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擦肩而過,卻能帶來莫名的悸動。
相遇而過,就相當於兩個完全毫不相干的人生產生了一絲聯繫,從此改變了未來的走向。命運之奇特,總是讓人感嘆。
維奇又走出幾步遠,才驀然回首,望着漸漸遠去,消失在人羣中的高大背影,眼神凝重。
“怎麼了?”身旁的隆看出了維奇的不對勁,問道。
“沒什麼。”維奇搖了搖頭,轉眼又恢復正常,剛纔在擦肩的瞬間,他和那個男人的眼神有個短暫的對視。
那眼神,好像是在求救?
也許是種錯覺吧。那個男人氣息強悍,絕對不是什麼弱手,又何必找維奇尋求幫助?
維奇也沒有多想。
幾天後,有市民在河中發現了幾具浮屍,分別是一名高大男子,一位婦人,和三名小孩,繼而在河內又打撈出一輛越野車的殘骸,看樣子是一家五口遭滅門的慘案。
這種兇殺案自然是有城衛軍來處理。
當維奇趕到時,附近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少市民都聚在線外圍觀,竊竊私語。
那名男子的容貌因爲多日泡在水裡已經浮腫了,但依稀還能分辨出五官,仔細辨認後,維奇確定他就是幾天前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
從今天結果來看,那天他的眼神的確是在向維奇求救,但維奇卻誤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結果怎麼樣?”維奇蹲在屍體旁,嚴肅地問先一步到達的屍檢人員。
“應該是三天前就已死亡,確認是先被利刃割喉而死,後被拋屍河內。五人都是如法炮製,同一夥人所爲。”屍檢官頭頭是一名謝頂的鷹鉤鼻老頭,他用手指示意了下死者們的喉嚨。
傷口因爲河水浸泡已經看不出血跡,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傷口。屍檢官扒開了傷口,維奇才看得一清二楚。
傷口平滑整齊,切得極深,連氣管都被平滑切成兩半,說明兇手是個絕對出色的殺手。
一旁的隆和蒙多看到這傷口,也頓時變得更加嚴肅了。
內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其中門道,五人的傷口如出一轍,切口深淺不差分毫,一個冷酷冷血,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殺手形象就浮現在腦海中。
“調查的怎麼樣了?”隆問先來一步的蠻人團團員。
“婦人和三名小孩是附近小鎮上的普通人家,一直生活在這裡。值得注意的是,婦人的丈夫四年前便失蹤了,從以前留下的資料比較可以得出,這名男性死者就是失蹤了婦人兩年的丈夫。”
“失蹤兩年?”維奇一下便抓住了重點,顯然失蹤兩年後又出現的丈夫身上就藏着,他們一家五口慘遭滅門的原因了。
“軍爺,看看這個。”鷹鉤鼻屍檢官戴着手套將男屍翻了個身,維奇瞳孔一縮。
即使是被泡了三天而腫大又發青發紫的屍體,也能很清晰地看出覆蓋其整個背部的血色烙印。
一雙大的誇張的魔鬼翅膀圍繞着長着尖角的不知名咆哮野獸的圖案,彷彿擁有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這!”蒙多看到這個圖案,不禁站起後退了兩步。
“蒙多,你知道些什麼?”隆連忙問道。
“這個......”蒙多言左右而顧其他。
維奇瞭然,吩咐道:“你們把這些處理了吧。”
屍檢官和團員們立刻將屍體裝入了早已準備好的黑袋中,運往火葬場了。
“大家散了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見好戲散場了,圍觀的羣衆也紛紛散去。在散去的人羣中,維奇等人也沒有注意到消失的神秘身影。
片刻後的一家小酒館裡,維奇,隆和蒙多圍成一桌,他們都換上了不引人注目的便裝,邊喝着辛辣的朗姆酒,便低聲議論着。
“那個烙印紋身代表着什麼?”隆問道。
“我也只是還當獵人的那會兒聽說過的......”蒙多有些猶豫,顯然他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但說無妨。”維奇已經把一家五口的橫死當成是自己的過錯了。
蒙多更加低聲說道:“聽說聖彼得堡底下有個巨大的血鬥場,那裡勢力錯綜複雜,類似於打黑拳之類的,不過規模是巨無霸類型的。許多走投無路的人都會去那裡搏一把生機,但從來沒有人走出來過。很黑暗,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也只有行內人才知道怎麼進入這個地下血鬥場,是個法外之地。”
隆連問道:“那那個烙印?”
“就是那血鬥場奴隸的烙印。”蒙多回答道。
“從來沒聽說過啊。難道**會不知道這個血鬥場的存在?”維奇手指摩擦着酒杯,問道。
“不是黑道資深的人是不會知道的,我當初也是在酒桌上聽一個醉酒的黑道小頭目說的,出口後他也立馬警覺了,對這個諱莫如深。”蒙多解釋道,“**肯定是知道這個血鬥場的存在的,但不出手管這個血鬥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爲纔是最可怕的......”
蒙多沒有再說下去,維奇和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顯然這個神秘可怕的地下血鬥場的利益鏈牽扯到太多大人物了,即使是聖彼得堡的**也不敢輕易動他。仔細一想,其水之深根本無法見底。
維奇和隆對視了一眼,又都粲然一笑。
“喂喂喂。頭頭,這是不是我們能碰的,那個男人肯定是從血鬥場逃跑了,纔會被全家滅門。我們現在蠻人團剛剛受到重創,不能再節外生枝了。”蒙多看着維奇和隆,不免心底發顫。
他可知道,面前這兩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知道知道,去碰這種龐然大物,不是螳臂當車嗎?那男的死就死了,各有天命,我們也救不回來了。蒙多,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你也不要跟我們團的任何人去講。”維奇笑着對蒙多講到,看樣子彷彿真的把這事放下了。
“嗯。這是自然。”蒙多心底鬆了一口氣。
“只是,你還能不能找到那個曾經酒桌上的黑道小頭目啊?”隆的話又讓蒙多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