院”。因爲媽媽(暗光神)把我生下來了,我就哇哇大哭,怎麼也停不下來。爸爸很煩惱,媽媽很擔心,這可怎麼辦呢?
爸爸對媽媽說:“我們先把孩子抱回去惡魔岸再想辦法吧。”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我還在那兒哭,無可奈何地答應了爸爸。
回到惡魔岸後,媽媽也停不了那顆焦急的心,說:“親愛的,怎麼辦呢?這孩子整天在哭,你看,現在還哭。”
爸爸嘆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要不,我們叫整天觀察天上星星的凌夢筱看看怎麼辦?”
媽媽答應了爸爸,說:“哎,現在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凌夢筱不止研究天文,他對醫學還很感興趣。可由於一些原因,他學了一點兒醫術,就花時間去研究天文了。
過了幾分鐘,媽媽派的人已經把凌夢筱請進來了。
媽媽的手下(大概是名氣的關係吧,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先用兩隻手掌形成一個大拳頭(就像古代戰爭時期,士兵向元帥報告的那個動作一樣),把腰彎下一點兒,說:“報告暗夜神和暗光神,凌大師到。”
媽媽站了起來,說:“請他進來。”然後就坐下了。
說着,他說了聲“是”,就跑到門口外面,扶着凌夢筱,走了進來。
凌夢筱上前一步,也像媽媽手下的那個人一樣,雙手形成一個大拳頭,說:“暗夜神和暗光神叫我前來,有什麼事呢?”
媽媽溫柔地說:“凌夢筱,你先坐下來吧。”
凌夢筱馬上推辭(拒絕)了,說:“某筱不敢。”
這時,爸爸發話了,說:“暗光神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凌夢筱說:“竟然暗夜神都開口了,某筱也不好拒絕了。”凌夢筱坐了下來,說:“不知暗光神那麼急着叫我坐下,有什麼事情呢?”
媽媽把我抱起來(當時我還是個小寶寶),走到凌夢筱坐的地方,說:“請凌大師幫忙看一下,這孩子爲什麼整天哭,麻煩大師了。”
凌夢筱接過我,說:“暗光神不用那麼客氣,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盡力幫助暗光神。”
說着,凌夢筱把我放在大腿上,把兩個手指(食指旁邊的無名指和中指)併攏,放到我手裡。媽媽在一旁焦急,想:“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