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血瞳的話如同一個巨石在墨兒心中激起千層浪,自他懂事以來,身邊的人對他灌輸的只有冰冷的仇恨和麻木不仁的權勢觀念,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引導他走向光明的世界……
對幼兒的墨兒來說,光明太遙遠,他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甚至不知道什麼纔是自己想要,可是這一刻,夜血瞳的話就像一盞明燈,忽然點亮了他黑暗的世界,爲他指引正確的方向……
夜血瞳捧着墨兒的小臉,語重心長的說:“墨兒,我就是在暗夜長大的,活了二十七年只知道殺人,直到遇見你姑姑才發現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正因爲以前造下那麼多罪孽,我和你姑姑折騰了六年也沒能擺脫黑暗的泥沼,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當初我和你姑姑之所以將你送回來是因爲神父暗中讓你服了生化藥物,那種藥物改變了你的身體基能,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會讓你生不如死,如果不繼續吸食還會失去生命,我們不忍讓你年幼早逝,所以只得忍痛割愛將你送回暗夜,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還有你的父母,他們都是真心愛你的,千萬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
墨兒皺眉看着他,心裡很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些話。
而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槍響,神父已經發現夜血瞳被人救走,還發現冷靜依和宮羽兒混進來,正命令侍徒們圍攻她們。
夜血瞳沒有時間再多說了,急切的說:“墨兒,跟乾爹走,乾爹不會再讓你留在這裡了。”
說着,夜血瞳就拉着墨兒往槍響的地方跑去,墨兒沒有抗拒,順從的跟在夜血瞳後面,仰頭看着他,早已麻木的心裡漾起陣陣暖流,他手掌傳來的溫度那麼溫暖,讓墨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這種情景曾經發生過,他不記得年幼時的往事,但他對夜血瞳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比對冷亦寒那個親生父親還要濃烈……
“老公!”這時,冷靜依的呼喊聲傳來,宮羽兒爲她循後,她脫身向夜血瞳跑來,已經摘下了易容麪皮,恢復了真實的樣貌,看見夜血瞳牽着墨兒向這邊跑來,她激動得熱淚盈眶,“墨兒,墨兒!”
墨兒看着冷靜依,一眼就很親切很眼熟,她跟他一樣有着清澈明亮的黑眸,這是冷家的遺傳,看到這雙眼睛,他就知道她是他姑姑。
“小乖小心!”夜血瞳驚呼一聲,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冷靜依身後擲去,那個偷襲她的侍徒手腕被擊中,子彈打偏了,冷靜依逃過一劫,默契的將一把槍丟給夜血瞳,“老公接住!”
夜血瞳接過槍,馬上對付其它侍徒,百發百中,出手快如閃電,很快就解決了周圍的麻煩,與冷靜依接頭。
“墨兒,墨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姑姑啊,姑姑。”冷靜依拉着墨兒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你都長這麼高了,跟你爹地小時候一模一樣。”
墨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眸看着不遠處:“你們逃不掉的。”
神父已經親自帶人前來圍剿,越來越多的侍徒拿着激光槍向這邊涌來,宮羽兒中槍受傷,夜血瞳衝過去救了她,拉着她避樹林邊與冷靜依和墨兒匯合。
冷靜依看到這個情形,急切的問:“羽兒姐,你之前聯絡的那些幫手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第一聲槍響,他們就應該收到訊號了,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宮羽兒氣惱的說,“這些人真可惡,不幫就算了,答應了又言而無信,會害死人的。”
“他們不是不幫,他們是想先觀戰,如果我們有希望佔上風再幫忙,如果沒有希望,幫了只會連累自己。”夜血瞳很平靜,彷彿並不擔憂生死。
“現在形勢逼人,他們只想明哲保身。”冷靜依心急如焚,“這下可怎麼辦纔好?沒人接應我們,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你們可以拿我當人質。”墨兒突然說,“他們不敢傷害我,你們把我當人質,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我們不可以這麼做。”冷靜依果斷的說,“神父冷血無情,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血瞳也是他一手養大的,他現在還不是要害血瞳?他對你也只是利用而已,不會有什麼真情的,我們絕對不能拿你冒險,如果等下我們真的逃不掉,你就告訴神父,你是被我們強行挾持,並不是自願的,這樣他就不會傷害你了,知道嗎?”
聽到這些話,墨兒心裡十分動容,姑姑果然是真心疼愛他,寧願九死一生也不願拿他冒險,還處處爲他着想,將後路都想好了,如果當初冷亦寒也是這樣,他就不會對人性絕望,不過轉念一想,姑姑會不會是故意安慰我的?於是他又試探性的說:“可是這樣一來,你們就連僅有的希望都沒有了。”
“墨兒,不要小看乾爹。”夜血瞳揉揉他的頭髮,堅定的說,“就算我們逃不出去,乾爹也會讓你離開這裡,過上正常的人生。”
墨兒渾身一震:“乾爹是什麼意思?”
“血瞳,難道你是故意被抓?目標就是爲了救墨兒出去?”宮羽兒驚愕的問。
“是啊,老公,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靜依疑惑的問。
夜血瞳微微一笑,平靜的說:“我不是故意被抓,我是真的力不能敵,夜紅舞和銀豹帶了上千黃金殺手,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敵不過,只是我早就料到這一步,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雖然我在外逃亡多年,勢力早已漸漸瓦解,但爛船也有三斤鐵,我夜血瞳昔日在暗夜幫過不少人,如今總算也有一些餘力還可以使用,這些餘力也許不足以換我一條命,卻可以換墨兒安然離開!”
墨兒不可思議的看着夜血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在想,夜血瞳是在吹牛吧,他都已經自身難保,還說要救他出去?這怎麼可能?
這個時候,敵人的腳步聲已經逼近了,神父已經帶着幾百人圍過來,大家沒有心思再多想,全神戒備的看着前方。
幾百名侍徒手中全部拿着激光槍,整齊有序的圍成一個圓圈,將夜血瞳等人團團圍住,全部舉槍瞄準他,只待神父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被打成肉醬。
正前方的侍徒讓開一條道路,神父雙手負在身後,盛氣凜然的走上前來,冷笑的盯着夜血瞳:“血瞳,怎麼你以爲,你還能逃得掉嗎?”
“我沒想過要逃走。”夜血瞳將手中的槍丟在地上。
冷靜依和宮羽兒緊緊握着槍,恨之入骨的瞪着神父。
墨兒疑惑不解的看着夜血瞳,他到底還有什麼辦法?難道就這樣束手就擒?如果是這樣,我會鄙視他,沒有能力,只會吹牛。
“哈哈……”神父仰天大笑,好像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好久好久,他才停止笑聲,搖頭感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可憐夜紅舞爲了救你出去犧牲自己,被我折磨得要死不活,你卻說你沒想過要逃走??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帶着你的女人跟我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
夜血瞳沒有說話,而是擡眸看着不遠處的火影殿,三樓主臥底房間的燈還亮着,一個身影站在落地窗邊看着這裡,像一縷幽魂,帶着無盡的悲哀。
“神父,你這個喪心病狂的bt,你會有報應的——”冷靜依恨之入骨的怒罵,想到可憐的夜紅舞,她就恨不得將神父碎屍萬段。
“報應
”神父可笑的看着她,“這句話你好像對我說了不止一次,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和血瞳還是我的階下囚,可我依然是暗夜的首領,如果這世界真的有報應的話?好像你們的罪孽更重啊!!!”
“你……”冷靜依氣得啞口無言。
“有時候,活着也是一種報應。”宮羽兒突然冰冷的說,“舅舅您表面風光無限,可是那顆心早已是滿目瘡痍,您曾經培養的徒弟全都背叛了您,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忠於您,您每天晚上還得因爲多疑敏感而用藥物催眠,這種空洞的人生難道不是一種懲罰???”血墨有木輸。
“閉嘴!”神父惱羞成怒,“羽兒,當初我念着你是我親外甥女,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現在竟然跟着外人一起對付我,別怪我手下無情。”
“你從來就沒有對誰留過情。”宮羽兒憎恨的瞪着他,“我爹地媽咪、還有修凡都是被你間接害死的,你還對靈兒開了一槍,差點害死她,你連親人都要殺害,還有什麼良知人性可言???”
“沒錯,你根本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禽獸。”冷靜依咬牙切齒的瞪了神父一眼,對周圍的侍徒大喊,“良禽擇木而棲,你們跟着禽獸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都看到了,曾經的四大聖主,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王者,現在都被神父親手毀滅了,有朝一日,你們會比他們落得更悽慘的下場。”
聽到這些話,大部分侍徒都麻木不仁,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少數人看了神父一眼,又看看夜血瞳,但最終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激光槍。
“呵!”神父嘲諷的冷笑,“你以爲說幾句話就能煽動他們?真是異想天開。”
這些全都是神父四年內培養的新侍徒,以前夜血瞳的部下都換掉了,天性多疑的神父纔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
“墨兒,過來!!”神父對墨兒伸出手。
墨兒垂着眼眸,擡步向他走去。
冷靜依正要說話,夜血瞳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強勢的說:“墨兒不準過去!我是你乾爹,你必須聽我的。”
墨兒擡眸看着夜血瞳,他用了這麼強勢的口吻就是在向神父表示墨兒並不是自願跟在他身邊,這樣,就算他萬一失敗,墨兒也不會有麻煩。
“不自量力!!”神父憤然厲喝,“你以爲墨兒還像一歲多的時候?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這四年來與他朝夕相處的人是我,教育他培養他的人也是我,他早就忘記你這個乾爹了。”1cyfw。
“墨兒是喝我的血長大的孩子,他不會助紂爲虐。”夜血瞳將墨兒護在身後,彷彿深怕神父把墨兒搶走。
“我懶得跟你廢話。”神父沒有了耐心,揮手命令,“把他們拿下!!”
“是。”幾百名侍徒舉槍逼近他們。
夜血瞳、冷靜依、宮羽兒三人背對着對將墨兒護在最中間,全神備戰,墨兒的心情有些激動,這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重視這樣保護,原來乾爹和姑姑沒有騙他,他們真的是很重視他,很在意他,並且用生命保護他……
“血影聖主,得罪了!”銀豹最先逼近,正準備拿下夜血瞳,這時,一聲槍響,隨即,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突然傳來,“住手!!!”
所有侍徒都停下了動作,神父回頭一看,一輛敞蓬越野車緩緩開過來,車上站着四位老人,雖然已是遲暮之年,但依然有着凜然霸氣,他們就是暗夜的四大長老,身後還跟着五百名曾經跟過夜血瞳和夜傲風的舊侍,如今仍然真心維護他們,他們也拿着槍,與神父的人對持,如果神父的人敢傷害夜血瞳,他們就拼了。
神父眼中有一道寒光一逝而過,但很快又客氣的說:“你們四老怎麼來了??”
“我們都是看着血瞳長大的,如今他有難,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理?”其中一個老人冷冷的說。
神父不屑的冷笑:“夜血瞳是暗夜的叛徒,我作爲暗夜首領,制裁他是理所應當的事,你們四老年事已高,就不要多管閒事了。”他扭頭命令,“請四位長老回去。”
“放肆!”另外一位老人氣惱的敲着拐仗,“你竟敢對我們不敬???”
“我有對你不敬麼?”神父攤了攤手,“我用了‘請’字!已經很客氣了。”
“你……”那老人氣得臉色鐵青。
“斷刃!”另外一位老人走上前來,大聲說,“今天我對你直呼其名是要提醒你,做人不要忘本,你可別忘了,你神父這個位置是誰讓給你坐的,當年若不是血瞳的母親,你能有今天???”
夜血瞳渾身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他母親,從小到大,四大長老都特別疼愛他,但他們從來沒有說起過他母親的事,這次請四大長老出面幫忙,只是藉助他們的威嚴,並沒有想到四大長老還知道其它秘密……
神父眉頭一皺,複雜的瞟了夜血瞳一眼,走到四位長老面前,低聲說:“四老講話請注意分寸,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舊事。”
“有人做事沒分寸,我們說話何必還要注意分寸?”那個老人低壓聲音,陰冷的警告,“你不要忘了,當年當暗夜首領的人原本應該是雲翼,她不想坐那個位置才讓給你的。可是後來你卻逼死她,如果不是看在你對血瞳尚算慈愛的份上,我們四個當年就會掀了你的底,如今你竟然敢當着我們的面謀害雲翼的兒子?你覺得,我們會容忍你放肆下去嗎???”
神父的臉色瞬間變得黯沉,咬着牙激動的說:“我沒有逼雲翼,也沒有傷害她,是她自己要用那種方式懲罰我……”頓了頓,他又說,“當年的事我不想重提,總之現在暗夜是我作主,你們無權過問我的任何決定。”
“好,那我們只能把當年的事揭露出去了。”那個老人冷冷一笑,走前一步,大聲說,“各位聽好了,有個秘密我要告訴大家,當年……”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神父打斷那個老人的話,把他拉到一邊氣惱的說,“暗夜的規則流傳百年,又不是我定的,夜血瞳違背規則肆意妄爲,我只是按照法規處置他,如果你們要妄加阻攔,怎能服衆?”
“血瞳違背規則是沒錯,但也不至死,我們沒有過份要求,只是希望你放他一條生路。”長老的語氣軟了下來,其實他們四個現在沒有什麼實權,只是還有些威嚴,再加上年齡比較大的暗夜侍徒都信奉他們,所以纔有一點影響,但這根本不足以與神父硬碰硬,現在這個基地有八成都是新人,他們只聽神父的,把神父逼急了,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
神父十分氣惱,但現在局面弄成這樣,他不得不退步,他可不希望當年的事被抖出來,可是如果放了夜血瞳就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想了想,他假裝退讓一步:“我可以放過他,但宮羽兒的冷靜依擅闖暗夜,死路一條,這一步我絕不能退。”
“那冷靜依就是血瞳用命守護的女人,你不放走她,血瞳怎麼肯走?你以爲我們四個老糊塗了?敢騙我們?”一個老人不悅的低喝。
神父眉頭一皺,又退讓道:“好,我把冷靜依也給忘了,但宮家姐妹,黑熊,北野是暗夜的人,他們總不能也放吧?”
四大長老想了想,點頭答應:“他們幾個是暗夜的人,你要處置我們管不着。”
介入暗夜的禁律,四大長老不能再多提要求,不然弄得一拍兩散,什麼也得不到。
“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只放這一次,以後若是再被我抓到,我是不會再手下留情的,你們四老也不能再插手。”神父心想,先假裝把夜血瞳和冷靜依給放了,等他們逃到城堡外面再派人抓回來直接處制,到時候四大長老也不知情。
“好。”四大長老爽快的答應了,雖然他們也知道神父詭計多端,說不定剛放走又會抓回來,可他們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一步,後續的事就得看夜血瞳自己的造化了。
……
談判達成協議,神父走回來,憤憤的瞪了夜血瞳一眼,冷冷的說:“看在四大長老爲你求情的份上,這次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帶着你的女人走吧。”
冷靜依欣喜若狂,連忙一手牽着墨兒,一手拉着宮羽兒:“我們可以走了。”
“慢着。”神父凜然厲喝,“你沒聽懂我的話嗎?能走的只是你和夜血瞳,墨兒和宮羽兒不能走。”
“什麼?”冷靜依錯愕的睜大眼睛,“你既然放了我和血瞳,爲什麼不能把他們一起放了?”
“我懶得跟你廢話。”神父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轉眸看着夜血瞳,“怎麼?還不走?”
“我留下!”夜血瞳向前走了一步,“放了墨兒,羽兒,還有靈兒她們。”
“血瞳!”宮羽兒驚呼,“千萬不可以,你和靜依先走吧,別管我們。”
墨兒深深的看着夜血瞳,這一刻他才明白,乾爹並不是一個只會說大話的無能之輩,夜血瞳早就跟四大長老約定,讓四大長老趕在關鍵時刻來救他,可正如他一開始所說的那樣,他從來沒有打算離開這裡,他要救的是“墨兒”和那些兄弟……
“呵!”神父冷冷一笑,“夜血瞳,怎麼你以爲你的命還那麼矜貴麼?一個人可以換這麼多人?”
夜血瞳微微勾起脣角:“其實你已經動搖了,何必嘴硬?放了我就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放了他們,你根本沒有什麼後患。”
他很清楚,如果今晚不救走宮羽兒他們,神父一定不會讓他們活過明天,而且以後也更難有機會再救墨兒……
神父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回頭命令:“把宮靈兒、北野、黑熊帶來!”
“是!”銀豹立即去辦。
“血瞳,你怎麼這麼傻啊。”四大長老氣惱的說,“今晚你不走,以後再也走不了了。”
“是啊,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神父笑了。
“我不會後悔,我說過,我會讓墨兒安然離開的!”夜血瞳衝墨兒笑了笑,握着冷靜依的手,溫柔的說,“小乖,聽話,帶墨兒回家!”
冷靜依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緊緊牽着夜血瞳的手,激動的說:“老公,我以你爲榮!”
宮羽兒欣慰的笑了,這就是她認識的血瞳,永遠都是那麼有擔當的血瞳,就算是死也會完成使命,這纔是真正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