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已經向更壞的方向演變,尤其是李墨說的那個死在副宮陷阱中那個人的身份來歷,一旦事情曝光的話,那所造成的影響會相當的惡劣。
很顯然,那些盜墓賊是在李墨返回京都後動手的,好不容易挖出一條地下通道,好不容易進入了地宮中,沒想到會死在裡面。
當然在盜墓事件的背後還有很多細節要去調查,比如盜墓團伙有多少人,那兩個死去的是因爲自己失足掉進陷阱中還是被人推下去的,地宮中的寶物到底有沒有被盜出去,被盜出多少等等。
張鐵安掏出手機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打給誰,此事處理不好的話,那他的能力也會受到質疑的。
此事真要好好的感謝李墨才行,他的處理方式目前來說是最好的,不管死去的人和之前的第二負責人是否有關係,但總歸給他爭取了充足的時間去安排。
李墨把事情的難題扔給了張鐵安,相信他會知道怎麼處理好的,至於他怎麼去操作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上一次張鐵安和他較量了一次,結果是對方服軟,調查也就終止。這才過多長時間啊,他的兒子竟然闖了更大的禍,讓他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
張鐵安覺得李墨不會認錯,所以他琢磨了會兒還是先打個電話回家,和家裡人商量下怎麼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師父,你沒事吧?”
見李墨臉色好很多,嚴陽陽才小聲問道。
李墨扭頭裝作隨意的掃視四周一眼,然後才小聲道:“副宮中堆滿了各種寶物,建兩個博物館都沒問題。不過嚴重的是,已經有盜墓賊打通了地宮石牆,還有兩個倒黴的傢伙死在了深坑陷阱中。你們暫時是不能進地宮的,等下面處理乾淨,增加防護措施後再說。”
嚴陽陽嘴巴微張,一臉的不可思議,到底是誰那麼大的大膽,居然在衆人眼皮底下還挖洞盜墓,他們難道真的要錢不要命了。
她朝四周看看,然後目光停留在五六百米外的一個蒙古包居住區。如果說要遮人耳目挖地道的話,只有那個地方的條件合適。
“師父,要派人去那邊調查一下嗎?”
“我們知道此事,但不插手,你心裡有數就行。”
“嗯。”
嚴陽陽雖然才十五歲,但是心智早熟,所以李墨說的暗示的話她雖然不能都領會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張鐵安一直在打電話,其他的人隱隱感覺到副宮中出了意外。
“大家都自由行動,今天不會再有工作安排。”
看到那麼多人都眼巴巴的等待着,李墨還是讓他們都散開,可以隨意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中午一頓飯還沒吃好,就看到來了好幾輛警車,然後還有醫院的車子。
“李院士,麻煩了。”
張鐵安臉色嚴肅,看不出在想什麼。
李墨放下飯碗:“陽陽,你好好吃飯,這碗牛肉湯都喝完。”
“哦,好的。”
李墨和張鐵安一起朝地宮走去。
“李院士,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但對於盜墓賊的身份來歷,你還要繼續保密一段時間。這事還要等京都那邊的反應,畢竟盜墓賊的父親身份不一般。”
“我就負責成吉思汗秘藏的發掘工作,其他的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什麼。”
張鐵安點點頭,此事李墨不插手是對的,畢竟在這裡各種關係太複雜了。
大概四十分鐘後,兩具被白布包裹起來的屍體擡出了地宮,然後醫院的車子和其中一輛警車先行離開。剩餘的警察則對出事的現場進行了調查,還沿着地洞一直追蹤到源頭,果然是在那片蒙古包居住區其中一個蒙古寶中。
地洞暫時還沒堵上,衆人看到竟然從地宮中擡出兩個死者,他們這才明白副宮那邊真的出事了,可能是盜墓賊已經光顧過,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會死在裡面。
難怪李墨從副宮中出來後臉色是那麼的難看,估計有不少地宮中的陪葬品被盜走了。那羣盜墓賊簡直是太可惡,可惡至極。
下午,在李墨的指導下,工兵連將燈光一直安裝進副宮中,還沿着深坑致命陷阱的邊緣拉起一道防護線,還運來了許多厚實的板材覆蓋在深坑陷阱上,這樣能夠有效的防止有人不小心掉入到陷阱中。
張鐵安跟李墨溝通了好久,然後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的離去。臨走前他小聲說道:“其中一個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你沒看錯,現在上面都快鬧翻天了,我要立刻趕回。”
“行,這裡有我呢。”
盜洞暫時被堵上了,副宮中的空氣也和外界流通起來,在裡面待的時間再長也不會感覺胸悶難受。
到了晚上,司馬浩天也趕到了。
“什麼?”吃完飯的時候,司馬浩天聽到李墨說居然有盜墓賊進入過副宮,氣的將手中的大羊肉串扔到地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一羣殺千刀的玩意,怎麼就沒遭到機關飛箭呢。”
李墨喝了一口去膩的茶,淡淡的說道:“已經有兩個死在了裡面,是否還有其他同夥暫時還沒調查清楚。”
司馬浩天這才輕嘆口氣說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古人誠不欺也。李院士,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啓動發掘工作?”
“武裝押運的貨車還沒到,等全部到齊了就動工,明天不會太晚。”
“聽說托裡專家已經甦醒過來,命肯定保住了,但需要長期的調養,否則容易落下病根。這次成吉思汗秘藏的考古工作,他肯定是無法參加了。好可惜,研究了一輩子沒想到到最後卻只能當個旁觀者。”
司馬浩天連連嘆氣,這覺等是托裡專家一輩子的遺憾。
“運氣不好。”
嚴陽陽插嘴說道,她比較喜歡那種半肥半瘦的羊肉串,烤好後撒點椒鹽就直接開吃。
“陽陽,你的胃口不錯呀,這麼大的羊肉串我吃兩串都感覺肚子要飽了,你都吃六串了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司馬浩天驚訝的說道,在她手邊正好擺放着劉根鐵釺,當然還有十幾根其他的竹籤。
“司馬教授你快吃呀,不夠我再來點。”
“烤串我足夠了,再吃點羊肉面就好。”
三人正吃着,剃頭回來了坐在李墨對面的椅子上,他伸手拿起兩大串羊肉直接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情況怎麼樣了?”
“總共有六個,死了兩個帶頭的,剩餘的四個嚇得立刻返回,目前已經抓到兩個,最後兩個人還在逃亡中,警方已經抓住了他們的逃路的痕跡。”
乖乖,真是利慾薰心,好不容易進入成吉思汗秘藏副宮中,沒想到兩個帶頭的重犯直接喪命了。
“先好好吃飯,吃飽肚子回去好好休息。”
李墨把一盤紅燒羊排端放到他面前,還給他打開一瓶啤酒。
“謝謝老闆。”
第二天,李墨他們到達成吉思汗秘藏現場時發現已經有五輛中型貨櫃車到達,二十個全副武裝的特警在車旁站崗。
衆人進入地宮,順着外圍走道進入副宮走道,通過那個斷龍石大洞,眼前一片光明。離着老遠就看到地面上的陷阱機關標誌,等進入副宮大廳時,震驚聲彼起彼伏。在這個副宮中堆放的木箱數量太多了,不管裡面存放的是什麼肯定都是有大價值的。
以成吉思汗的地位,總不可能陪葬一些砂礫吧。
“李院士,接下來怎麼工作,您安排吧。”
“對,李院士直接安排,我們肯定不折不扣的完成。”
“秘宮上面新的營地已經搭建好,我們從今天開始,會把這裡裡面的每一個木箱都搬出去,我們要分工協助,將木箱裡的每一件古物都要登記入冊,然後重新封箱運走。等將來再找機會將它們全部展示出來,讓全世界的遊客都能大飽眼福。”
“好的,李院士。”
李墨將工作一一做了安排,然後所有人都退出地宮回到地面的營地,總共分成四組,不多時就看到軍人一連擡出四個木箱。
木箱是從正中間位置開始的,裡面珍藏的應該是很多的古書絕版。
“李院士,這第一個木箱要不給我一次機會,我來打開如何?”
司馬浩天一邊說着一邊已經伸手就要打開木箱,鎖具雖然已經上鏽,但是司馬浩天力氣不行,愣是搞不定古代的鎖具。
“李院士,要不還是您來吧,我幫你打打下手。”司馬浩天有點尷尬,他讓開位置,就見到李墨伸手一抓一扭,古代的鎖具直接暴力打開。
然後他慢慢打開木箱盒子。
“用一種特別的油紙包裹的呢。”司馬浩天伸手搓搓油紙,還聞聞味道,隨後從木箱中抽出一塊,“裡面包裹的好像不是古籍之類,捏起來挺硬的。”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了嗎?”
李墨三兩下就扒光了外面包裹着的油紙,露出裡面的一塊石雕,長五十釐米上下,寬要三十釐米上下,厚僅僅三四釐米。
“上面有雕刻的畫,也有雕刻的文字和款識。”
司馬浩南用指尖仔細摸摸,然後繼續道:“這上面的內容得要拓印一份纔可以分辨的清楚,李院士,要不要現在就來拓印一份?”
“我來看看。”
李墨接過那塊石片,他用的不是指尖,而是用手掌,稍微一會兒後臉色略微古怪。
“李院士,你摸出來了?”
“感覺有點像是某幅畫的一部分,需要把木箱裡的所有石片都拿出來拼看看,或許是一幅完整巨大的石雕畫呢。”
“我來在地上騰出一個空間擺放。”
司馬浩天連忙跑到一邊,用一塊防潮布平鋪在地面上,然後將拿出木箱的一塊塊石片像拼圖一樣換來換去的擺放着。一共有九塊,橫豎各三塊,等拼好後才發現石片上雕刻的畫線條一下子明朗起來。
整體看去,有山有水有標註。
在最右上方的角落處則雕刻着一排蒙古文字。
“行軍圖。”
司馬浩天對蒙古文字還是精通一點的,然後又看了會兒才說道:“李院士,如果將之拓印下來的話就能夠清楚的看出這是一幅軍事圖,好像是成吉思汗當年帶兵打仗所用,你看這邊有好多地方的標註。”
李墨也看出了好一會兒,他笑了笑說道:“表面上看像是一幅軍事圖,我看它倒是一幅征服圖,每打下一個地方就在行軍圖上標註清楚。你們再看,其實這九塊石片圖還是不完整的,應該在其他木箱中還有更多的石塊雕刻圖,大家都注意下自己開啓的木箱。”
“恩,你說的有道理。歷史記載,成吉思汗去世的時候,西夏、金國和南宋都並未滅國。西夏是在成吉思汗離世後沒多久滅的,金宋則還要好晚幾年,這樣來看成吉思汗打下的地盤版圖確實不會很大。”
用如今的地圖來分析的話大概只有黃河以北、蒙古高原、疆地部分以及北到貝加爾湖,西到花剌子模(花剌子模也就是現今的哈薩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境內)。東至渤海,鴨綠江圖們,島國海,已佔約1800萬平方公里土地。
這已經拼好的九塊地圖來看,還缺少很多部分。
李墨這邊動靜挺大,其他的組的考古專家都走過來鑑賞下。
“李院士,我們那邊也有九塊石板雕刻,應該就是同一個軍事圖,我們去搬過來。”
第一批搬出來的四箱中只有兩箱是石塊雕刻,成吉思汗征服下的軍事圖還沒平完整。
“諸位,你們說要是這幅征服圖出世的話,現在的哈薩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是不是應該歸我們的國土啊?”
衆人相互看看,這只是笑話而已,但如果真的出世的話,至少有實證證明當年的成吉思汗是多麼的威風,蒙古帝國是多麼的強大。
一直到第三批四箱搬出來,一幅完整的成吉思汗征服圖才拼完整,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雕刻圖。
而其他的則都是古籍書本,雖然外觀保護的還可以,但裡面還是因爲溼氣太大的緣故大多數已經都沾到一起,要將之分開非常困難,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投入大量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