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振飛從控制艙急匆匆的跑過來,臉上帶着一絲驚恐之色。
“李墨,那些漁船聯繫說那邊出現了大量的海洋殺手。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看樣子就是要引來海洋殺手羣而對我們的打撈團隊產生致命的威脅。”
不遠處的周所長他們聞言紛紛動容,他們再次瞧向鏡頭屏幕,忽然有一條灰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然後就從海底傳來驚呼聲,是那些躲入安全牢籠中的人作業人員發出來的。
“葛叔,讓所有的漁船都繼續後退,退到我們身後,讓出前方的海面。”
李墨強忍着怒火陰沉的說道,等到海下作業人員都安然返回後,自己絕對會給對方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
“好。”
銅錘讓打撈船上的人員一一的登上商輪,尤其是那些海洋專家。
“李院士,雖然我很想勸你再慎重一下,可今天要不是你及時的通知海下作業人員,恐怕遭遇災難的就是我們自己人。別的話我不多說了,出了任何事情我們一起承擔。”
周所長輕輕拍了下他的肩頭登上商輪。
十幾分鍾後吊機將安全牢籠都吊上商輪,官方的工作人員立刻幫他們一一的卸下裝備,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每個人心裡上都遭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李墨看看前方的海面,三十八艘漁船已經都撤到後方,而對方的漁船肆無忌憚的在逼近,已經進入了華夏的地盤,他清楚的看到一頭頭海洋殺手的背鰭劃破海水,有的還直接衝出海面,那血盆大嘴暴露在陽光下。
“老闆,工作人員都撤到另外商輪上了。你也過去,我來開船。”
“別扯蛋,滾過去。”
李墨丟下一句話就走向船艙,葛振飛目光堅定的看着他說道:“我來控制。”
“你來指點,我來控制。”
李墨語氣平靜的說道,不容他有任何的反駁機會。前方那幾十艘漁船十分囂張,甚至能夠看到有些漁船上有人朝着這邊豎起了中指。
古韻軒打撈船動了,那龐大的體積破開巨浪,沒有任何的猶豫朝對面衝撞過去。對方的漁船中體積最大的在打撈船面前也是個矮個子,他們發瘋,可是他們沒想到世上還有人比他們更加的瘋狂。
漁船開始慌亂的後退,但李墨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打撈船猶如一座浮選在海面上的巨山在積蓄了無窮力量後衝撞進了對方的漁船羣中。巨輪在怒吼,海洋在滾浪,漁船在側翻,各種驚恐的聲音相繼響起。
他們中或許有人在咒罵,或許有人在祈禱,或許有人在哭泣,但李墨這一刻都沒有放在心中。他們闖入了華夏的領海內,自己不再把他們當做普通的漁民,管他日後有什麼批判,管他日後會引來什麼巨大的麻煩,自己都不在乎了。
身後商輪上的人,幾十艘漁船上的人都看的瞪大眼珠,太瘋狂了。那個神一般的存在簡直是太瘋狂了,他控制的巨輪以無敵之勢碾壓着前方的所有漁船。
那燦烈的衝撞引發了巨大的聲波,四周遊蕩的海洋殺手紛紛驚逃,彷彿遲一秒就會受到波及一樣。
葛振飛死死的摟着身邊的一根扶手,那衝撞也引起了反震,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會甩出去。
李墨一手控制船舵,一手抓住扶手,他兩腿好像生根一樣,至於甲板上的那些安保同樣利用堅固的扶手死死的穩住自己的身形。
古韻軒打撈船已經撞翻了六艘漁船,然後沒有停下速度,而是帶着毀滅性的力量撞在了一艘中型遠洋捕撈漁船的船體中間位置。
在所有人的驚恐的目光中,那艘中型遠洋捕撈船一下子朝另外一邊傾斜過去,船上的人,設備好多直接飛起掉入海中。在將近半分鐘的反震餘波過後,古韻軒打撈船開足了馬力一直頂着那艘傾斜的捕魚船朝前遊動。
驚叫聲沒有停止過,大概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深深的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加入到這場莫名其妙的爭鬥中,那艘中型遠洋捕撈船終究逃不脫徹底傾覆的命運。
“葛叔,你沒事吧?”
李墨扭頭看了眼葛振飛。
“這點算什麼,我曾經遇到過無數次的颶風巨浪,一浪接一浪,那商輪在浪頭上沉浮,隨時都會直接掀翻,我連那個都沒害怕過。李墨,你快速朝左打舵。”
葛振飛在一旁指點着,李墨按照他的話迅速打舵。
“瑪德,你們這羣王八蛋欺人太甚,老子跟你們拼了。”從喇叭裡傳來王大拿的吼聲,然後就是其他的船長也在怒吼,一個個開足馬力朝對方衝過去。在這個時候,他們被李墨的瘋狂行爲點燃了心中的怒火,沖沖衝,撞他們一個天翻地覆。
周所長他們哪裡見過如此場面,震驚的合不攏嘴。
對方徹底嚇怕,驚慌撤退,估計他們一邊逃一邊罵着都是一羣瘋子。
古韻軒打撈船終於停下追擊,在它身後留下的則是十一艘或已經傾覆,或即將傾覆的遠洋捕撈船。
王大拿他們一邊罵着一邊開始從海里救人,罵着是因爲他們依舊沒有機會換一艘新的遠洋捕撈船,同時也罵着那些被救上漁船的漁民是自尋死路。
李墨站在船頭甲板上遠眺那些已經逃離的剩餘漁船,如果他們有種再過來,自己不在乎再一次發瘋,就看誰更怕死。
“老闆,我們要不要先和京都的人彙報下剛纔發生的事情?”銅錘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
“需要我們彙報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李墨平靜的說道,他轉身看着那些跟着發瘋衝上來的漁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讓陳總給每艘漁船增加五十萬的獎金,每個漁民增加五萬的獎金,現在就開始轉賬。”
銅錘也露出笑容說道:“老闆,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爲了讓你賠一艘新的遠洋打撈船而跟着衝上來的呀?”
“哈哈哈,看這場面他們是沒機會了,所以我就多補償給他們一些。”
“明白。”
海上升明月,夜幕終於降臨,冷清的月光照在海面上顯得波光粼粼。今天的晚餐吃飯的氣氛都顯得壓抑,唯獨李墨一邊吃一邊滿意的直點頭。
“李院士,真不會有事?”
“有什麼事啊?”
李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吃的津津有味。
周所長感覺很無語。
“明天我們的打撈作業還要繼續嗎?”
“好好地爲什麼不繼續?”周所長苦笑一下道:“李院士,你的心可真大。”
這時李墨放在手中的筷子和碗,擡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是人就會有各種情緒,我們爲什麼要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呢,我們爲什麼要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在趾高氣昂的冷笑呢。我可不是一個喜歡慣着別人臭毛病的人,誰給我不痛快,我就狠狠的十倍甚至百倍的反擊回去。”
“大家都放心好了,今晚如果沒有人來騷擾我的手機,那就意味着什麼事情都沒有。最多我明天被召回去,但北宋沉船打撈工程肯定要繼續。”
周所長和其他海洋考古專家都對視一眼都點點頭,走到這一步,打撈工程肯定不會半途而廢。
“老闆,我們檢查過了,古韻軒打撈船的船頭有破損,但不影響正常的使用。”
銅錘和幾個安保走進船艙彙報一聲。
李墨繼續吃着碗裡的飯,打撈船不影響作業就好。吃過飯走出船艙,銅錘跟在後面小聲道:“總共救上來四十一人,那些人怎麼處置?”
“那個大拿船長一直想要換一艘新的遠洋捕撈船,看來機會還是給他等到了。你和他溝通下,那艘漁船我買了,然後讓那些人自己開着回去,留着我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們。至於那些葬身海洋的,我們也管不了,就讓上面的人去打口水仗吧。”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今天出了那大的事情,李墨一直在等電話,結果直到睡着了都沒聽到手機鈴聲響起過。
第二天依舊是個好天氣,李墨剛露面就看到王大拿船長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熱情的說道:“李院士,我對您的敬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簡直是酷的一塌糊塗。”
“大拿船長,我看着你的笑容怎麼突然覺得昨晚買下你的漁船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王大拿笑容更盛:“李院士,你怎麼可能犯錯呢,你的決定絕對不會錯。”
銅錘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頭笑道:“大拿船長,不帶你這樣拍馬屁的。”
“哪裡有,我就是說兩句真心話而已。李院士,你們有事先忙,我先過去。”
“老闆,國內來了兩艘遠洋艦艇,在附近遊弋着呢。他們也沒和我們通話,應該是專程過來保護的。”
“我看到了,這麼說來官方已經被所有的事情都抗下啦。既然如此,那我們吃過早飯就準備下海。今天我親自下海,否則其他人會有心理陰影。”
“好,我陪你一起下去。”
因爲有李墨帶頭,昨天受到刺激的海底作業員經過短暫的內心鬥爭後還是選擇跟着下去。第二步進展順利,打撈集裝箱終於合攏形成一個密閉空間,整艘北宋沉船連同上面無數沉寶被吞掉。
然後換人下去。
一個個輔助浮力裝置被安裝在集裝箱四周,檢查無誤後,周所長一聲零下,那些裝置開始充氣,隨着浮力不斷增強,再配合上吊機拉力,整個打撈集裝箱慢慢的從海底淤泥中浮起。
“好,成功了。”
甲板上的所有專家都高興的笑起來,這次針對北宋沉船的打撈過程雖然發生了一波波其他不和諧的聲音,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令人滿意的。再說其餘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夠介入的,何必自尋煩惱呢。
嘩啦啦——
海面沸騰,一個巨型集裝箱浮出海面。
李墨他們順利返回,他脫下裝備走到船邊居高臨下看着那個龐然大物。此時此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院士,我們應該要報喜了。”
“周所長,我就不開口了,免得電話那頭再拿昨天的事情懟我。”
“那我就沾你的關了。”
周所長前去電話聯繫京都的人,而銅錘這個時候來到身邊小聲道:“有個電話打進來了,讓老闆你登上另外一艘護航艦先回去。”
“誰打來的電話?”
“你舅舅,他說現在國內和國外的新聞輿論都快鬧翻天了。不過沒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讓你先回去。”
李墨想了下道:“這裡有周所長主持工作應該不會有問題,銅錘你留下配合周所長。”
“是,老闆。”
北宋沉船寶藏已經浮出水面,李墨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登上另外一艘護航艦先行離開。
“思軍,怎麼是你?”
秦思軍輕輕錘了下他的胸口笑道:“上面的人怕別人來了你不鳥人家,所以就派我過來一趟接你回去。”
“得,看你笑的這麼燦爛,我那顆懸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來了。”
“好傢伙,昨天你那十一連撞的視頻簡直是秒殺所有國際新聞大事,佔據頭條霸屏。走,我們進去聊聊。”
一路上,那些海軍都朝李墨敬禮,眼中露出萬分敬佩的目光。
“上面沒說怎麼處理我?”
“沒說,反正他們在打口水仗呢,你就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回京都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你再出來工作,只要低調一點就行。我們可是出動了兩艘護航艦,這陣勢可不就是專門來爲你保駕護航的嘛。肚子餓不餓,要不整兩樣小菜喝點酒壓壓驚?”
“算了,我沒你想象的那麼不堪,還要什麼喝酒壓驚。”
護航艦晚上七點多到達港口的,根本不給李墨休息時間,直接坐車到了軍用機場,然後一路開綠色通道登上一架軍用飛機,很快就衝入天空。
等到達京都時已經是後半夜,李墨打着哈氣走出機場,秦思軍揹着包走在他身後。
“思軍,你這是回家還是去秦家大院?”
“去秦家大院吧,我爸也在那裡,估計明天他單獨找你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