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衡在說完這些的時候，很是鄙夷了下自己。
他，還是有試探封朗的意思。
感恩回饋，這是華夏的傳統美德。
要是真想回報，做就是了，幹嘛要說出來？幹嘛要問人家想要什麼？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不論夏家，還是金家，在華夏，都有無數人盯着，絞盡腦汁想攀上關係，得到些實惠。
如果封朗跟這些人一樣，那，金家，夏家，或許只在職權之外，儘可能的回報封董兩家，卻會保持距離。
夏彤沒有被詢問，不是金騰跟夏家的關係，而是這事是夏彤請示的不錯，但杜遠的身份，以及前期的觀察，都是組織上在做。所以，沒能發現杜遠的身份，不怪夏彤。
封朗返回房間後，簡短的下達了個命令，就是他跟雲雀，狐狸，叫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曹娜，一起逛一逛秋林。
大商場，其實在現如今並不是什麼極具吸引力的地方，但對於山村人來說，那些只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水果，商品，還是足以讓所有人興奮的。
封朗沒錢，但不管是出於男人的自尊，還是不想接受夏家任何饋贈的心理作祟，他沒有接夏彤的銀行卡，卻接過了狐狸的銀行卡，到最後，也只是爲爺爺和二叔，還有嬸子強行買了一些山竹之類的水果，總共也沒花幾百塊。
倒是雲雀，給爺爺，二叔，嬸子，甚至他都買了大衣，外衣，鞋子這些，弄得封朗很是不好意思，有點吃軟飯的趕腳。
連帶狐狸，也給也爺爺們買了禮物。而曹娜，同樣沒拉後，也買了禮物，不過沒有給封朗買。
在秋林吃了午飯，一幫人大包小包，興高采烈的返回，直接坐直升機返回了家裡。
曹娜，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一直到下飛機，都強裝笑顏。
女人的敏感，不可以用分析來解釋，更多的是一種直覺，外人卻說不明白。
封朗和雲雀已經很注意了，但，戀人之間的默契，就跟十幾年，幾十年的夫妻一樣，那種默契，都會不經意間流露的。
而封朗，視線從沒在她身上過多停留，就算停留，眼神也是清澈的。
沒有云雀無意的提示，或許她還不知道，但這會她隱隱的感覺到，封朗，心裡並沒有自己，而且有了心儀的人。
雖然很難受，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在村長一家子興奮的走向廠區大門的同時，禮貌的跟封朗他們告別，決心，將這份沒有表達出來的感情埋在心底。
但這事怎麼可能？一段投入的感情，怎麼會說放下就放下？就算單方面的。
封朗其實啥也不知道，回到家，給莫剛打了電話，將杜遠寫的計劃書跟莫剛探討了下，並告訴莫剛，那十幾億，就做廠子前期的流動資金，並最終投入到慈善基金裡。
莫剛，作爲玉雕廠的廠長，用玉雕廠的廠名作爲前綴，註冊公益基金，並出任理事，掌控基金會。
莫剛那邊自然什麼問題都沒有，同意了玉雕廠除了能找到的玉雕師傅，新的學徒和員工都從復員兵裡尋找，條件就是貧苦地區的復員兵。
這麼做，一個是最快速度瞭解到需要幫助的信息，一個是便於管理，增加廠區安全。
當然，更多的是爲那些復員兵的家鄉做點什麼。
面向社會，需要等廠子做的更大了，資金更多了以後再考慮，前期，不主做社會慈善救助。
封朗掛了電話，就跟爺爺，還有二叔忙碌起來。
將沒有做的伐髓液，固體丹做出。
雲雀沒有走，跟狐狸在隔壁跟嬸子忙碌晚飯。
連續奮戰了兩個小時，濃濃的中藥味中，伐髓液和固體丹完成了製作。
匆匆吃了晚飯，扔下雲雀和狐狸，封朗跟爺爺，還有二叔返回了屋裡。
“爺爺，還是我來試試吧。”封朗看着熱氣蒸騰的澡桶，試圖改變爺爺的決定。
“小狼，替我和你二叔看着吧。”爺爺聲音不大，但極具威嚴:“老二，進去吧。”
“好的老爺子。”二叔連猶豫都沒，直接脫光了，進入了從市裡送來的木質加熱沐浴桶，慢慢的坐在了桶裡。
封朗知道在爺爺面前什麼也說了不算，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剩餘需要添加的藥液倒進了桶裡，並慢慢的續熱水，直到沒到二叔的下巴，才停止了添加。
二叔閉目進入了練功，短短几分鐘，就六識關閉。
爺爺觀察了十幾分鍾，這纔拿起固體丹，連停頓都沒，直接服下，隨後坐在了炕頭上，閉目進入了練功。
檢驗伐髓液和固體丹的效果，不一定非要達到什麼突破之類的說法，作爲練功幾十年的老武者，雖然一直沒有突破，沒達到什麼高度，功法還不全，但封朗拿到了完整功法後，兩個老人已經糾正了錯誤，且感受到了強烈的氣機，身體狀況都大幅度好轉。
所以，爺爺纔不同意封朗來檢驗。因爲，他們更有經驗。
給封朗泡藥澡，那是從出生後就開始的，一直到他十幾歲都沒間斷，直到離開家當兵爲止。只是那些藥方並不全罷了。
爺爺二叔同樣泡過，他們，經驗更豐富，判斷出藥效的效果，應該比封朗強。
封朗知道爺爺的意思，其實也不擔心藥物會給兩個老人帶來麻煩，祖上傳下來的，斷然不會坑害子孫。
見爺爺也關閉了六識，封朗看了看二叔，見一切都正常，呼吸也平穩，遂開始琢磨隱匿疾行，隱匿刺殺這些剛得到的功夫，在房間裡，慢慢的施展着隱匿的步法套路。
隱匿的功法除了收斂氣息外，步法跟所有功夫都不一樣。
流雲步施展開是行雲流水的感覺，而隱匿疾行，卻跟淌着水行走一般。
要求腳趾抓地，足離地不得過寸。初期行進則是如淌水行走，膝蓋微躬，腰背挺拔。
這跟封朗之前的潛行有很大區別，早先，他學的是足尖着地，儘量減少腳跟地面的接觸面積，減低聲音。
而這個新的功法，卻立地生根，發力不受限，比他之前學的更高級。
足不離地，就意味着聲音本來就小，這樣不論進攻，還是潛行，腳下的聲音都會達到最低。
封朗不敢全神投入，一直分神留意爺爺和二叔，時不常的試試浴桶裡的溫度。
時間，慢慢的流逝，周圍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兩個小時後，封朗再次給二叔續上藥液，知道二叔的練功應該快結束了。
剛準備繼續習練新步法，手才離開浴桶，他突然聽到了極其細微的嘎巴聲。
嗯？
封朗一下子站住了，凝神靜聽。
嘎巴的聲音很細微，但他的耳力是能捕捉到的。而且，他聽出了，這是二叔體內發出的聲音。
細緻的觀察二叔，二叔的呼吸卻極爲平穩。
怎麼回事？
封朗沒發現異常，疑惑的搖了搖頭，但不敢離開了。
二叔體內的嘎巴聲漸漸的密集，聲音依舊很小，但卻不再是之前偶爾的一聲了。到了半小時後，已經連成了線。
封朗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心裡不免緊張。
二叔臉色紅潤，微微的汗珠從肌膚裡冒出，神態極爲安詳。
細緻的觀察下，封朗忽然發現二叔臉上的汗珠很渾濁，就跟一滴滴的髒水一樣。
難道這就是伐髓？
封朗有點懂了。
他盯着二叔臉上的汗珠，想證實自己的猜測。
隨着時間推移，二叔臉上細密的汗珠開始匯聚，並滾落。
而流過的位置，竟然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看着二叔的臉有點髒。
拍出身體內的雜質……
封朗暗自點頭。
就在他點頭的一刻，突然，他感覺身後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封朗一驚，迅速掉頭。
他剛轉過頭來，一股讓他心生震顫的感覺席捲而來，就跟衝擊波一樣，無聲無息的穿透了他，一閃而是。
視線裡，爺爺臉色紅潤，神態安詳，氣息穩定，沒有一點的異常。
封朗眨巴了眨巴眼睛，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他念頭轉動呢，爺爺的眉毛顫動了下，氣息漸漸粗重。
但封朗並沒有緊張，這是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後正常收功的現象。
這不同於採紫氣，採紫氣一般一個小時最多，半小時也可收功，跟周天運行不同。所以，一般要兩個時辰。
果然，爺爺緩緩的收功，並睜開了眼睛。
爺爺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封朗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看到了爺爺眼中閃過的銳利光芒，就跟有型的東西一樣。
爺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着期待的孫子，露出了微笑。
封朗詫異的要上前，因爲他看到了爺爺眼角流下的淚水，不知何意。
爺爺擺擺手，擋住了封朗，慢慢站起身，舒展了下腰肢，身體嘎巴吧的響聲中，突然做了一個跨步崩拳的動作。
咦？
封朗沒有聽到太多的風聲，但卻眼前一花的趕腳，速度太快，視線聚焦的時候，爺爺的拳頭已經伸出，卻沒看到伸出的過程。
“小狼。”爺爺慢慢的收起拳頭，轉過頭說道:“爺爺突破了。”
“太……”封朗一把捂住嘴，捂住了驚喜的大喊，憋的好難受。
爺爺微笑着示意禁聲，緩緩的說道:“這個固體丹很有用，但不是服用了就能突破，我和你二叔都練了幾十年，積累達到了，突破只是臨門一腳，你別抱太大期望，還是服用再造丹，避免固體丹藥性達不到，再影響到再造丹的功效，一會看看你二叔，決定是先服用還是先伐髓吧。”
“好的爺爺。”封朗知道爺爺不浪費還沒完成的再造丹是爲他好，也知道服用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還是糾結爺爺服用固體丹無法突破氣勁小成，這會，算是放心了。
他話音剛落，浴桶裡，二叔的體內突然傳來密集的嘎巴聲。
聲音清晰，密如爆豆。
聽到異響，封朗和爺爺的視線一下子轉到了二叔身上。
轉過視線，封朗卻看到二叔臉上污漬遍佈，眼睛正慢慢睜開。
這就是伐經洗髓，淬鍊筋骨……
看到二叔眼中的欣喜，封朗有點明白伐髓液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