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守在外面,並不清楚裡面發生什麼,各懷心思,這裡暫且不表,單說林風幾人,進入藏經閣查看,無意中僧人想起,藏經閣的後面連着一個廢棄的天井,因爲荒廢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
這就可以解釋,爲何在衆人眼皮底下,兇手可以殺人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僧人在前,一行四人跟在身後。
直到發現那個廢棄的天井,裡面堆滿雜物,幾乎無法進出,一條布帶吸引林風注意,“這是什麼?”
拿在手裡,輕輕一捏,這種布帶的材質和身上穿的衣物差距不小,僧人忙道:“這是寺廟裡僧人穿的僧袍。”
“僧袍?”
林風順着天井方向看去,上面留下幾道淺淺痕跡,對方似乎是有意遮擋,所以並沒有留下完整的鞋痕,只是可以從這裡通過,一點可以判斷,兇手絕對不可能是個胖子。
一個假扮成僧人,身形瘦削的人潛入這裡,殺死慈恩大師,然後奪走遺詔,順着廢棄天井逃走,此時,一個大膽的假設在林風腦海裡形成,這似乎是最爲合理的解釋。
“殺死慈悲大師搶走遺詔的人一定還在寺內!”
“不錯,寺廟內外守衛森嚴,想要離開根本不可能做到,只是這麼多人,總不能一個一個去找!”
“寺裡有多少僧人?”
“算上沙彌有幾百人。”僧人回了一句,從廢棄天井發現的布條可以推斷,兇手應該是個僧人,所以在出現那一刻,慈恩大師必然驚訝,第一反應不是還手,而是自己寺裡的人爲何出現在這裡,這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何是在幾乎沒有防備的情形下被人殺死。
藏經閣內發生的一幕逐漸清晰,還是有很多疑點無法解釋,兇手是誰,搶走遺詔是早有準備還是臨時起意,如果是前者,又是如何事先知道遺詔的下落,如果不是,奪走遺詔絲毫沒有任何好處!
幾人順着天井上前,別有洞天,這裡應該和寺院的禪房相連,也就是說,那個人到了這裡,可以隨意改變方向,加上僧人的身份,應該不會引起其他僧人注意。
“想找出搶走遺詔殺死慈恩大師的兇手,只能靠慈恩大師的屍體。”
林風說完,馬三保點頭,“不錯,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們能做的只是推測,慈恩大師最清楚那一刻發生了什麼,何況兇手逃走之後,慈恩大師並沒有立刻死去,說過的話,做過的舉動應該都和兇手有關。”
林風點頭,“若真如此,那個人一定不是寺裡的僧人,否則最後說出的話絕對不是遺詔,而是兇手的名字。”
“一個慈恩大師並不認識的人,如果是,又是如何化成僧人進入這裡。”馬三保同樣發問,至於一旁的白衣劍手還有另外一個人,只是充當看客而已,找兇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遺詔。
“回去再說。”
林風一行四人出現,所有人嚇了一跳,不是從藏經閣裡面走出,從外圍出現,要知道整個藏經閣極爲嚴密,幾乎密不透風,加上僧人在內,五個人是如何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走出藏經閣。
“你們。”
衆人瞬間圍上,馬三保將藏經閣內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當初修建時爲了防止雨水進入,所以向下修了一個通道,常年不用,最終荒廢,那個通道恰好和寺廟的後院相連,也就是兇手離開的通道。
“百密一疏。”耿炳文聽罷長嘆一聲,遺詔出事,頓時羞愧難當,愧對先皇信任,一旦遺詔真的無法找到,等於無法將先皇臨終前的想法真實還原,最終只能通過朝臣的推舉來完成。
兩者之間的誤差有多少,朝臣選出來的人選是否就是先皇心中最爲合適的那個人。
“諸位放心,林風一定最短時間內找出兇手,取回遺詔。”
“好,有林統領在,允炆大可把心放到肚子裡。”
щщщ ◆тtκan ◆¢o 林風閃身進入,馬三保緊隨其後,晉王面色陰沉,燕王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晉王,至於其他王爺,有的乾脆躺在地上,寺廟裡的環境如何能和府上相比,到了飯食,送來的都是稀粥青菜。
“喝吧,這種日子,怕是要熬上一段時間。”
“那怎麼行,我是王爺,怎麼能吃這種東西。”魯王白了一眼,是個白臉胖子,平日裡養尊處優,這次立新君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無非是來湊個熱鬧。
“不吃,我吃。”
魯王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皇太孫,喝一點。”
“好。”
藏經閣內,四人再次出現,周圍檢查完畢,此時唯一可能找出兇手的辦法就是檢查慈恩大師的屍體,希望從中找出一些證據。
“怎麼會有血跡!”
林風從上而下,仔細檢驗,傷口很深,兇手抱定殺人目的,就算如此,那一下,慈恩大師並沒有立刻死去,這就是疑點之一。
此時目光落在大師雙手之上,蒼老手指指甲上夾帶血污,手掌向上,手指並沒有任何破損之處,那麼這些血污從何而來!
林風起身,“慈恩大師的致命傷乃是胸口遭受重擊!導致流血過多死亡,而從現場來看,只有這裡有一大灘血跡,應該是在這裡中伏,幾位是否想過,進來的時候慈恩大師爲什麼會倒在牆角?”
馬三保點頭,“這個很容易理解,當時慈恩大師中刀之後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用盡力氣一直爬到牆邊試圖站起來,不小心抓到牆上的字畫,可惜還是無力站起,最後連同字畫一起倒下,所以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慈恩大師的身旁會有一副畫!”
林風笑道:“既然慈恩大師可以爬到牆邊,爲何不是直接大聲呼救!”
馬三保眉頭一皺,“這確實是令人費解之處!”
林風轉了一圈,“一般說來中了重擊之後,第一反應必然是呼救,這樣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慈恩大師應該是深知難逃此劫,於是憋着一口氣爬到牆邊,這同樣不合乎情理,就算是想站起來應該不用爬得那麼遠,身邊就有書架完全可以依靠書架站起來!爲何又要那麼辛苦爬到牆邊?”
“難道是因爲這幅畫?”
畫!
林風、馬三保兩個人幾乎同時到了地上那副畫前,這是唯一的解釋,慈恩大師拼盡最後力氣來到牆邊,應該爲的就是這幅畫,難道畫中暗藏了兇徒的身份。
幾人的目光被畫所吸引,那不過就是一副普通的畫作,算不得精緻,畫面之上乃是一個掃地的老僧,手持掃把,正在清理地上的落葉。
“畫上是一個掃地的老僧,難道慈恩大師是想通過這幅畫告訴我們搶走遺詔的是一個和尚!”這樣就可以和留下來的布條對應,兇手就是以僧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很有可能,慈恩大師雖然年事已高,不過絕對不是那種輕易被人殺死的人,我見此人雙手之上盡是繭子,可見必然是一位擅長拳腳功夫!”白衣劍手同樣受到兩人的推理感染,彎下身子仔細檢驗之後起身說道。
“這樣似乎就能解釋清楚慈恩大師臨死前奇怪舉動的真實意圖!而兇手在不小心下被慈恩大師抓傷。”林風按照現場留下的痕跡大膽做出假設,這種假設並非隨意而爲,完全是通過精密的推斷生成。
“傷勢!”
兩人同時眼前一亮,沒有錯,寺裡的僧人雖然有幾百個,只是身上有傷痕的必然不多,只要從這一點下手,就可以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