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老人還是死死地盯着張遠等人,一臉戒備之色,不過之前的敵意卻是消散了許多。
“哈哈~聽說老林的徒弟來了?”人未到,聲先至。一聲爽朗的大笑從遠處傳來,下一刻一道健碩的身形出現在張遠等人的面前。
張遠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郝徳村長,遠比一般人高聳的鼻樑下面蓄着濃密的鬍鬚,如亂草般隨風擺動。粗獷的面龐就像被刀削過一半,一點也不顯老態。此刻他厚厚的嘴脣都快咧到眼角了,可見他的確是高興異常。盯着張遠三人看了一眼,他一把拉出也是一臉笑意的林山。“想必就是你這小娃娃了,看你這黑黝黝的樣子就知道是是老林的徒弟了,不僅人黑心也黑。簡直和老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老一小笑面虎。”
林山訕訕地笑了笑,肚子裡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罵娘聲。“您老人家說的是。”
“想必你現在一定在肚子裡罵我呢吧....”郝徳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林山。轉而看了看張遠二人,“這兩位是?”
林山剛想開口,但是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問張遠師承何處,臉都是有些憋紅了。
“尊師楊峰,不知前輩可否認識?”張遠接過了話茬,他要看看自己師傅在守護者中究竟是一個什麼身份。
哪知道郝徳聽到楊峰這個名字,雙眼變得通紅,“好哇,楊峰這個混蛋的徒弟居然找上門來了。郝仁,給我出來好好教訓一下他,別不能讓人落了話柄說我以大欺小.”
“好嘞,爺爺。”只見屋中走出來一個少年,年紀和張遠相仿。只是比張遠還高一個頭,模樣和郝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只是沒有那拉碴的鬍子。少年此時手上拎着一根青銅質地的棍子,棍身上鐫刻了許多古怪的符文,看起來極其有威懾力。
咧了咧嘴,郝仁咚地一聲把棍子插在了地上。“看你這麼瘦弱的樣子,我也不欺負你。我就赤手空拳和你幹上一架如何?”
郝徳在一旁欣慰地笑了笑,“不愧是郝家的男兒,果然帶種,就是不知楊峰的徒弟敢不敢接了……”
張遠挽起了袖子,靦腆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用兵器便是。”
“沒想到還有點血性,郝仁,本來想讓你把他打得半個月下不來牀……現在麼,就三天好啦!”郝徳大聲地叫嚷起來,他哪裡知道張遠其實也是出於無奈,不是他不想用,而是用不了!要是能用小絕的話,張遠會非常樂意地把郝仁打的一個月下不來牀。現在他只能使用鍛體修士的戰鬥方式來進行戰鬥,既然已經是這個結果不如光棍點自己要求還顯得自己坦蕩蕩一些。果然郝徳等人對張遠的印象好了不少。
衆人都是遠遠地退開給張遠郝仁空出了一大片場地,場中只剩下了張遠和郝仁二人。兩人站在一起,郝仁的身體就如一尊鐵塔般雄偉,張遠原本削瘦的身體和他一對比起來,簡直就像一顆豆芽菜一般……村裡的老人都有些不忍心看了。兩人就
這樣站着,散發着自身的氣勢,現在他們已經在較量了,看誰會忍不住對方氣勢的壓迫率先出手。誰先出手,誰無疑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落入了下風。
詭異地場面持續了整整兩盞茶的時間,終於!有人動了!讓人驚訝的是,先動的不是如豆芽菜般的張遠,而是雄偉如鐵塔一般的郝仁!此時郝仁的心中卻是泛起一絲苦澀,對方的氣勢實在太有壓迫性了,就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一般壓迫着自己的神經。若是這會自己還不出手的話,估計一會就得直接神念力虛脫認輸投降了。
郝仁的戰鬥方式就如他的身體一般,大開大闔,雙掌猶如鐵鑄,一上來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由於速度快到了極致,掌影漫天。張遠不動如山,雙拳開始揮舞起來,衆人彷彿聽到了一陣虎嘯!拳風之中,張遠的雙拳慢慢化作了一顆猙獰的虎頭,漫天的掌影都是被虎頭咬的粉碎。郝仁見狀化掌爲爪,猶如大蟒一般纏上了張遠的拳頭,之前的大開大闔的戰鬥方式突然變得柔和舒緩起來。這種感覺讓張遠十分難受,張遠退後了幾步,避開了郝仁的纏手。在戰鬥的壓力下,張遠精神越來越集中。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對面的郝仁。
“吼~”張遠雙拳化作的猛虎咆哮了一聲,再一次向郝仁衝了上去。似乎空氣都被這聲虎嘯給震的滯了一陣,張遠感覺自己也化作了一頭猛虎一般,只是這隻猛虎只有一個頭顱而已。一種不甘的情緒突然從虎頭上散發了出來,只見虎頭的頸部慢慢長出了一段身體出來,露出兩隻寒光凜冽的前爪。張遠沒想到在郝仁的壓迫之下,久久沒有突破的冥虎嘯拳法竟然進入到了第四式的境界,虎撲!
不得不說,戰鬥是最快的一種成長方式。
剛剛還纏人的緊的蟒蛇此時卻變得不堪一擊起來,在張遠的攻擊下立馬支離破碎了。此時的猛虎和大蟒均是消失了,衆人只見張遠的雙手離郝仁的脖頸不到半寸的距離。郝仁臉色有些發白,這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少年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不過他也並沒有氣餒,而是生出了一股雄心,將來我必定能超越你的雄心!
“是我輸了。”
“承讓!”張遠收回雙手,看了看臉上毫無頹敗之色反而紅光滿面的郝仁,也是感到了一絲佩服。
很多人的修煉之路,其實是止步與自己手上的。由於遭受到戰鬥上的失敗或者修煉上的瓶頸而萌生退意,最終只能止步於此,不是他們的天資不夠或者付出的努力不及他人,而是被自己的心魔所攝,最終未有寸進。而向郝仁這種敢於迎難而上,越挫越勇的人才能真正傲立在頂峰之下,這個郝仁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差!
郝徳顯然是也看到了這一點,並沒有責罵郝仁,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這邊安慰完郝仁,郝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張遠,“不愧是湮滅之體!果然資質非凡。旁邊的這位姑娘可是你的妻子?我看她不像是淵體的樣子……“
這可把駱語冰張遠給說的滿臉通紅,張遠還好一些,只是不住地撓着自己的頭,“這個……”
一旁的駱語冰羞得頭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只是是不是的看看張遠一眼。
“那就是林山的媳婦了?林山你小子不錯麼,年紀輕輕就勾搭上個漂亮媳婦……”
“不是!”卻是張遠和駱語冰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林山在一旁看的熱鬧,露出一副“我只是看看,我不說話”的樣子來。
進了郝徳的屋中,張遠三人坐了下來,開始打量起屋中的陳設。小屋倒是簡譜異常,牆壁上掛着幾把碩大的斧頭,寒光閃閃甚是攝人。郝徳招呼一聲,竟是拿出一套青花雨茶具來,與他粗獷的臉完全聯繫不到一塊。若是一個身穿白衣,鬚髮皆白的清瘦老人拿出這麼一套茶具,那是出塵之態;若是一個不施粉黛,清麗絕然的妙齡少女拿出這麼一套茶具,那是秀色怡人。而長着滿臉大鬍子,身體粗壯的像狗熊一般的郝徳拿出這一套茶具來,只能讓人感覺到變扭。就如同一個彪形大漢非要擠在一套嬌小的衣服裡面一樣,變扭的緊。“沒辦法,就好這一口。”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形象不是那麼好看,郝徳解釋起來。
對面三人的臉都是抽了抽,顯然被這個場面給刺激到了。
“話說回來,老林這次讓你出來到底是什麼打算?”郝徳愜意地品了一口茶,露出愜意地神情。
“我師父,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說道關於自己師傅的事情,林山立馬拋開了其他的心思,臉色很是不好看地說道。“所以我纔會先來這裡問您一問,看看您是否有什麼線索……”
郝徳此刻卻露出古怪的神奇,“你真的想知道?”
“還請前輩告知!”林山卻是有些急躁起來。
“依我看,你師傅是在整你玩……”不顧林山幾人震驚的神色,郝徳繼續品着茶慢悠悠的說道,“你是不是發現,老林失蹤的地方有一攤血跡或者幾片碎衣服?”
林山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這是老林一貫的手段。當年被他這樣整過好幾次,大家都已經習以爲常了。”郝徳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在他失蹤前幾天,是不是老在暗示你老是給你灌輸幾個保命之地,譬如我這裡……那是他和你告別的前兆。”
“…………”林山幾人都是有些呆滯,這般師傅也太極品了一些罷!
“其實也不能怪你師傅,別看他平常一副焉壞焉壞的樣子,其實他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情緒的人。其實,他是捨不得你。”郝徳正色道。
“我明白。”林山點頭點,師傅確實就是個這樣的人,明明對自己很好,卻非要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
“而且,既然他讓你來找我恐怕現在世間又有什麼重大的變故,他也是實在無暇照顧你纔會用這種方式。”說到這,郝徳臉色卻是有些沉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