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被邀請坐到第一排中間,那可是整個會場最好的位置,不過被他拒絕了,今天來了很多老教授,前面幾排好位置自然是他們纔有資格入座。
“尤院長,我就朝後坐坐。”
尤院長朝前方看了看說道:“行,那我陪你坐後面看。”
“我遠視眼,坐在後面反而看的更清楚點。”
鄭斌也挨着李墨坐在第四排位置,靠近走道。他們幾個剛坐下,後面一窩蜂涌進來的學生紛紛坐到他們身後一排,誰都想能有機會和李墨搭上話。
“李教授,離這學期結束還剩下十多天,你這邊要是能抽出身來每天就來學校轉轉。這次歷史系的好多教授,副教授,高級講師都被抽掉出去前往島國,幸好正課都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期末考,你過來幫忙監考。”
尤院長樂呵呵的說道,這次他們人文學院又要立大功了,畢竟李墨是他手下的兵,一榮俱榮嘛,而且這幾年人文學院因爲歷史考古系的傑出亮眼成績,經常在大會上受到點名表揚,上級領導面前說話也是很有底氣的直着腰。
“我還真閒着的,這事簡單。”
“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好茶,雖然你不缺,但那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謝謝尤院長。”
在幾人交談中,元旦晚會正式開始。主持人是四位,兩男兩女,他們的專業素質都非常不錯。
“李教授,學校安排你上臺發言,說什麼都可以,先考慮下,琢磨好說辭。”
一個學校工作人員小跑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李墨有點愕然,這是給自己一個突然驚喜嗎?讓自己上臺發言,能說什麼?
校長上臺致辭,副校長也選了個代表上臺致辭。
“下面有請人文學院,歷史考古系李墨教授上臺發言。”
無數人都扭頭看着他,這是逼得他不得不上臺。從一個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他看了看臺下,腦海中飛速的轉過幾個念頭,然後帶着微笑說道:“其實我是最沒有資格站在舞臺上發言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跑來跑去,尤其是最近兩年更是連面都沒露過,所以我這個教授當得實在是有點慚愧。而歷史系的同事,他們除了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外,還經常要分出更多精力幫我的忙,我特別特別的感謝。”
熱烈的掌聲立刻響起。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教書育人,我不如在座的任何一位教授。論口才,我連四位主持人都不如。我在走向舞臺的十米距離內,我還在想我能爲京大,能爲無數學子做點什麼事情。”
“現在我想到了,千年盛藏集團會和京大合作,成立一個天使投資基金。京大的任何一個學子如果有非常好的創意項目,經過一系列評估後都可以從天使投資基金中得到投資資金,幫助大家跨過第一道最簡單但也最難得門檻。希望將來從京大走出去的校友能夠有更多自主創業的機會,只要你們敢闖敢拼,天使投資基金就一直是你最強大的後盾。友情提醒下,這個基金會在放寒假之前就會成立好,有好項目的同學如果感興趣,最好先把自己手頭的項目資料都整理好,然後提交給學校。其他的我就沒的說了,我把話筒交給主持人,他們纔是這裡的霸主,謝謝。”
這次臺下的掌聲更響更久,京大這樣的頂級名校,那個個都是才子才女,有好想法的大有人在。只是他們絕大部分的起步太低,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很難很難,即使有機會,也要等待很長時間。
晚會差不多三個小時才結束,李墨和鄭斌走出大禮堂,外面冷風一吹,兩人都立刻把雙手塞進衣服口袋裡。
“李教授,一起吃個夜宵?”
“還是算了,你早點回去休息,畢竟過兩天就要前往島國,沒有一兩個月估計還回不來,這次春節怕是都要在國外渡過了。”
“這都是小事,畢竟這次所做的事情意義深遠,影響巨大。我媳婦都說了,要不是家裡的娃還太小,她第一個報名跟過去。既然你不吃夜宵,那我可真回家了。”
“等年後給大家慶功。”
“走了,再見。”
李墨和鄭斌分開後,他開着越野車準備京大校園,出門沒多遠就看到路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似乎在吵架,在頭上的路燈照射下,其中那個女人竟然是朱菜菜。
她可能要走,但是那男的不讓走,一直拉着她的手臂,還苦苦哀求着什麼。
車子停到路邊,李墨降下車窗就聽到菜菜堅決的語氣說道:“我們根本不合適,我對你也從來沒有過任何感覺,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合適?你都不給我一絲機會,你怎麼就認定我們兩不合適呢。菜菜,我喜歡你好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你,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呢?”
男子比菜菜高上一頭,留着稍長的頭髮,頭髮還燙了個波浪造型,看起來有點藝術家的感覺。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爲什麼還要給你機會。今天我出來跟你散散步,還是因爲同學聚餐,否則我根本不會跟你一路走到這聊到這的,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幻想。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菜菜,你聽我說。”
坐在車裡的李墨就知道那個男人真不是菜菜的菜,他咳嗽一聲喊道:“朱總,需要我幫忙嗎?”
菜菜聽到聲音頓時扭頭看去,然後嘴角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點頭說道:“大俠哥,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今晚京大有元旦晚會,這不剛結束嘛。”李墨沒有下車,然後朝菜菜招招手說道,“快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家。”
“好的,謝謝大俠哥。”
菜菜拉開車門鑽進後座位,這次那男的沒有再阻攔,如果沒人管閒事,他依舊會纏着菜菜。可有人和菜菜相識,那自己再阻攔的話可能會惹上一些不必要麻煩。
“菜菜,剛纔那男做什麼的,第一眼看起來還挺有點文藝範。”
李墨調轉車頭朝京大教職工大樓開去。
“我大學同學,別提他了,令人倒胃口。整天和一幫所謂的藝術家鬼混在一起交流什麼藝術心得,他以爲留個長髮再燙卷下就是一位藝術家了,其實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菜菜滿臉不屑,她最看不得那樣喜歡裝逼的人。
“你可別學虞婷總,那女人一直拖到去年才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好。你要是遇到中眼的就嘗試交往下,又沒讓你立刻結婚的。”
“大俠哥,我覺得你也學會瞎操心了。”
李墨把車子停到小區門口,回頭看她一眼笑道:“要不是老師總讓我勸勸你,我才懶得管你的私事呢。不過我瞧着剛纔那男人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以後你自己可要當心點。”
“今天我是忍着沒動手的,如果他今後再來糾纏我的話,我就讓他見識下什麼是暴力美學。”
菜菜說完推門下了車,臨走前朝李墨揮揮手。
回到古韻軒莊園,思睿和孩子們早就睡着了,李墨沒有驚擾她們,而是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快要天亮的時候,李墨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詩怡有點慌張的跑到院子裡敲門。
“媽,怎麼了?”
李墨打開門問道。
“你外婆送進醫院搶救了,我們立刻過去。”
“好,我立刻換個衣服。”
臥室裡秦思睿也被驚醒,她揉揉眼睛走出臥室問道:“小墨,媽,發生什麼事了?”
“外婆病重,我和爸媽立刻趕去醫院,你先留在家裡照顧下孩子,有事我再聯繫你。”
李墨一邊說一邊穿好外套。
“好的,那你們快去吧。”
路上車子還不多,李墨踩下油門一路朝京都人民醫院飛馳而去。到了醫院,天色已經大亮。
“嫂子,我外婆情況怎麼樣?”
在醫院門口,李墨看到方文秀正在等着他們。
“暫時脫離了危險,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怕你們着急,就趙出來迎接你們下說一聲。”
“文秀,專家怎麼說的?”
詩怡邊走邊問道。
“還是老毛病發作,具體的還沒跟我們詳細說。”
四人走進套房,詩老正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老伴的臉,她插着氧氣管,此刻已經沉睡過去。
噓—
詩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大家都先出去,有話出去說。
會議室中,專家看完檢查報告,想了下說道:“患者因爲年紀大了,身體機能下降的嚴重,要不是平時保養的不錯,恐怕這邊堅持不到醫院。我們幾個會診了下,患者的睡眠呼吸暫停綜合症越發嚴重,今後需要專人照顧才行。”
“外婆不是一直在調理身體嗎?”
李墨對吳老的中醫水平還是很相信的。
詩老輕嘆口氣說道:“你外婆身體機能大不如前些年,吳老也曾說過,人體衰老是一個自然過程,是不可逆轉的。中醫手段也只是讓這個過程速度變得稍微慢點,卻無法阻止。”
會議室裡安靜下去。
“小墨,你說世上有沒有一種力量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的?”
詩怡突然問道,會議室裡其他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一眼,如果世上真有這種力量,那一切世界觀都會被徹底推翻。
如果是單獨問,李墨或許會半開玩笑的說‘有’,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而且是在這麼特別的場合,他可不能胡言亂語。
“媽,我們要相信科學,至少以目前對宇宙的探索來看是沒有什麼超自然現象的。”
“我怎麼聽說在雪區有一種神秘的天珠,擁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戴在身上可以使人心態祥和,還能調理人體機能,祛病驅災。”
詩怡還是有點不死心。
李墨知道老媽心急了,想了下隨即說道:“你說的是雪區活佛身上佩戴的天珠吧?這種天珠從一眼到九眼,當然也有十二眼和十五眼的天珠的傳說,可惜沒有誰見過,目前最高級的便是九眼天珠。天珠到底有沒有那種神奇的能力,我也不清楚。”
“不管有沒有用,我準備給你外婆求得一個九眼天珠回來。”
詩怡似乎下定了決心。
這時一個專家笑道:“暫且不說那個九眼天珠到底是什麼,但我可是聽說有個武打明星曾經就去雪區求得一枚活佛佩戴過的九眼天珠,價值過億。”
詩老雖然也不信那什麼九眼天珠有神秘的力量,但是看到陪伴一生的老太婆就靜靜的躺在病牀上,隨時都會因爲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徵而永遠醒不過來,他內心又希望真的有奇蹟發生。
詩老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舅舅詩爲民和舅媽也趕到了,見病人暫時沒有危險才鬆口氣。
“你要去雪區?”
衆人閒聊會兒就提到這事,詩爲民有點驚訝。
“準備年後出發去一趟。”
“那正好帶點東西給小斌。”
“斌哥在雪區,什麼時候調過去的?”
“差不多再有四個月就滿兩年,想要走的更高更遠,還是需要到更爲艱苦的地方去歷練歷練,等兩年期滿再調到其他地方。”
這個安排路線是對的,想要承擔起更重的責任,就要經歷過更艱苦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