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奉宸大陸南部荒州最大的要塞平谷城。
即便荒州各個城鎮時時刻刻都在提防着妖獸狂潮,但是危機與機遇並存,妖獸狂潮意味着有取之不盡的妖獸晶核和珍奇異寶。
只要擁有足夠的實力,荒州,就是永不幹涸的寶庫。
而平谷城,就是荒州的貿易中心。
混亂的情況,強橫的冒險者,美麗的女郎,熱辣的美酒,以及奉宸大陸上最大的黑市,構成了平谷城奇異的風景。
百米高的城牆直插雲霄,光是厚度就達到十米,城牆上塗着類似瀝青的塗料,顏色泛青,古樸威嚴。
城牆的頂端每隔十米就有一座箭塔交錯聳立,每三座箭塔之間有一個放置着晶核大炮的炮臺,從城門口到城牆上,每走幾步路就能看到一名精神抖擻一身重鎧的士兵。
天空中不時傳來獅鷲的叫聲,那是來回巡邏的獅鷲團。
即便姜臨岫前世出身軍旅,也對這壯觀肅穆的場景肅然起敬,佩服不已。
黑色長袍的少年低聲讚歎:“沒想到荒州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一座城池!”
這少年身材高挑,長髮飄逸,眉眼精緻脣紅齒白,整張臉俊美異常,年紀極輕,周身卻是極爲穩重的氣息,一眼望過去,是這邊境之地少有的美少年。
旁邊的金髮少年也不遑多讓,金髮如烈日燦爛,雙眼又有着海水的碧藍,不同於黑髮少年的冷漠傲然,他臉上掛着和煦的微笑,一舉一動都令人如沐春風,背後的箭筒和巨大的弓箭威風又顯眼。
這兩人一個冷酷俊美一個陽光爽朗,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只是看到她的表情和身上灰撲撲的衣服,都露出些許鄙夷的神色。
白瞎了這兩張臉,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
“站住!平谷城要塞禁止身份可疑者進入!”
一名觀察姜臨岫和克利夫蘭許久的重鎧士兵橫起手中鋒利的長槍,攔在兩人面前,冷淡的目光透出點輕視和警惕。
平谷城從來都不缺厲害的冒險者,那個金色頭髮的看起來還可以,這個黑衣服的怎麼也不像修煉者的樣子。
作爲軍事要塞和貿易中心,平谷城是不接受難民的,不然依照這裡混亂的情況,難民來到這裡最終也是個“死”字。
守城士兵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往西的傾雲嶺和往東的速水城都有周全的難民收容設施,你們去那裡吧,加快速度今天晚上就可以到達。”
聽到這士兵第一句話的時候,姜臨岫和克利夫蘭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現在聽了他的解釋,好笑地搖搖頭。
袍子裡探出一隻白皙的手,手上兩枚樣式古樸的戒指出現在衆人視野裡,一枚火焰樣的信物出現在手裡,士兵看了瞪大眼睛,這是赤紅城城主府的信物!
克利夫蘭也掏出了一枚徽章,士兵雖然一下沒認出來,但是那徽章樣式繁複,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東西。
“呃……”守城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他怎麼就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這二位!
他心裡突突直跳,喉頭一陣乾燥,吞了一口口水,恭恭敬敬行禮道:“尊貴的客人,請原諒我的無禮。”
悄悄擡眼見這兩位客人好像沒有追究的意思,他鬆了口氣,趕忙招呼自己的同僚讓二人通過。
看見士兵都對二人一改前態,衆人的目光頓時不同了起來,既尊敬又羨慕,也不知道這兩個鄉巴佬走了什麼好運,竟然有這樣的信物!
“最近的住處在哪裡?”姜臨岫和克利夫蘭迫不及待要舒舒服服洗個澡舒坦一下了,隨口向士兵打聽道。
“兩位貴客,一直沿着這條進城的路向前走,就有本城最豪華的住所,如果二位有需要,我們可以差人爲您們引路。”
守城士兵顯然極有經驗,對待姜臨岫和克利夫蘭的態度周到卻不諂媚,看他們兩個人雖然現在灰撲撲的,但是一定對住的地方有要求,推薦最好的準不會錯!
“引路就不必了,多謝。”
點了點頭,姜臨岫和克利夫蘭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慢步而去,看似極慢卻轉眼走出去幾十米,身旁擁擠的人羣連他們的衣服也沒有沾上一片。
只是兩人剛走出去兩步,就被一個圓臉女子攔住了。
“站住!你們怎麼守城的,什麼人都往裡面放?小心本小姐告訴父親讓你們去喂妖獸!”
這女子刁蠻異常,柳眉倒豎,對着士兵們就是一頓責罵。
她帶着的人團團圍住姜臨岫和克利夫蘭,一個個眼神不善。
守城士兵對着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小心翼翼解釋道:“大小姐,這二位貴客有赤紅城城主府的信物……”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如眉粗魯地打斷了。
“不用多說,本小姐都看到了!遲哥哥的信物怎麼會在你手裡!”
不知怎的,柳如眉看見這個黑袍少年就隱隱生出敵意,哪哪兒都看不順眼極了。
哼,最可氣的是,她都沒有遲哥哥的信物,憑什麼這個鄉巴佬有!
被人挑釁上門還忍讓,不是姜臨岫的脾氣,她當下冷笑一聲:“遲鼎給我的,關你什麼事!”
被人毫不留情地駁回面子,柳如眉氣得面色發紅,嬌喝道:“你瞎說!你連給遲鼎哥哥提鞋都不配,他怎麼可能給你信物!一定是你偷來的!”
說完她猶不覺得解氣,水蔥嫩指調轉方向,直指克利夫蘭的鼻子。
“還有你,揹着個弓在背後裝什麼樣子!別以爲本小姐不知道,這種顏色的頭髮,只有荒州北部的奴隸纔有,你休想逃過本小姐的眼睛混進城來!”
荒州北部,確實有一羣名叫高地族的人,頭髮金黃,眼睛烏黑,長得比一般人類高大,力氣也遠超常人,只是愚笨不堪,無法修煉,全族都被當做奴隸,任人肆意買賣。
聽見自己被這樣羞辱,克利夫蘭修養再好也生氣了。
他微笑的脣角落了下來,碧藍的瞳孔就像能吞噬一切的海洋,冰冷凜然。
“這位小姐,你恐怕還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柳如眉叉着腰,輕蔑地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眼,不屑地哼道:“看你這幅樣子,本小姐還說不得你?柳風,把他給我扔出城!”
她身邊的勁裝男子低頭應了,面色不善走到姜臨岫和克利夫蘭面前。
正當他要動作的時候,遠處傳來慵懶磁性的聲音冷冷威脅道:“我看誰敢!”