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玉城商鋪林立,也分爲幾大片區,被各個勢力所把持,但總的來說還是由明玉谷做主,兩人現在正在前往的是一片散修聚集之地。
在這無崖海上,島嶼衆多,也多有潛修之士,尤其過幾日便是明玉谷法寶出世大會,往來武道中人更多,一些散修便拿出自己不用之物來做交易,散修之人的見識參差不齊,不像大的商會,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寧願收藏起來,也不會拿出來賣,說不定這些散修的物品中就有好東西出現。
沈衝如今的見識大漲,再也不是當年的菜鳥,而且有青鸞在旁,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之物,而且相傳上古異寶大多流失在大海之中,也許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散修市坊,這個市坊不過是個大廣場。只需要繳納一筆管理費用,任何人都可以在廣場中擺設攤位。
“大人,這邊是長年居於海上的散修擺設的攤位,他們從海中冒險偶有所獲,便拿到這裡來交易,那邊則是陸地上一些小宗門長期包下的攤位,這些宗門實力不夠,沒有能力建立商會,收穫的東西只能在這裡買賣。”李大勇對寰玉城極爲熟悉,一些常年在此擺設的攤位都比較熟悉。
沈衝微微點點頭,隨意觀看,到此地來也是隨意爲之,他不過是想先看看無崖海上武道修爲深淺,打探一下海上市坊的行情,再去各大商會轉轉,若有機緣便收購一些煉製諸神王座的材料,那七星煉寶訣在天地印中修養也有幾個月了,神魂也恢復了一些,是時候給他找點事兒做做了。
在市坊裡的散修大多修爲高深,否則也不敢在海上來去,但出售的大部分都是常見之物,就算是在寶物繁多的海上,所交易的物品以沈衝的眼光和修爲來說,也很難有看的上眼的。
突然間,沈衝的目光被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吸引住,那個珠子散發着柔和的光,裡面水氣密佈,瀰漫出一股大海的氣息。
“分水珠!”沈衝心中微微一動,修爲到了先天級,就可以用散出真氣,包裹全身,在海水中穿行,但終究比較麻煩,也會消耗部分真氣,時間也會有限,有了這分水珠就不一樣,雖然它也是法器,但卻沒有攻擊和防禦性,不入品級,但卻十分方便,可以排開周身三尺之地的海水,速度也能快上不少。
“這分水珠我要了。”沈衝上前一步,說道。
擺攤的是個小姑娘,不過十七八歲,模樣倒是頗爲俊秀,修爲已是先天巔峰,看裝束也是海上本地散修,聽到沈衝的話,細聲細語的說道:“五千元氣石。”
五千元氣石,沈衝微微一愣,這個價格已可以買到下品法器了,難怪這種好東西擺出來那麼久,卻仍沒有賣掉。
那小姑娘也知道價格要的有些高了,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喏喏的說道:“這分水珠是我父親傳下來的,他是海底的採珠人,唯一留給我的就是這珠子,若不是急需大量元氣石,我是不會賣的。”
沈衝暗暗嘆了口氣,這小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倒是不在意,生意之人隨意說的故事也當不得真,不過這顆珠子倒是真的有些年頭了,以他的身價來說,足以頂得上中型世家,拿出五千元氣石自然不在話下,在海上有分水珠在手倒是十分方便,便取出一張存有五千元氣石的晶卡遞了過去。
李大勇也跟在沈衝身邊,他在市場的時間已久,對各種貨品的價格也有所瞭解,這種分水珠雖不常見,但價格卻是不高,一般三千元氣石就已頂天了,有心提點,卻不敢插嘴,看到沈衝毫不在意的就拿出五千元氣石,心裡只有暗歎財大氣粗。
那小姑娘見沈衝真的買下了分水珠,微微一徵,隨即喜形於色,這珠子在這裡擺了已有數十天了,但因她要價太高,喜歡的人不少,但真正有意購買的卻不多,忙不送的將分水珠遞了過去。
沈衝微微看了看,便收到儲物戒裡,繼續向下一個攤位看去。
就在沈衝差不多逛了大半個廣場時,一陣爭吵聲傳來。尋聲望去,在一個較大的攤位前,圍着十餘人,其中一個大漢,身穿黑衣,背上負着一把大環刀,此刻正面紅脖子細的揪住攤主,嘴裡還唸叨不休。
李大勇上前打聽了一下,便回報給沈衝。
原來這個黑衣大漢看中了攤主的一件法器,就在兩人談妥價格準備交易之時,又有一個人出了個更高的價格,那攤主立時就變卦了。
散修交易時並沒有太多規矩,只要貨物沒過手,就可以隨時取消,在商言商,這攤主做的也無可厚非,可能是這件法器對那黑衣大漢來說太爲重要了,於是便爭執起來了。
沈衝向那件法器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口金黃色的小鐘,竟然是黃沙嶺上飛走的落魂鍾,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沈衝定下神來細看,又有些不同之處,少了那種古樸、霸氣的感覺。
原來是件仿製器,沈衝畢竟見過真正的落魂鍾,片刻後便認了出來,心底微微一鬆,雖然做的和真品極爲相似,但威能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是一件下品法器。
“這件法器明明是在下先看中的,已經淡好價格,你怎能隨意更改。”黑衣大漢怒容滿面,揪住攤主的衣服不放。
“哼!我沒有收下你的元氣石,交易便不算完成,有人出的價格更高,我當然賣與他人,怎麼,你還敢動手不成?”那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眼中露出陰沉奸詐之色,身上真氣也陰沉沉的,似乎是位魔門武者,修爲與黑衣大漢差不多,都是破武級修爲。
寰玉島禁止武鬥,那黑衣大漢也不敢動手,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好,那就價高者得,”黑衣大漢此時也知道再爭執下去也沒有結果,但讓他放手又不甘心:“我出兩萬元氣石。”
“三萬。”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正是剛剛半途插手擡價的那人,竟然是一外十多歲的童子,梳着一個沖天辮,一身紅衣,配有十餘件配飾,叮噹作響,如同一個火孩兒,臉上卻有着與他年齡不相付的老練。
沈衝仔細端詳此人後不由得瞳孔一縮,雖然看起來這童子的修爲不過是初入先天,但沈衝卻能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此他身上的配飾無一不是法器,此人定是個厲害角色。
那黑衣大漢雖惱怒,但也不敢在此地動手,隨即喝道:“四萬!”
“五萬!”那火孩兒懶洋洋的開口叫道。
“你……,”黑衣大漢怒火沖天,身上冒出絲絲真氣,殺意毫不掩飾的外泄出來:“小娃子,留下名子來,看我黑旋風許泰是不是惹不起!”
“黑旋風?沒聽說過,出不起價放棄就是了,何必在這裡惹人厭。”火孩兒聲音清脆,倒是頗得衆人好感。
“好!好!”許泰怒極反笑:“想不到現在的小鬼頭一個比一個囂張,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出七萬!”
七萬已是許泰的底線,他身上只有這麼多元氣石。
“七萬一千!”那火孩兒好像知道許泰的底線似的,這次只加了一千元氣石。
就在兩人競價之時,李大勇悄悄在沈衝耳邊說道:“那黑旋風許泰是無崖海上的一個散修,不是什麼善類,在海上殺人越貨的事兒幹了不少,那一身紅衣的童子很有可能是龍頭島的人,這個島的名氣僅次於明玉谷所在的金鰲島,據說島主龍嘯風的修爲已入化境,在神魂境中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長年周旋在寰玉城內,李大勇對察顏觀色一道涉及頗深,而且見過的人很難忘記,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嗯!”沈衝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許泰雖惱怒,但也沒有辦法,更不敢虛報價格,否則更惹人恥笑。忽然間,他取出一物,喝道:“我以此物抵作價三萬元氣石,總計十萬,換這件法器。”
衆人都向許泰手中看去,那好像是一塊木頭,但又感覺不到它的生機,又像是一個死物,但偏偏又有微微的元氣波動,質地倒是頗爲堅硬。
“這是什麼東西,也值得了三萬元氣石?”那攤主將木頭放入手中查探了一番,不屑地說道。
“你別小看了這東西,這是我從一化形期的妖獸洞府中偶然所得,那妖獸將其放在真火中煉化,卻絲毫不損。”許泰冷冷的說道。
“真火難煉?真的有這麼神奇?再說,就憑你的修爲也敢在化神期妖獸洞府中得到此物?”那攤主一臉的不信,神魂境強者放出的真火煉化萬物,只有那法寶一級的天材地寶才難以被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