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這張嘴真是得理不饒人啊,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想惹我生氣,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虛名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要的始終是實惠、好處。”
“我既然佔據了這幅軀殼,那麼我就是血月,血月就是我,原來的血月就當他不存在好了,又有什麼打緊的?”
“至於陰山閣至今還沒有反應?咱們總得給他們留下點兒商量的時間吧?我估摸着再過幾個小時,陰山閣來人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恭迎老閣主迴歸山門重掌乾坤!你信是不信呢?”
血月喝了一口悶酒,放下酒杯,陰沉的盯着我,但方纔的氣惱已經不翼而飛了。
“瞳一果然不是好激怒的。”我暗中琢磨着,淡淡的說道:“那我等八瞳就拭目以待了,看你的判斷是否正確?”
“好,那就等一等看。”
血月冷笑一聲。
姜紫淮他們始終沒有循着痕跡找尋過來,原因是,血月衝碎邪山佛陣屏障時給山外等待的三心腹傳音了。
告訴他們計劃成功了,讓他們先行返回陰山去,在陰山之外潛伏着,等待血月進一步的指示和命令。
而血月自己要在外頭等陰山閣高手們的反應。
王者歸來襲殺邪尊寺的大戲,最終目的是威嚇到陰山閣長老團,讓他們主動做出正確選擇。
這本就是一份不能百分百確定的計劃,即便擊殺了靜彌等十二尊通天大能,也不能保證陰山閣定會歡迎血月重登閣主寶座。
所以說,瞳一已經做好計劃失敗後啓動中策或下策的準備。
反正,不奪回陰山閣主寶座誓不罷休。
他能夠單槍匹馬就殺的邪尊寺人仰馬翻,那目標轉向陰山閣,一樣可以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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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瞳一就是這麼的有底氣,特別是成功擺脫了邪尊寺魔僧老祖追殺之後,血月的自信心已經提升到了絕高地步。
大不了就血洗陰山閣七院唄,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對陰山閣主之位,瞳一血月勢在必得!
血月又換了幾次席面。
大酒店服務生們心頭疑惑,因爲桌上八成的酒菜都沒動過,爲何貴客要求重新上菜呢?
但土豪做事可不是他們有資格質疑的,人家不差錢,酒店也最不怕大肚漢了,那就來者不拒的換席面唄。
一來二去的,酒席倒是換了三五次了,要是細算開銷,怕不是十幾萬都擋不住了?
俗世金錢對血月而言就是紙片子,要多少沒有?這根本不算事兒。
血月瞳一打定主意在此等上它一晚上,要是朝陽初升時還不見陰山閣來人,那好,血月就會將刀鋒轉向師弟瓷盤閣主和一衆陰山閣的長老!
邪尊寺之役證明了他的確有這個實力。
席面完全被撤下了,上好的茶水送上來,一衆服務生殷勤備至的。
也是,血月隨意打賞的鈔票都有幾萬了,大酒店上下都知道來了個土豪,能不盡心盡力的服侍?
呼啦啦的就到了凌晨兩點多鐘,我們在此等了六七個小時了。
即便是自信滿滿的血月也開始懷疑計劃失敗了,他端茶品着,偶爾危險的磨牙,發出嗤啦之聲,顯然,心頭的殺機越來越重了。
莫非陰山閣上下一心的排斥老閣主迴歸嗎?
要真是那樣,那屍山血海就是避免不了的了,即便血月不願意消耗陰山閣的有生力量,但人家對他血戰邪尊寺的功績視而不見,那就只能亮明屠刀了!
血月的呼吸都沉重了一分。
我們八瞳自顧自的嗅聞香茶,沒工夫搭理他。
凌晨兩點十八分,包間的門被輕輕的敲響。
血月端着茶盞的手就是一僵。
因爲,在敲門聲之前血月也沒能感知到門外有人,這說明什麼?說明來者修爲高絕,非常高,甚至不比血月差。
我和寧魚茹交換了幾個眼神,默默起身,八瞳都躲到角落裡去。因爲,來者給我們帶來了一絲危險的感覺。
血月眼睛眯起,靜靜看了房門幾秒,忽然一笑,隨手放下茶盞,朗聲說:“請進。”
短短兩個字,卻帶着某種威懾之力,血月動用了九瞳之力。
門外傳來倒退一步的動靜,顯然血月的下馬威奏效了,對方低低驚咦一聲,血月的強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無聲無息的門被向內推開,然後一個身穿道袍、揹着個超大紫葫蘆的老道士漫步走進來。
老道長的很醜,歪瓜裂棗不足以形容,花白頭髮稀疏,很難挽成髻頭,乾脆就披着頭髮了。
道袍上有好幾個大補丁,看似邋遢但渾身透着乾淨氣息,這是很矛盾的感覺,卻完美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真奇異!
踏着的布鞋也很是陳舊,這樣的一個老道要是出現在外,旁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醜出天際了。
但血月看到此人卻身軀一顫,顯然是被嚇了一大跳,很明顯,他沒有估算到老道會出現在此。
“五師叔,您老怎麼出關了?本座都三十多年沒見到您老了,別來無恙啊?”
血月也不擺架子了,猛然站起,對着老道打了個道家稽首。
“哈哈哈,無量壽!我還好,還好哇。師侄還真的是福大命大啊,大傢伙都說你早就隕落在外,永遠不可能回來了,沒想到你不但回來了,還殺上了邪尊寺,當着一衆邪道老怪物的面斬殺了靜彌,好,好,真的是好啊!”
老道稽首一禮,笑嘻嘻的走到酒桌前落座,伸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對着血月就是一頓誇,示意血月落座。
血月瞳一矜持落座、保持笑容,但我感覺的清晰,兩大絕世高手在暗暗較量。
是種不顯山不露水的較量方式,沒有威壓撞擊沒有能量波動,但就是感覺驚心動魄的。
他們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聽起來都人畜無害的,但組合一處之後就帶着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駭人感覺了,就好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暴起殺人!
“五師叔過譽了,師侄如此做也是爲了一衆死於邪尊寺手中的同門討還公道,更是爲了替天行道、澄清寰宇!”
血月不卑不亢的回答着,但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鋒芒。
老道醜臉上肌肉一顫,忽然將茶杯放下,正襟危坐,很是認真的問了一句:“師侄,你待如何?”
一話出口,陰冷氣息猛地刮動,周邊空氣霎間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