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幾次出現的虛空獸全身傷痕累累,鱗甲遍佈的體表,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細密的血珠隨着它身體劇烈的擺動而漫天飛舞,巨大尖長的嘴巴剎時張開,尖利的牙齒閃爍着森冷的銀光,如果不是在虛空通道,那震天的吼聲,估計要衝破人的耳膜。
虛空獸憤怒的吼叫着,身體出現在了蟲巢略遠的地方,滿天的雄蟲又撲了上去,幼獸卻沒再管它們,身體在原地滾動了起來,從宋清肉眼可見,到眼前迷濛一片只用了幾十秒的時間。前方靈魄受傷的虛空獸身體極速的滾動,四周的雄蟲被攪動的橫屍遍野,蟲屍如粉沫般四散開來。幼獸像一個驚天的巨錐,朝着蟲巢狠狠地衝了過去。
虛空禁止了聲音和光線的傳播,不過也爲了極致的能量低頭,在瑩白與暗紅的流光中,宋清目瞪口呆的觀看着眼前的一切。
虛空獸極速轉動的軀體,以光速切割了蟲巢,在蟲巢略下的部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最可怕的是,沿着虛空獸對穿的坑洞,蟲巢在坍塌着,不斷的剝落下來,隨之噴薄而出的暗黑色的蟲卵,數以億記的飄散在虛空之中。
此時,時間停止了,雄蟲不在狂怒的撲向幼獸,也停止了它們在能量囊上瘋狂的自殺式汲取,它們停下了一切的動作。就連不遠處的虛空獸也停下了攻擊,只有它那皮肉翻飛的身體,和欲則人而噬的雙眼,訴說着風暴欲來時的平靜。
由於虛空獸最後的強力一擊,巨大無比的蟲巢下半部坍塌了一大半,露出了直徑將近2百米的切口,除了一大半那層層疊疊的蟲孔,中間上百米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雄蟲與幼獸齊齊的盯着,眼睛眨都不敢眨的宋清知道,母皇要出來了。
“這時空蛭蟲一族,千萬只稱母蟲,億萬只稱母王,億億萬只才能稱皇,眼前這一隻更是皇中之皇,每一隻能稱皇的母蟲都是極其難得,母皇堪稱靈魂大能,億億萬只雄蟲如臂使指。而一般強者讓它三分,不光是爲了那數以億萬記的雄蟲,更是爲了母皇那強大的靈魂攻擊。只是如今它已是垂暮之時,對上虛空獸般級別的神獸,不知能發出幾次致命的攻擊。”
宋清一邊傾聽着神龍大人的話語,一邊目不轉睛的緊盯着眼前的一幕。
切口的平臺處,母皇慢慢的從陰暗的洞口露了出來。藉着能量囊發出的微光,一隻巨大的母蟲露出了真容。
碩大無比的腦袋據宋清目測直徑最少有50米之距,由於終年不見日光,眼前的母皇全身銀白,但又略微泛着灰色,圓圓的腦袋下,是一節一節的身體,體表上生長着一根根的‘體毛’,密密麻麻的遍佈全身,只在它的腹部纔出現了倆排足須,足須的頂端呈圓行,在母皇爬行時,猶如吸盤一般。除了母皇頭頂出現的那巨大的犄角,其他在宋清眼中那母皇就像是一隻超大版的毛毛蟲。
犄角是獨角,黑褐色的外表上分佈的是一圈圈的紋路,那複雜繁覆的紋路,看的宋清一陣陣的眼暈。脊背上,沿着獨角的根部一條粗黑的'線條'一直延伸至蟲巢深處。圓鼓而白胖的臉頰上,一雙大的出奇的眼睛,此時正冷酷的盯着不遠處的虛空獸。
“母蟲居然有如此之巨!”神龍的驚歎聲在宋清的耳邊響起,稍適分神的他只看見身邊,原本緩緩盤旋往復的神龍,不知因何,龐大的身軀此時不停的在龍珠裡遊曳,宋清感受到了神龍的興奮,是的興奮。
“那母蟲體態巨大,身體卻覆蓋了一成死灰,那條粗黑的線條就是它的生命線,一但生長至尾末,那麼它的生命也會終結,此時母蟲已是日薄西山之勢,虛空獸雖是朝露初生,但也太過弱小,倆方各持一方,真是勢均力敵,卻不知最後會鹿死誰手?”。神龍略顯高昂的聲音在宋清的耳邊響起。
在神龍與宋清交流之際,前方蓄勢已久的倆方終於開始了行動。不遠處的幼獸從狂亂中冷靜了下來,原本在空中來回掃蕩勢若奔雷的尾巴,此時卻在空中輕柔的搖擺,貼近腹部的兩隻粗壯的前肢,卻反常的繃直着,意若積蓄着全身的力氣,慢慢的尾巴停止了搖擺,像鋼針一樣一點一點的伸直了,宋清的眼睛一直順着虛空獸緩慢繃直的尾巴最後停留在了尾端的肉瘤上。
莫名的心顫充斥了宋清的胸腔,‘年尾’亮了。兩方都到了拼命之時,也都清楚彼此都只有一擊之力。
年尾先是灰濛濛的,接着就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寒光凜冽,直至亮到宋清實在忍不住的閉上了雙眼,又捨不得就轉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看着母皇,母皇已經全部露了出來,它像蛇一樣盤旋着身體,高昂着頭顱,在宋清的眼中,沿着母皇的獨角,肉眼可見的是一圈一圈的波紋,波紋沿着母皇的身體蔓延開來,在母皇與幼獸之間,雄蟲已經消失了,緊盯着母皇的宋清卻出事了,從第一縷波紋的出現,他除了心顫之外還有一種泫然欲嘔的感覺,當他硬忍者,繼續緊盯時,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在消失,緩慢的,就像有人在一絲絲的剝離自己的身體。“嗡”的一聲悶哼,宋清失去了意識。
戰鬥並沒有隨着宋清的昏迷而結束,雙方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波紋越來越密集,速度越來越快,就要到虛空獸的身前,沒有人會懷疑,這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波紋會對前方的虛空獸形成致命的打擊。波紋也來到了幼獸跟前,它並沒有選擇迴避,也迴避不了,積蓄了許久的年尾終於發威了,一道亮到極致的白光與波紋同時到達了對方,“轟”的一聲,在這無盡的虛空裡一聲驚天的巨響,可惜只有幾隻異獸聽見。
宋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浸泡在一個密閉的小圓球裡,原本由血脈凝練而成的軀體,卻連手指也動不了。他受傷了,僅能容下他一人的圓球裡充斥的是乳白色的液體,眼睛清晰可見,那乳白色的液體正幻化成氣體,然後融入到自己的意識體裡,絲絲縷縷,每一絲都讓他覺得無比的舒適,乾枯而斷裂的血脈,被滋潤了,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