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萬能的,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夜幽溟凝重的說,“這種毒真的無藥可解,否則我自己就不會變成這樣。”
說着,他摘下了面罩……
“哇——”兩個女人都尖叫起來,眼睛閃爍着不可思議的神彩,因爲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
冷靜依曾經說斷炫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男人,那是因爲她還沒有見過夜幽溟,如果說斷炫是陰柔俊美的美男子,那麼夜幽溟則是清冷聖潔、妖嬈邪魅、不食人間煙火的幽靈,就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朵天山雪蓮,罕見稀有,珍貴如寶,卻能傲然屹立、迎風招展!
而他那頭雪白的長髮在正常人眼裡也許是另類怪異,但眼前這些朋友卻覺得是一種另類的美,如同像天堂降臨的天使,如夢如幻。
“你……”夜血瞳驚呆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夜幽溟的真面目,他們從小就認識,但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夜幽溟就戴着面具,無論什麼天氣總是披着一個墨綠色的鬥蓬,將自己封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幽深如海的眼睛……
正因爲如此,大家纔給夜幽溟取了個名字叫老鬼,因爲他像鬼一樣神秘莫測。
夜血瞳以爲夜幽溟是因爲做實驗倒置毀容,又或者是天生殘缺,五官不端正,所以才老是遮住自己不讓別人看見。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夜幽溟爲什麼要戴面罩……
“你的頭髮和眉毛爲什麼都是白色的?”墨兒仔細打量着夜幽溟。
“有點像銀屑病。”夜血瞳皺着眉,“但肯定不是這種病,如果是的話,你早就把自己給治好了。”
“你不會像墨兒一樣也被神父注射了生化藥物吧?”冷靜依試探性的問。
“嗯。”夜幽溟微微點頭,“我是神父第一代的實驗品,那時候他的研究還不成熟,我只注射了不到一個月就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差點死掉,他讓人將我丟到亂葬崗,別人都以爲我死了,沒想到過幾天我又奇蹟般的復活,從屍體中爬出來,被三長老收養,專心學習醫術,那時候我還小,神父沒有留意我的存在,也就沒有繼續給我注射,我體內的生化藥物比較少,所以變化並不是很大,除了全身的毛髮都是白色的之外,也就是電閃雷鳴的時候會有些反常,其它都很正常,也能見陽光。”
“你醫術那麼高明,難道治不好?”蘇慕好奇的問。
“這些年我做了很多研究,還試着服了很多藥,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夜幽溟無奈的說。
“墨兒已經連續注射了四年多生化藥物,他比你更嚴重,那豈不是……”冷靜依憐憫的看着墨兒,沒有接着說下去,原本還有一絲僥倖,現在徹底沒希望了。
“我記得靈兒曾經說過,好像可以換血。”夜血瞳仍然不死心,“如果把全身的血液慢慢換掉,是不是就可以清除體內的生化藥物?”
“對啊,當時因爲墨兒太小,承受不了換血的痛苦和風險,我們纔沒有那麼做,現在他有五歲了,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冷靜依迫切的追問。
“四年了……”夜幽溟殘忍的說,“生化藥物不僅滲入血液,還滲入了骨髓,滲入了四肢百駭,與他溶爲一體,除非死去,否則永遠都不可能擺脫。你們不要再抱期望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不可能治得了的。”
夜血瞳和冷靜依徹底絕望了,沮喪的低着頭,沒有再說話。
墨兒倒是很平靜,脣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淡淡的說:“這樣也好,沒有奢望,也就不會再失望了。”
“唉……”蘇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好。
夜幽溟蹲下來平視着墨兒,認真的說:“其實沒關係,雖然我們與正常人不一樣,但也能過上正常的生活,這世上一定有人真心愛你,將你的另類視爲優點,比如我們,比如你將來人生裡會遇到的那個天使。”
說這話的時候,夜幽溟腦海裡浮現的是一張甜美可愛的小臉,那是第一個看見他真面具的女孩,第一眼,她說的是好漂亮,而不是說他像怪物,她喜歡他的一切,包括他與衆不同的樣貌,正是因爲她的迷戀纔會讓他找回真正的自信,可以在這些朋友面前主動摘下面罩。
“謝謝你安慰我。”墨兒微微的笑了,對這位與他有着相似命運的叔叔心存感激,但他並沒有聽進去這些話,他想,夜幽溟戴了三十多年面罩纔有勇氣取下來,他呢?他要戴多少年?要有多少年見不到陽光?他的天使在哪裡?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答案遙不可及,墨兒感到很迷茫。
夜血瞳蹲下來,溫和的對墨兒說:“墨兒,幽溟叔叔說得沒錯,就算這種毒解不了也沒有關係,乾爹乾媽會永遠陪着你,陪你一起淋雨,一起在陰天的花園裡散步,一起在室內玩遊戲……”
“我最討厭陽光了,我喜歡下雨天。”冷靜依捧着墨兒的小臉蛋,笑米米的說,“墨兒,不能見陽光沒有關係,心裡有陽光就行了。”
“嗯!”墨兒微笑點頭,心情一點都沒有被殘酷的現實影響,反而很高興,就算他被全世界拋棄也沒有關係,至少這世上還有這些人關心他,疼愛他……
門外,夜傲風看着這一幕,欣慰的笑了。
午飯時人很齊,北野和黑熊也出席了,宮家姐妹因爲傷得嚴重暫時還不能起牀用餐,北野雖然傷勢未愈,但還能勉強自理,黑熊的傷則是好得比較快,但夜血瞳讓他再休養一陣子,把傷養好。
墨兒難得下樓來跟大家一起用餐,一大家人邊吃邊喝,氣氛十分融洽。不也因的他。
午餐快結束的時候,夜傲風放下餐具,用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正式宣佈:“爲了不被人跟蹤,傍晚我和老鬼就要離開這裡,準備明天與神父籤血盟書的事,處理完之後我們會直接回中國,不再過來了,以免被神父的人跟蹤。這裡很安全,我安排了周密的保全系統,你們暫時就住在這裡,等時間到了,我會派人護送血瞳去暗夜執行離開禁律,爲了安全考慮,這段時間,你們儘量不要與外界聯繫,也不要離開別墅區域。”
大家的神色都變得凝重,夜血瞳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不緊不慢的說:“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不久之後,我們三兄弟還能再見面!”
“一定會的,我等着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夜傲風拍拍夜血瞳的肩膀,語氣雲淡風輕,此刻,他們兄弟不想在人前流露出離別的傷感,也不想多廢口舌,只能將不捨與擔憂隱藏在心裡,默默祝福對方。
“以後我們都定居中國,偶爾可以約在一起騎騎馬,賽賽車。”夜幽溟幻想着將來的生活,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女人之間也可以一起玩,將來我們的孩子也能成爲兄弟……”
“嘖嘖嘖。”夜傲風搖頭感嘆,“老鬼,你連孩子都想到了?看來你的好事也近了。”
“鐵樹開花了。”夜血瞳打趣的笑道。
“你得趕緊着,葉滔都有主了,現在跟左珊珊打得火熱呢。”蘇慕笑着說。
“那小子速度還挺快的。”夜幽溟想起那個弟弟,神色更加輕鬆起來,如今只差最後一步就皆大歡喜了,真希望能是個完美結局。
“對了,北野,你跟靈兒也定下來了吧?”冷靜依笑着問。
“呃……”北野有些尷尬,避重就輕的說,“還早,還早。”
其實他已經跟靈兒表白過很多次,都被她拒絕了,昨天他去看她,她態度很冷漠,他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不能對他敞開心懷。
“他不適合靈兒。”黑熊突然冒出來一句,冷眼瞪着北野,“靈兒需要像我這樣憨厚的人呵護照顧,他太不可靠了。”
“喂,我怎麼不可靠了。”北野很不爽。
“你的身份變化莫測,一會兒是日本山口組的接班人,一會兒是fbi臥底,現在居然才知道你是聯合國特別聘請的特工,連國藉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恐怕靈兒都不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黑熊一本正經的說,“像你這麼不可靠的人怎麼能夠給靈兒幸福?我就不會了,我從與靈兒從小一起長大,我們……”
“少來了,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根本就配不上靈兒。”北野沒好氣的說。
“四肢發達總比身體殘缺要好。”
“你說誰呢?”
“說的就是你……”
“你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誰怕誰?”
“好,來啊!”
“來!”
“你們倆別吵了……”冷靜依連忙起身勸架,想要拉開兩個已經撞到一起的人,夜血瞳反而拉住她,“隨他們去,男人的事應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16y5a。
“萬一真打起來怎麼辦?他們傷還沒好呢?”冷靜依眼看着他們已經走出大殿,心裡很是着急。
“打就打唄,反正不會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