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是警報聲,醫院的警報聲。
警報聲乍起,整個醫院的三樓都慌亂了好多,三樓是婦產科,來往的人很多,不論是醫院工作人員還是病人家屬,整個樓層都塞得滿滿當當。
“快,是育嬰室。”
一個醫生的聲音響起,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更多的家屬着急了,因爲他們剛出世的親人就在育嬰室裡面。
“家屬們都彆着急,醫生已經進去了。”有護士在維持秩序,然而她嬌弱的聲音在吵鬧的樓道里根本不能傳出來。
育嬰室內,兩名醫生的身影來回走動,查看着每一個嬰兒的狀態。
“在這裡,趕緊進行檢測。”
兩名醫生已經發現了警報響起的原因,然而情況並不好,在兩名醫生的眼中,這名女嬰全身泛紅,就好像嚴重過敏一樣,但是她的身體並沒有出現浮腫,也不見任何的水泡出現。
“趕緊檢查。”
兩名醫生也有些手忙腳亂,根據他們多年的經驗,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出什麼原因,他們試圖讓這種症狀與腦中的任何一樣病例相匹配,然而並不能。
很快他們便放棄了。
因爲結果很簡單:
心跳正常。
血壓正常。
體溫正常。
呼吸正常。
氧飽和度正常。
……
總之除了皮膚表面紅色之外,她的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
“放棄準備手術。”醫生說道,“準備進行ct掃描。”
走廊裡又開始忙碌了,看到不是自家孩子出事的人都放下心來,但是好奇的人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孩子,到底怎麼了?
然而,嬰兒直接從安全通道接走了,他們沒有看到,而且細心的人發現,在發現孩子的牀頭號碼的時候,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那就是沒有人表示非常擔心,難道孩子的家裡人都不在這裡?
“咿咿呀呀。”
女嬰被推往ct室的時候還在說着自己的語言,旁邊的護士還逗弄了一下,可是看到她全身發紅,有些害怕,有些擔心。
“轟。”
Ct儀器爆炸了。
但是嬰兒沒事,在嬰兒放進去的瞬間,ct儀器就出現了崩潰。
這家醫院只有這麼一臺嬰兒ct儀。然而現在的崩潰只能表示ct中斷,醫生不知道怎麼辦,護士更不知道,房間裡只剩下女嬰“咿咿呀呀”的聲音。
“咿咿呀呀。”
“她的家人呢?”
“她的媽媽來了,醫院裡只有她的媽媽。”
年輕的護士認出來了,女嬰的母親是三天前來到醫院的,或者說是爬到醫院的,護士上班的路上發現了她,然後救了她,也救了她的女兒。
然而,女人看到女嬰變紅的皮膚,只是靜靜的說:“沒事,醫生,我要出院。”
醫生答應了,護士帶着去病房收拾東西。
三天大的女嬰被女人豎抱着,她趴在女人的肩頭,好奇的目光四處打量,“咿咿呀呀”的叫着,沒有人聽懂她在說什麼。
女人從走廊的盡頭消失了,伴隨着的還有女嬰“咿咿呀呀”的聲音,但是在衆人的耳中,這個聲音在最後像一道魔音,永遠的迴盪在走廊的盡頭。
“媽媽,你說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趴在窗前,但是她並不能看得到外面的樣子,因爲她與玻璃之間隔着厚厚的一層窗簾。
淡紫色的,帶着丁香花的味道的窗簾。
窗簾很好聞,但是女孩卻不喜歡,並不是不喜歡它的顏色,也不是不喜歡它的味道,而是因爲它擋住了女孩想看到外面的視線。
“不許揭開窗簾,也不許走出門外。”還記的自己小時候,媽媽每天都告訴自己這句話,她從來沒有質疑過媽媽,沒有問爲什麼,媽媽也沒有說。
可是,長大的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空間太狹小,而且她從書中瞭解到這個世界的遼闊,但是她卻不能去看看。
房間很昏暗,女孩並不覺得昏暗不好,她的媽媽也不覺得。就好像光線特別好一樣,母女兩人對於昏暗的光線沒有任何的不舒服,媽媽在做早餐,而女孩又拿出了自己最喜歡的那本書——《行走在陽光下》。
吃早餐的時候,女孩終於想自己的媽媽提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爲什麼我不能打開窗簾, 爲什麼我不能去外面玩?”
“因爲你不適合。”媽媽的聲音很平靜。
“可是我想出去玩,在這裡我沒有朋友,沒有夥伴。”女孩嘟着嘴,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有我。”
“可是……”
女孩和媽媽的聊天結束了,他們的早餐也結束了。
餐盤裡原本有兩隻奇怪的生物,因爲他們還在掙扎,但是不會有人認出的這種生物,因爲它們來自虛空。
女孩和媽媽的早餐就是這種虛空蟲,在早晨,朝陽初升的時候,天邊泛起一陣紫色的剎那,虛空最混亂的時刻,虛空蟲便很容易被抓住,而女孩已經吃了十年的虛空蟲當作早餐。
吃完虛空蟲,女孩靜靜的睡了,年幼的她只能食用一條虛空蟲,而她的媽媽卻讓她吃一條半,雖然這樣會加劇她的痛苦,但是這樣做更容易讓她強大。
女孩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她就安靜的睡了,雖然在她的小臉上還能看到哪痛苦時皺眉頭的樣子,但是她並沒有醒來,而是慢慢的舒展了眉頭。
“孩子,不要怪媽媽狠心,爸爸一直不來找我們,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十年了,已經十年了,我們在這裡停留了十年,想必他們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藏身處了吧。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年輕的媽媽看着女孩露出微笑的睡相,她淚如泉涌,苦澀的說道。
她有着深深的預感,他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