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後,我憤憤地低吼道:“厲晏城,你除了用這種方式證明你自己的存在感,還能有什麼別的本事?你說的對,我今天過來壓根就不是跟你質問李念的肚子是被誰搞大的,又或者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而是想要離開你,投身呂毅鳴的懷抱,他也許沒有你有錢,沒你有權勢,可他至少比你紳士,比你更像個男人。”
“閉嘴!”他怒瞪着我,又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頜,“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別的男人,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代價有多可怕。”
他的眼眸裡帶着冷冷地警告,而此刻我也正處於憤怒當中,完全就是一種不怕死的狀態,“你是怕他搶了你的風光吧?我告訴你比起他壓根就不是個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心裡沒定數?”他垂眸看着我,眼神裡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氣急敗壞,擡手想要扇他一耳光,可沒等耳光落下就被他捏住了手腕,惱羞成怒後我只能憤憤地罵道:“你???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
“是又怎麼樣?難道說你剛剛不爽?”厲晏城雙眼緊鎖着我,向我說道:“我告訴你就算你膩了,想要離開我,沒有我的同意你就別想離開,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最好別再讓我發現你跟其他男人有什麼親密的接觸,不然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招惹我女人的代價。”
我擡眼對上他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我纔開口道:“厲晏城你知道嗎?我已經厭倦了跟你的這些混亂的日子,像這樣迷亂的日子早就應該結束了,算我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我自己還有蒂芬妮的悲劇歷歷在目,縱然我討厭李念,但那個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爲大人的無知行爲買單。
想了想愛那個後,我輕推開他,強忍着心中的難過,故作鎮定地道:“李念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於情於理你都該對她擔負起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那誰爲我買單?我明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你爲什麼還要把我推開,李念的事只是一個意外,我可以等她生完孩子把孩子接過來,至於我和她依舊沒有任何關係,或者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想辦法勸她把孩子打掉,總之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你的,難道你捨得放棄我嗎?”
他上前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眼眸愈加深邃的盯着我。
迎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我心跳不覺得加速,內心在波動,察覺自己的動容後,我連忙將視線看向了別處,“舍不捨得又有什麼區別,她懷孕是事實,況且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也知道呂毅鳴對我有多癡情,不管是兩年前還是現在,他一直都在等我,只要我願意,他立馬就可以拋開一切,給我一個家,你呢?你能嗎?”
回想起他當初那麼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此生非我不可,我只覺得心裡的憤懣更加強烈起來。
我激動的再次補充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的自以爲是,你以爲你有錢有勢,所有的女人都應該圍着你轉,我想要離開你你就用這種無恥的方式強迫我,你這樣和那些市井流氓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呢?知道我爲什麼想要和呂毅鳴在一起嗎?因爲他是真心的愛我,至少他不會違揹我的意願,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厲晏城直直地看着我,聽着我這些話,整個人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本來用力捏緊我的手,也慢慢地鬆開,兀自後退了兩步後,垂着眼眸一言不發。
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發狠的一般地告訴自己不要在對他抱有一絲奢望和幻想,我們終究是有緣無份。
???
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後,我沒回別墅,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場,買了一身衣服後,又在酒店開了間房。
將門反鎖後,我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站在浴室裡看着自己滿身的狼藉,打開蓬頭後,不停地衝洗着自己的身體。
我覺得自己很髒很髒,於是把全身上下里裡外外全都揉搓了一遍。
洗澡的時候,我的腦海裡盤旋的畫面還是在辦公室跟他對質的那些,想到他對我的侵犯,我就更加的心亂如麻???
曾經他的到來讓我的世界兵荒馬亂,如今他的離開令我心營潰不成軍。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幾次,才能不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呂毅鳴那麼勸我不要再和厲晏城有任何的糾纏。
我不聽,就那麼一意孤行,現在呢?現在所有的一切是不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聽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本來我不打算去看,現在我滿心都是傷痕也懶得去理會別的瑣事兒。
可我不接,電話就一直響。
到最後我嫌煩,瞥了眼來電顯示後,到底是接了電話,“喂,有事嗎?”
“你在哪呢?”電話是周嵐打過來的,這還是我們從上次鬧掰之後,她第一次主動的聯繫我。
本來對於她這樣的主動示好,我心裡應該還有點小雀躍來着,可是現在我只能呵呵了。
“有事說事兒。”我心情不好,語氣也跟着不佳。
那邊顯然不甚在意,繼續道:“我問你在哪?”
我輕嘆了一口氣,掛斷電話之後用微信給她發了定位。
周嵐的性格我不要太瞭解,我要是不說她肯定會想盡辦法找到我,就算是鬧個天翻地覆都有可能。
大約二十來分鐘的樣子,門鈴響起,我放下手中的紅酒,起身向着門口走去,透過貓眼朝着門外看了眼,是周嵐,而且面色還不太好看。
我剛一打開門,她毫不掩飾的鄙夷了我一眼,緊接着走了進來,“和姓厲的鬧掰了?”她轉眼看向我,滿眼都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你看看你,我當初都已經那麼提醒過你了,讓你不要付出的太多,陷的太深,你是怎麼做的,一副豪情萬丈,至死不悔的模樣,現在到底是一個人徒傷悲了吧?”
輕輕地關上門後,我直接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一邊回想着她當初暗示我的種種,一邊回顧着自己當初那副凜然的樣子。
想了想後,我端起桌上的紅酒,指尖輕輕搖晃,杯中的紅色液體也跟着我的搖晃而擺動着,“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周嵐聞言想也不想地大聲回嗆道:“溫蒂,你真特麼沒用啊,栓不住男人也就算了,現在還這樣醉酒,你以爲一醉還真的能解千愁,一覺睡醒之後所有的一切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聽了她的話,我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種一醉解千愁,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事情,她不也曾幹過嘛。
在她那兒有效,怎麼到我這兒就不行了呢?
我沒理她,自顧着又喝了一大口,她見狀氣不過,甩下自己的包後,一把衝過來搶走了我手裡的酒杯,杯中的紅酒有些也因爲晃動而灑在了我的身上。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擰眉半歪着腦袋看向她,“拜託,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周嵐挑眉看着我,理直氣壯地道:“我怎麼就不講道理了?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你以爲你喝醉了,那些痛苦就可以不存在了?你以爲你醉酒後一覺醒來,你和他的關係就能回到恩愛如初的樣子?我告訴你酒精麻痹也只能麻痹你一時,麻痹不了你一世,難道你想以後都這麼自甘墮落下去嗎?”
聽了周嵐的話,我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的爆發了,我像是中邪了一樣,“啊”的一聲尖叫,頹然地的跌坐在沙發上。
“是,就算我喝醉了,那些發生了的事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我也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再也回不去了,我難過我傷心,憑什麼我不可以喝酒,不可以自甘墮落,我就想自甘墮落怎麼了?你管不着???”
那種徹骨的心寒和痛楚,讓我雙手都發顫了,我靠在沙發上,嗚嗚嗚的痛哭着,哭的喘不過氣來。
是,當初我選擇重新跟他走在一起,是下定了決心,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如果結局不好,我也會打碎牙混着血吞下去。
可我沒想到的是,在日益的相處中,我對他的感情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現在離開他,我感覺自己的胸口部位像是生生被人挖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的。
都說在愛情裡,愛得多的那一方註定會比另一方卑微。
我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在重新愛的時候,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只是感情這種事哪裡是能控制的住,不曾想到最後我竟然再次讓自己成了在愛情裡卑微至極的那個人。
這樣的認知讓我覺得自己不可救藥,但對於心如刀割般的感覺我也是無可奈何了。
呵呵,我總以爲自己可以把控得住,絕對不會着了厲晏城的道,有過前一次的經驗,我可以控制自己愛多少,我是那麼的自信。
可結果呢?
到底是我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