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發出了銀光,護住了安娜的心脈。
羅蘭閉上眼,使用念力,一片幽紫的光,撐開一個守護結界,然後慢慢地擴大,像吹起的皮球一般,一點一點地靠近着銀製鐵籠。
撲茲、撲茲……
籠子四周那些流動的電壓,還冒着腥紅的光,彷彿是一羣睜着紅色眼睛的小螞蟻,到處攀爬。
然後伺機吞噬障礙物!
當羅蘭的紫色守護結界快要跟太陽電雷相接觸的時候。
兩者之間,僅隔一毫米,卻可以從空氣中聞出火藥味。
兩種力量在空氣中,暗自較量着。
電流,不斷地撲茲出聲,而守護結界也在一點一滴地擴張着自己的領地!
最終,啪啦一聲巨響。
兩種氣流,相碰撞的時刻來臨了。
羅蘭被震落到地上,他捂着胸口,一口腥氣,被提到了嗓子口。
真的是好強大的力量啊。
他的念力還是衝不破這個籠子的囚禁結界,這可如何是好?
他強壓住心脈的震動餘波,閉目養神。
朱兒很擔憂地說:“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我想試一下。”
羅蘭淡淡地說。
不試一下,他不甘心,就此束縛。
籠子外,有一團黑色的陰影,像風箏一般,飄忽不定。
羅蘭的紫眸,發出凜冽的光,喝道:“是誰?還不現身!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他這一喝,倒是把這團黑影給震住了。
啾一聲輕響,黑影,迴旋在半空,漸漸地成形。
一條黑色的龍……正盤旋在大廳中央。
他飛了下來,黑色的袍衣,正隨風飄蕩。
“是你!”
羅蘭站起身,盯着站在外面的黑袍人。
“是我。見到我很驚訝吧?呵呵……”
“有什麼好驚訝的。龍族本來就可以進入天界。在這裡看到你,也只是意料中的事罷了。”
羅蘭鼻哼了一句。
真是想見的人沒有,不想見的人,一個個全冒出來了。
龍洛盯着籠子,說道:“被關在籠子裡的滋味,怎麼樣?”
羅蘭倒不語。
他可是話兒很多,立刻如潑出去的水一般:“我以前一直被關在火族的黑牢裡。幾乎是整個前半生,在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卻要忍受這種與世隔絕的滋味,沒有人知道我有多悲傷和痛苦!因爲我的抱負,我的理想,我的目標,還沒有完成!”
羅蘭的眼瞼,眯開一條縫,說道:“行了,我們沒心情聽你的長篇大論!”
龍洛拂了下袍袖,說道:“今天,終於有人也要像我這般,淪爲階下囚,被關押在一個狹窄的籠子裡了。哈哈……這種感覺真好。因爲,終於有人同我一般痛苦了。”
朱兒啐了句:“你和我們根本就不一樣。請不要混爲一談。”
龍洛一時激動地跑上前,衝着朱兒說道:“神獸朱雀,你知道嗎?爲了你,我纔去凡界找你的啊!我是爲了你,才被關押在黑牢裡的。我等你重生,我等你成爲我的神獸!不管是多少年,我都願意等的。可是,爲什麼你不選擇我呢。難道我對你不夠虔誠嗎?付出的不夠多嗎?我把我的前半生都奉獻出來,只爲了等待你的出現啊!”
龍洛握緊拳頭,憤激地繼續說:“讓我成爲你的新主人吧,朱雀,讓你和我都重生一次!只有你的火,纔可以讓整個天界重新革洗!重換新顏!我忍辱負重的日子,已經到頭了。現在是我重新出世的時候了!”
“你所等待的,不是我。只是你自己臆想中的慾望罷了。即使你願意等我一生也是一樣的。我不會成爲你的神獸,亦不會讓你當我的主人。你明白了嗎?我選擇了主人,就會終生伺服。這是我的信念!關於誰纔是我的主人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討論了,因爲沒有意義!”
朱兒一口回絕了他。
它根本就不想跟他再交談下去了。龍洛是它見過的臆念最邪的人。這種邪,很可怕。
龍洛盯着朱兒,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我的實力的!我有實力當你的主人。當天界產生新的主人的那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天界就快要有新的主人誕生了!”
朱兒的琉璃眼眯了起來,似乎他知道的事還挺多的哩。
但它不打算理他。
龍洛看着朱兒那高傲不屈的頭顱,沒有一點要放下身段的樣子,頓時惱羞成怒。
他咬了下牙關,
“朱兒,你不跟着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龍洛氣憤難當。
但朱兒背對着他,依舊不搭理。
龍洛只能負氣地離開:“你們等着瞧好了。朱兒,你選擇安葵曼華當你的主人,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他根本就不配當你的主人。只有我,纔有這個殊榮。因爲,我的抱負如此的遠大,我不止要整個西涼界,我還要……”
還要整個天界。
一道黑影,又瞬間消失了。
正太擡眸看向朱兒說道:“剛纔那個人是誰?他好像知道天界很多事情似的。一個躲在暗處的人。”
“他是龍族裡的人。一個很煩,很煩的人。”
朱兒說道。
“哦。”
正太不再問了。因爲天界與龍族的事,他以前聽姐姐說起過。其間相當的複雜。
關於別人家族的事,他向來不喜歡過問。
羅蘭走上前,說道:“我想龍洛肯定知道天界大亂的事,他似乎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他的野心這麼大,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朱兒唷了口氣:“我討厭內心陰暗的傢伙。特別是那些自以爲是的人。他是成不了什麼大器的。自私自利,又唯恐天下不亂!身術不正,必有天禍。”
羅蘭搖了下頭,他的心迷亂起來:“我現在不敢肯定仙嵐是否被他們抓住了。她應該是比我們早些回到西涼界的對才啊。可是,爲什麼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呢?”
仙嵐,仙嵐,你到底在哪裡?
“我們必須早點跟他們匯合,不然,讓天界一一地攻破就如同一盤散沙,聚集不了力量了。”
羅蘭說道,朱兒跳上他的手心:“冰族的魔法向來神秘難解,他們要進去,也不容易。”
“控制住西涼界的兵權,我們就算是輸了的。”
正太斂了斂眉說道。
他的思緒凝着一重烏雲,一方面擔心姐姐和姐夫的安危。一方面,他又責怪自己不應該把安娜帶上天界。
此刻的天界,如此的混亂,他們的到來,也許幫不上忙,還會添上更大的麻煩。
事已至此,多責無義。
如何能逃脫出去,纔是其關鍵之處。
西涼界的兵權令牌如何被太陽十子所奪,那天界的天平就要傾斜了。
在衆人沉默之際,在空寂的四周,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丁當!
羅蘭率先擡起頭,四處察看。
沒有,沒有東西。
空曠的大廳只有他們和籠子。
難道剛纔是幻覺嗎?
可是,剛纔明明有聲響,從悠遠處傳來的。
羅蘭問道:“你們是不是和我一樣都聽到聲音了。”
正太,安娜都點頭。
是有聲音沒錯。可是,又隱匿不見了。
好像是水底下的水泡,冒出一個聲響,卻又沉入海底了一般。
“剛纔是誰發出聲音的?快點現身!”
羅蘭衝着空曠的大廳喊道。
他的耐性被這個巨大的籠子磨得快要爆發了。
坐以待斃,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如果能借助外力出去,是再好不過了。
撲,撲,撲……
大廳外的噴水池,正向上噴着清澈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