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15歲,還是在讀高中生。
夜晚的風涼涼的,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他在那時,是街上混混的頭,每天除了上課就是打架,就是在刀口上舔血。那天,兩個幫的人在河提上火拼,作爲他們的頭,,依然參加在這次行動中。
殺戮還在繼續,頓時,空氣中佈滿了血的味道,整個世界彷彿在顫抖,山崩地裂。剎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爲烏有。他們好像千刀萬剮一樣,透露,肢體崩裂着,軀幹支離破碎。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武器。血紅的手,鋒利的牙齒,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慾望。現在看來,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就是能用自己的雙手抹殺一切的快感。傍晚時分了,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他捂着被砍傷的手臂,遠遠的逃了出去,血一直流了一地,一直到遇見了她。
“喂,你怎麼啦?”看見他趴在地上,她拍了拍他的身體,想看一看他的身體狀況如何?
“女人,快幫我。”他痛苦的說道。
“哦,那我帶你回我家吧!”說完就扶着他往黑色的地走去,一點,一點,直到不見。
房間裡燈火通明,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房間裡的那個女人爲他找藥箱,他心裡竟有一絲溫暖,好久,好久沒有這麼這種感覺,儘管有父親母親,奶奶,但是父親一直在部隊,母親在管公司,根本沒時間管他。
她輕柔的在他手臂上裹着紗布,那動作極其熟練,而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你怎麼會這麼熟練?”
“我經常受傷。”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痛了一下。
“你父母呢?”
“出車禍死了。”
“那你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還有一個妹妹。”
在做完緊急救護過後,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收拾遺留在地上的藥水。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我。”他那時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但現在他明白了。
“不用了,如果你真要報答的話,就去參軍吧!”
“爲什麼?”這句話觸動了他的底線,從小到大,父親都把他作爲一個軍人來訓練,他簡直厭透了那環境,
“我父親就是軍人,可惜,他出車禍死了。”她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帶有暗暗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