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白不敢相信,許星辰是爲了自己纔去和李鴻喝酒的,他甚至有點愧疚,又很後怕,如果自己晚來一步,那小丫頭的清白就不保了……
陽光撒進病房,照在許星辰的眼睛上。一聲嚶嚀,許星辰緩緩睜開了眼。“小丫頭,你醒了。”肖慕白衝她笑了笑。“你怎麼在這?”許星辰身體一顫,趕緊低頭摸自己的衣服,渾身哆哆嗦嗦的,不敢擡起頭。“小丫頭,別怕了,你沒有被侵犯,你是乾淨的。”肖慕白揉了揉她的頭,笑的很溫暖,很像鄰家大哥哥。
“哦……”許星辰有點蒙,又沒多說什麼。“你的左腿,怎麼弄得?”肖慕白偶然看到許星辰左腿膝蓋以上的一條長長的疤痕,因爲一雙腿潔白如玉,只有那個地方有一條猙獰的傷疤。“那裡啊…”許星辰伸出手摸了摸疤痕,說道:
“我小時候住上淮。我總能看到一個小哥哥,他長得特別好看,高挺的鼻子,薄薄的脣,他的模樣我現在都記得。我很喜歡他,他並不知道。他有一個弟弟,我總和他弟弟一起玩。因爲哥哥比我大好幾歲的緣故吧,他不喜歡理我,通常都是看着他弟弟和我玩耍。有一天,我逗他弟弟,說他的小汽車被我扔了。其實啊,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希望他能叫他哥哥來,只有這樣的機會我才能和小哥哥說幾句話。”許星辰陷入了回憶,目光看向窗外的樹林,有緩聲道:“他哥哥後來真的來了,我很高興,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臟就也越跳越快。猝不及防的,站在樓梯上的我被他一把推了下來,而欄杆上的釘子就從我的腿根一直刮到了膝蓋。”許星辰抿了抿脣,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淡定坦然。“不過啊,我一點都不生小哥哥的氣,他不會是故意的,他只是想保護他的弟弟而已。後來他看我摔在地上並沒有扶我,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含着淚跑回了家,媽媽領我去醫院,縫針,打破傷風,再痛我也沒有叫出一聲。不過我很幸運,即使後來我家搬走了,可我們倆的故事在我的身上永遠都有記載,因爲傷疤還在呀……”
肖慕白瞳孔猛的一縮,突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耳朵再也聽不進去許星辰的一句話了。他不知道,許星辰說的小哥哥是誰。
“我不記得小哥哥的名字了,他好像也未曾告訴過我。我只記得他弟弟名字叫阿景。”
肖慕白的腦中嗡的一聲。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留意的一推會給一個小姑娘留下那麼大的傷害,而且她竟然沒有記恨自己一分。他不敢說自己就是那個哥哥。是,他懦弱了,他有些害怕了。可以補償麼?那麼傷疤,能消失麼。
……
“小姑娘,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把疤痕弄掉。”肖慕白握住了她的手,信誓旦旦。許星辰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笑着點了點頭,緩緩望向了窗外……
肖慕白心裡慢慢滋生一個想法,今天起,他要開始補償這個小姑娘了。
——
這幾天許星辰的事鬧得肖慕白心神不寧,既要給她治病,又要給她除疤……肖慕白抿了口咖啡,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向後靠。手機進了一條短信:“二哥,聽說你還在Z市呢?今晚出來喝一杯唄。”發信息的是肖慕白最好的哥們,看做親人的人——蘇宴。“好。”真正能讓肖慕白沒有隱瞞的傾訴的人,是蘇宴一人。
夜。
“二哥,你在政法大學當教授呢?”蘇宴倒了一杯酒推到肖慕白麪前。“嗯。”“二哥,其實佩佩她——”
“阿宴。”“嗯?”“我找到她了。”“誰啊?”蘇宴沒理解上去,問肖慕白。
“沐沐。”
“???”“二哥,是那個被你傷……”“是。”肖慕白沒等他說完。“她是我的學生,她還不知道我就是當年那個人。”
“噗!”蘇宴一口酒吐了出來噴一地。
這這這,有點太難以接受了吧……
“沒事二哥,沐沐她……不也喜歡你麼?喜歡你喜歡的像沒魂兒了似的,你都把沐沐欺負成那樣,人家不也喜歡着你麼。”“我不確定。”肖慕白不確定許星辰的真心。童言無忌,他怕許星辰只是一時興起,只是隨便說笑,他很怕,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讓她難以接受;怕他現在的職業和她在一起會……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對小姑娘的情感是不是喜歡,而又是不是一種補償和愧疚。
“二哥,你未娶,沐沐也未嫁,你要實在怕,就把工作辭了,你的資產和你家的錢夠你敗壞三輩子的了。”“問題就是我怕她不是真心的。你不知道,沐沐不是穩穩當當的女孩子,她喜歡打架,喜歡開玩笑,她萬一不……”“我去,二哥啊,你咋一下這麼墨跡了呢?你想做的需要考慮這麼多麼?”蘇宴不理解地打斷肖慕白。“我必須考慮沐沐。”肖慕白堅定的說。畢竟對不起沐沐的人,是他肖慕白。
後來,肖慕白加上了許星辰的微信,發現她叫故里。肖慕白問她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她說是蘇長安給她起的。肖慕白默默讀了幾遍,故里,長安。
呵,長安歸故里。故里,長安。蘇長安,他真的該好好和這個系草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