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晨此時心中一片甜蜜,將牌桌上的事也忘卻了片刻。
到日落之時,兩人才回到了伏魔山上,門中弟子的牌局也都結束,所幸的是,包括徐燦與裴仙兒在內,仙門中人首日之站成績都算不錯。
吃過晚飯,徐燦與裴仙兒又手拉着手要往門外出,被林緣晨當即喊住:“你倆上哪兒去!”
徐燦賠着一張笑臉道:“師父……我與仙兒……乃是小輩,爲了不打擾各位師叔,早先……早先已經與魔宗管事之人另行申請了一座小樓……”
林緣晨心中一驚!什麼?來了這幾天原來他們一直在同居!
林緣晨正要發作,張霏露在一邊對着原徹不冷不熱地說道:“原徹,你看,昱吉師妹的兩個徒弟真的是把師門之風一脈傳承啊!”
林緣晨皺眉時心中已經釀出了一團烈火,然而緊握着筷子的手腕卻被張少通抓了上來,只聽他與徐燦說道:“徐燦,你倆在外住,也好,明日比試莫要遲到,早些去休息吧。”
徐燦聽罷臉上浮現笑容,拉着裴仙兒頭也不回地快速走出門去。
林緣晨將手中筷子啪的一聲按在飯桌上:“師父!你怎麼就由着他們去!”
張霏露兩眼一瞟,嘲諷道:“昱吉師妹,你是他們的師父,他們當然處處都會學着師父的樣子做,昱吉師妹你自己……難道還要求兩個徒弟規規矩矩的嘛,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林緣晨經這話一挑,已然氣急,翕動着兩個腮幫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少通微笑,俯在林緣晨耳邊柔聲說道:“昱兒,若是吃飽了,我們便上樓,去做你的幾大件棉襖,如何?”
林緣晨又是胸悶了幾息,才點點頭,“嗯”了一聲站立起來,正想將面前的碗筷收拾到餐盤中以便魔宗之人取走,卻被張少通拉住,只見他對着張霏露說道:“霏露,一會兒將阿爹與你昱吉師妹的碗筷收拾好。”
張霏露整張臉即刻變成綠色,正要開口頂撞張少通,原徹卻用力地掐着她的手背:“霏露,算了!”
之後林緣晨便花了一整晚時間縫了一件紅色的冬袍與張少通配情侶裝。
餘下幾日,兩人便同進同出挨個去給門中弟子加油助陣。九日期滿之時,第一輪勝負先後皆有分曉。
徐燦與裴仙兒在一個牌桌,兩人默契之下在第五日便成功讓一名牌友輸滿了兩千番,由此進入第二輪的比試。
原徹,多靈,季慕星與李遙也經過九日的牌局,進入到第二輪。
吳沐霖與玉卿沒有參賽,只是賠着師門中人一同前來。
至於張霏露,那便有些不幸了。張霏露的三個牌友全都是心智絕頂之人,他們從第二天就揣摩出了這初賽的原則:不在於贏,而在於先淘汰一人。
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便把打擊對象定位了仙門中人的張霏露,誰叫她是張少通的養女呢?其他宗門內的人討厭張少通,又不敢與他鬥法,這種變相打臉的機會怎會放過?
經過九日身心的煎熬,在他人眼中清高傲慢實則簡單純真的仙尊養女終於被成功淘汰出局。
淘汰後,張霏露很是傷心,言說往後的日子要住在七座峰的樓內,與風御非談心療傷。
風御非帶領的七座峰弟子,也暗中成爲了其他宗派牌局上一同擠兌的對象。擠兌的原因卻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簡單,只因他七座峰上的弟子個個都是天姿出衆,修爲更是比其他宗門的弟子要高上不少,隨身的佩劍不是仙劍便是定名的寶劍,言談舉止間有一股與衆不同的風度,只是出於嫉妒之心,卻沒有更加複雜深沉的因素。
然而七座峰在大陸之上,弟子經常外出與人打交道,要比張少通陽山上的弟子心思細密地多,並不那麼輕易就被擠兌出局,九日下來,也前前後後地進入了下一輪。
本次賭會法家來了許多的年輕弟子,這些弟子在門中修爲最低,纔是初入門的階段,然而在法禁的鑽研上已經十分透徹,此次賭會法家的弟子工於精算,沉着冷靜的風範讓大陸上的修士子弟十分汗顏,經過上一輪的切磋之後,先前與法家弟子同局之人均都不想再遇上他們法家之人對局。這一次帶法門弟子前來賭會的也是門中一個比較新晉的弟子,如真卻沒有來。
第九日過後,停賽一日,再而進行抓鬮,張少通依然沒有去王允涼處抓鬮,魔宗之人依然又送來一張單鬮,所言依然是楚天行代爲抓取。
林緣晨對這抓鬮一事有些猜測,心想肯定是楚天行一早就安排好的,往後肯定又是與星域內那些天緣較差的子弟比試,接而想到天緣兩個字,心中頗爲後怕,於是便在小樓露臺內動起了小心思。
“要怎麼樣纔不至於讓別人受到像先前一樣的精神創傷……”這一句話她已經問了自己十幾遍。
張少通從樓下提了一壺熱茶上到露臺,將茶壺往几案上擺放下來,輕笑道:“昱兒,你果真認爲自己天緣很高麼?”
林緣晨蹙了蹙眉頭,噘起嘴來說道:“師父,昱吉不敢這樣以爲,可是上一次那個少年的樣子真的很可怕,昱吉不想輸,但也不想將人逼入絕境。小玉說了,往後到決賽之前,與我一桌的人當中,就會有一個特別倒黴,我不想讓那人覺得,整個牌局我都在他的腦袋上踩着腳,到時候又恨我入骨。”
“昱兒,你要走了別人的天緣,難道還不是在別人的腦袋上踩腳麼?”張少通笑容更甚,“哦!昱兒,爲夫懂了,你是想踩了腳還不讓人知道是你踩的。昱兒你果然很淘氣。”
“師父!不是這樣的說法,我是說,他既然註定要輸,那麼讓他覺得這個輸是理所當然,事後回想的事後覺得也就運氣差了點,並不是那種如臨煉獄般的折磨……”
“哈哈,你要走了別人的天緣,就算賭會結束以後,他以後都會如臨煉獄,昱兒,你沒想過此事?”
“師父,那你是在責備我不該要天緣了,我當時也是不知道,我以爲……就像靈氣仙氣一樣的東西。”
“爲夫沒有責備你,在爲夫看來,此事甚好!然而你現在在擔心那些天緣被抽取的人,爲夫就有些不高興了。你大可以在牌桌上大吃大喝,隨便出牌,然後等牌局結束。這便是爲夫想要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